段平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不已。
原本就怕这种泼皮骚扰,才特意把摊子支在了这略显偏僻的位置。却没想到是祸躲不过,这才第二天就有祸事上门。倘若是针对自己的到还好,一走了之便是。
可这花莽明显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倒是麻烦了。
听着王瘸子的苦苦哀求,花莽不以为意,背着两手,晃着膀子奔着王家闺女走来。
段平安略微沉思了一下,也起身也向着花莽走了过去。
俩人没走三五步,就打了照面。
对于段平安来说,最难应付的就是花莽这种人。没啥文化,也不讲道理。行事完全靠自己的喜好,且喜怒无常。
平日里若是遇到了,自然是躲着走的,可这次,确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花爷!”
段平安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谄媚道:“平日里小道就很仰慕像花爷这般好汉。今日一见花爷,不禁被您这气概震得心神摇曳,情难自禁。”
花莽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会拍马屁,趁爷爷现在心情好,赶紧滚蛋,否则爷爷不介意先给你开了后庭花,再去找那小妮子去大战个三百回合。”
段平安笑的更灿烂,身子更向前贴了贴,强忍着恶心,昧着良心小声道:“花爷能瞧得上我,那是我的福气,自然是不敢拒绝。只是那王家闺女若是用强,难免不美,一会容我去和那王瘸子权说利弊,劝他把闺女从了你。有了父母之命,那姑娘必然听话,事后云雨,那才有滋有味。否则整日哭啼,岂不是煞了风景?”
花莽眯着眼睛思量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意思。便伸出肥硕的手掌拍了拍段平安的脸颊,感叹道:“没想到你小子长的紧俏,却也是一肚子坏水。说的狗屁倒也是有些道理。”
随后,又板了脸恐吓道:“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一会儿那瘸子若是不答应,到时可别怪爷爷我心狠手辣!”
段平安也略显惶恐道:“明白,小道若是劝说不成,到时花爷再出马便是。”
说完,劝说着花莽坐回椅子休息片刻,自己转身去了王瘸子身边,拉着他走的远一点,悄声道:“王叔,我这会儿先稳住了他,事不急待,且听我安排。”
接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见王瘸子踟蹰着点了头后。
段平安便故意大声道:“既然是答应了,那小道就先给您道个喜,还麻烦王叔您和女儿先打个招呼,别叫花爷等的着急。事不宜迟,我先去准备些酒水,一会咱们就把这亲事定下。”
说完,便回头冲着花莽使了个“事成了”的眼色,然后自顾自的进了后厨,翻找放酒的酒坛。
王瘸子心中忐忑,面露难色。却还是照着段平安的话先安慰了闺女,然后来到了花莽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表示说,这门亲事他征求了女儿的意见,答应是可以答应。但按照规矩,要有媒人作保,才和礼数,总要先去找个媒人做个见证才成。
见花莽神色不满,便赶紧补充说旁边谢宅里有个老妈子原本就是媒婆,请来不难。说完还给花莽指了谢宅位置去看。
谢家大小姐——这是段平安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解这燃眉之急的救兵,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段平安却觉得有信心可以请的动她。只是记得她说下午出门要去见那未婚夫,就没再关注。也不知这会儿回没回来。
又琢磨着俩人第一次见面,时间应该不会拖的太久,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回来了。便交代给了王瘸子这番说辞。
花莽顺着王瘸子的指向看去,便看到了谢宅的位置。眼睛转了转,大手一挥,笑道:“诶!找媒人作保而已,何必这么麻烦,叫那能掐会算的小道士当媒人岂不更好?”
没有按着计划的方向发展,王瘸子一下子就慌了神,慌乱道:“这……这怎么行……”
花莽不理他,大声呼喝着段平安赶紧过来。
别人只知道花莽这泼皮天不怕地不怕,却不清楚他能混到如今自然是有着一套自己的生存本事。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花莽自己心里可是明明白白。
“真当你花爷傻吗?”
花莽冷笑,心中自有了决断。王瘸子能有什么本事去认识谢家的人?八成是那小道士刚刚跟这王瘸子说了什么。
听到花莽的招呼,段平安赶忙搬了酒坛赶了过来,满脸赔笑的问道:“花爷有什么吩咐?”
花莽冷冷的看着段平安,懒洋洋的说道:“那老东西要去找谢家的婆子当媒人,我不允,偏要让你来做这媒人!”
段平安受宠若惊道:“哎呦,能给花爷保媒,这是小道的荣幸,小道乐意至极!”
说完,就热情的招呼着王家闺女过来。
看着闺女苍白的娇容,王瘸子老泪纵横,只恨自己糊涂,劝女儿来了铺子。若是没来,怎会有这般事情?
在段平安的劝说下,四个人终于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问清了王家闺女和花莽的生辰八字后,先把二人互相的夸了一番,然后又掐指算了一算。压抑着心中的悲愤,强颜欢笑道:“王家独女王桂花,芳年一十有五。花家独子花莽,年龄二十有八。二人八字相辅相成,实乃天作之合。男未婚女未嫁,今有我山青子作保,王家高堂再侧,特见证二位定下亲事,择吉日完婚。”
王家闺女王桂花清冷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儿。
人失去了希望,与死无异。
看着自己女儿这个样子,王瘸子再也按耐不住悲愤,嚎啕涕泗,混浊了老眼,一左一右疯了一样抽着自己的嘴巴,没几下就红肿充血。
段平安心却仍然一副开心的样子,手舞足蹈的去打开了酒坛,呈了一碗酒,端在花莽面前祝贺道:“恭喜花爷娶得貌美娇妻!”
花莽没去看桌子上的酒,却盯着段平安瞧着。
段平安回之一笑,淡然自若。可心里却紧张了起来。
行走江湖,为了以防不测,段平安的身上总会放置些小玩意。比如耍那指尖着火把戏的火粉火膏,不足盈寸很是锋利的小刀,能模仿几十种鸟叫的响管。十余种不同用途的药粉等。
方才在后厨趁着拿酒的功夫,段平安便悄悄的从束带中摸出了一包蒙汗药,全部投在了酒中。只待合适的时机,让花莽喝下去便大功告成。
花莽却不喝那碗酒,只是淫笑道:“喝酒误事,暂且不喝,喝多了晚上如何洞房?”
段平安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出言相劝道:“花爷,今日只是定亲,要择吉日正式的完婚后才可入洞房呢。”
“哦?我看不必这般麻烦,今天这日子就不错。干脆现在就完婚,一会儿就洞房。来来来,娘子与我一起拜了天地!”
说着,花莽就去拉王桂花的手,却见王瘸子疯了一样跌撞着冲去案板处,右手拎起了菜刀,红着眼,声嘶力竭道:“我于你拼了!”
说完,举着刀子就扑向花莽。
花莽不躲不闪,见王瘸子冲近身来,挥手就抡过去一巴掌,打了他原地转了一圈。接着跟上一脚,把王瘸子踢倒在地,口中喝骂:“老东西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说完扬拳欲打。
段平安见势也不顾不得其他,抡起板凳,狠狠地砸向了花莽的后脑勺。
却不料因一步之差,板凳歪打在了肩上。
花莽被打了一个趔趄,放弃了追打王瘸子,缓缓转身看向段平安,狠狠地啐了一口,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道:“嘿,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东西,老子一直盯着你呢!”
说完,发了狠,从后腰抽出了那把尖刀,叱咤着胳膊就要去段平安身上扎几个窟窿。
段平安骇然,转身欲跑,却听得远处有人声传来!
“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