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来了。”王婆帮忙拿来一块凉毛巾,擦拭一下额间的细汗,“刚才找您的那位女孩,你见着了吗?”
“什么女孩?”慕晨枫眉鬓微皱,似有疑问。
“就是那个从中国来的,说是你的同学,我就让她去树林那边找您去了。”王婆没有在意慕晨枫此时的异样,和蔼地说着,“那女孩到长的一个水灵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慕晨枫急忙转身,“她现在人呢?”
“她不是去找你了?”王婆也被问得有些急了,“怎么,您没有见到她?”
此时,横亘在慕晨枫头顶的,只有三个大字——徐花惜!他不敢往最坏的结果方面想,“树林”,“还是不久之前”,那个女孩到底听到了多少,又为何最后不见而别?
摔门而去,驾着一辆跑车,疯狂地驰骋在公路上,没有目标,只是本能的想立刻见到她。
车迎风转弯又转弯,握着驾驶盘的双手一片冰凉,直至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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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已经哭泣了多久的徐花惜,终于在一片嚷嚷声中,努力着,让自己归于平静。
“Myangel,CanIhelpyou?”一位外国男子,还是忍不住上前一问,言语举止间,都是深深的关切。
梗着嗓音的徐花惜,努力让说话如常,“Nothanks.Imissingmymothernow,Somymoodwentoutofmycontrol.”
穿过人群,穿过对岸的雪山,徐花惜仿若无人的漫步离开,全满没有看见对街的酒店旁,车内的男子,急切的眼神。
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看着依然有序协调的人群渐渐散去,本想前来一探一下的慕晨枫,还是拉开车门,发动引擎,继续一个有目标,却没有方向的寻觅。
一东一西,女孩目光无惧,所有的一切,就如世界的初始,一片混沌,忘记了回眸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车辆,还有那个她不远万里,前来追逐的人。
车里的男子,一心想着“不要是她,不要有事”,无心细看路上一波一波,错过的“路人”,也终是错过了他想的那个。
异国他乡月,再如何美丽,也没有她可以为之流连的东西。她的不顾一切,只能是如此了吧?
走了大半夜,带着一具冰凉的身体,徐花若木讷的走进机场,机航道上,一架架飞机腾跃而起,载着一个个灵魂,飞往另一处。
人工发明的大鸟,直入云霄,听说可以带你去距离上帝最近的地方。为什么,她的愿望,上帝没有理睬呢?还跟她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徐花若机械地通过安检,拿着机票,因为已经别无选择,所以就这样吧。
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根本无法见那个人,即使心中再是如何想见!
哥哥的身份,她,这一生,都不知何时才可以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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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慕晨枫握着手机的手,似乎都在颤抖,无法压抑的的紧张和激动,终于可以缓一缓了,“谢谢你!”
通过多方关系的帮助,慕晨枫终于在凌晨3点多,得知了徐花惜的方向。
为什么会是你?惜,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
几个小时的奔跑,一身风尘的他,还是车不停驰的赶往机场,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逃避了,对她,亦是对他。
庆幸时间已晚,空荡的机场候机厅里,没有滞留太多的旅客,不断喘着气的慕晨枫,将整个大厅扫射了一遍又一遍,从开始的还在想该怎么开口的些许迷茫,到后来遍寻不得的心跳停滞,慕晨枫如一个被剥开的木偶,任猎猎长风穿堂而过。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明明应该在,为何还是这样?慕晨枫的嘴角,自嘲的绝望笑容,逐渐扩大,他不懂,为什么他会和她一起背负这么一段被交错的命运?
“惜,对不起……”言有心动,话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丝丝悲凉,古老的汉语,在这个一向崇尚和平的国家,声声荡漾。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很久很久之后,他的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女声,像是几经多方轮回,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秋风落叶,字字沁入心底,凉如心房。
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悲凉,慕晨枫仿佛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跑来这里,就是想暂时不去面对那个对已逝之人的承诺;只是,当想到她会不顾一切来这里寻找,并且很可能已经得知全部内由的那一瞬间,他又后悔了,与其被她自己如此戏剧荒唐的知道,还不如他自己当面说出来。虽然,他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才会有那个勇气。
“既然不想见我,何必出现在这里?”徐花惜再次说着,看着自己梦中的男子,就站在这里,刚才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都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才会在这最后一瞬,让她见他一面,犹如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每一个画面,都是内心深处,最热烈的渴望。
“惜,你不该来的……”用劲力气转身的慕晨枫,凝视着矮他一个头的女孩,本就瘦弱的身体,此时更显娇弱,怜惜,心疼,追悔,他不负责任的逃避,真的是错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不该来的…..”
徐花惜看着这样的慕晨枫,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凄凉,“不该来?呵,难道就连自己是谁,都还要祈祷着别人心情好时,再来相告吗?慕晨枫,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的不告而别,只会显示了你的懦弱!”
想过她知道后,会有那些反应,却独独看不出现在她在想什么。慕晨枫欲言又止,只是吃力的仰头闭目,手插在裤袋中,攥紧了衣料,仿佛如此,可以暂时掩饰他此刻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