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应该也是一个美人吧?”安静沉默的除了慕晨枫和温玉良,就是在不远处,陷入沉思的徐花惜,她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她一生后悔,在想与不想,走与留之间徘徊着的她,不等做余下犹豫,慕晨枫已经先于开口。
“很好,很温柔很文静,不但学习上佳,而且还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爱慕着她呢!”
“呵呵,是吗?”温玉良笑的有些怆然,“想想也就知道了,当年芩萦亦是风华绝代,或许就是那出舞台剧‘罗密欧和茱丽叶’,才让他们相知相爱的。再回首,什么已清晰可见,可怜当时曾一片惘然。”
“我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小惜她们姐妹的,很无奈,”一想到这个,慕晨枫的自嘲尤为深重,“没想成,我竟然会做了一次逃兵,还拖着妈妈,陪我一起躺在这个雪山湖畔,闲看青山碧水。”
“照顾她,本就是应该的,她终究是你妹妹,定当要善待她。”温玉良露出温柔的辞色,“想是她从小也跟着吃了很多苦,私生女的身份,就已经可想而知了。”
“听说她继父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她们母子亦是如此,就是离世过早,才会让小惜她们三人过着更为困难的生活,”慕晨枫淡淡地说着他得知的一切,“还记得第一次见小惜,看似是文文弱弱的女孩,想不到不经意间,竟会散发出那样强烈的光和热,让人不由得跟着心跳,跟着起舞。”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演,回忆的人,半是温馨,半是感慨。
可以重新来过的,就不是记忆了。
徐花惜一次次希望她是在幻听,希望那个“小惜”会是他口中另外一个女孩,也是恰巧叫“小惜”罢了。只是,越是停留的久,听的越多,被提及的越多,被描述的越多,她就明白,再继续,或许那三个字就要轻轻脱口,还要加上两个她最怕的字眼——“妹妹”!
呵呵,小若就已经问个不停,为什么妈妈临终时,会把她们托付给慕晨枫?一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男孩,能照顾什么!原来,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那样决绝且坚定地拒绝了她?!
徐花若,你真的做了件很愚蠢的事,对着自己的哥哥,说着那些信誓旦旦的爱,原来不过是他眼里一个小女孩无知的冲动!
“徐徐如风,花香扑鼻,惜若珍爱,”慕晨枫目落远处,喃喃自语,“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真的很好很好,跟她在一起,感觉天空都会格外的湛蓝。”
徐花惜的脚步,随着慕晨枫的的言语,逐渐后退,曾来时的满怀希望,此时只有一片绝望。他的声音还是一如那次西班牙语演讲时的浑厚深重。只是,那是吸引她注意的声音,此刻正慢慢宣判着她的死刑,犹如等待死亡的囚犯,没有了明天,没有了阳光。
仰头,深深闭上了双眼,极力控制着那种代表着脆弱的液体。透过蓝天那有些刺目的光线,徐花惜的瞳仁里,如晴空下海面上不断闪烁着的浪花,晶莹,透明。
“妈,要是你见到她,撇去一些不好的记忆,想是也会喜欢她吧,”慕晨枫脑海中飘过一抹倩影,如风中百合,脱俗雅致,“徐花惜,人如其名,温婉惹人怜惜。”
温婉惹人怜惜…….呵呵,只怕我终其一生,也得不到忙你慕晨枫的怜惜了吧……
徐花若嘴角的自嘲愈加深重,直至后来的的麻木和绝望。
夏夜的日内瓦,伴着安第斯山脉的露顶白雪,在城市昏黄的霓虹灯映射下,别有一番格调。
不同于中国都是的夜色迷离,这里的夜,倒是格外的安静和舒适。舒适的晚风,安静的街道,舒适的白种人,同样舒适的空气,弥漫在一对对含眸带笑的情侣中。他们可以自由地拥抱亲吻,自由地表达出心里真实的想法,无论哭与笑。
只是,此时的路边,正有一个黄色皮肤的女孩,背着个大旅行包,如失了被突然折翅的天使,放弃那个安宁平静的天堂,原以为就算是拼尽所有,只要可以在距离他心底最近的地方。
却不知道,最后等待她的只有心被撕裂的鲜血淋漓。
徐花惜随意停靠在桥边,望着这里苍茫的夜色,她觉得她就像是一个赌徒,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赌注,骨子的执着,注定让她不到最后,誓不退缩。只因为那个人,是她生命中,仅有的阳光。
可是,她还是错了,原来一个赌徒,最终的结局,是家破人亡!
黑眸被睁开的越来越大,似是想强制压抑着什么,只是卷翘的睫毛上,那一滴一滴的晶莹,还是无法控制的在此刻闪烁,在这个温暖的夜,温暖的城市,她的身体,心里,一片荒凉。
妈妈,你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也对这样的小惜感到失望了?
从头至尾,您都没有将原因告知与我,是不是早就预见了这样一个结果?
沿着围栏,徐花惜的身体缓缓蹲下,不知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疼,还是心在疼,双手撑着腹部,将头深深埋进了臂腕中,强忍着的泪海,终于还是决堤,肆意泛滥。
慕晨枫,为什么你还是一如从前,一如初见时的淡雅出尘?可是怎么办,我却已经走得太远?爱你,起初就预见,会是件很辛苦的事;却难想,原来,我已爱的如此深,如此重。
究竟从何时,你在我心底生根发芽,直至根深蒂固?明知道注定了“不可能”,为什么我还是会这么痛?
路边的外国人,一次次将友善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这个异国女孩。哭泣的呻吟声,声声悲凉,如一个受伤蜷缩在角落的猫,伤口早已遍布,如何能****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