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对送葬人笑笑,将手中冒烟的铳队准了艰难的往森林中爬的中年人,扣下扳机。
中年男人的身体,在地上弹了一下后静止不动,代表了生命的血液流出,沁湿了大地。
女青年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刺破夜空。
尽管意识模糊,但是,两声铳的响声十分巨大,他听清楚了,看来,凶手选择继续杀人。可是,谁开的铳?打死了谁?这些,送葬人并不清楚,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女青年没安好心的给他盛的最多,即使他体制远超普通人,却也难以摆脱毒素的影响。
他的眼前,似乎是开铳的人的腿部,送葬人尝试抱住哑巴的腿部,却被哑巴轻轻躲开了,哑巴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自己的听力很好,不管送葬人有没有看到,哑巴持铳走向女青年。
女青年惊恐万分,但是咬牙站起来,死死的瞪住哑巴。
弟弟死了,中年男人也死了,更让自己痛心的是,是自己给了这个杀人魔机会……
哑巴有杀死成年女人的机会,可是中年男人没有怀疑他,自己其实也没有怀疑到哑巴,一开始提到哑巴,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打掩护。为什么自己和中年男人都没有怀疑哑巴?
答案很简单,因为在自己和中年男人的眼光里,是习惯忽略了哑巴的。他从不说话,因为他是哑巴,因此,忽略他就成了众人的日常,哑巴好像识趣一样,也不参与众人的谈话,倒是和坏脾气的老太太,神经兮兮的男人比较接近。
早就该明白了!喜欢和那两个人呆在一起,哑巴,怎么会是一个正常人呢?现在看,哑巴一定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连环杀人犯!利用迷倒了所有人,不止如此,他还要杀了所有人!连帮助过自己,也帮助过他的送葬人先生,此刻也倒在地上,现在,哑巴走向自己,毫无疑问,是想先杀了自己。
“你不会如愿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变态!逃亡的路上,我还以为被感染是一件毁灭性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保险。”
女青年抬起手,一团火焰在她手上静静地燃烧着。
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凄惨死在自己面前,强烈的刺激,就像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一样,女青年发掘了自己作为感染者的新本领。她咬牙道:“我不会让你好死的,被火烧死就刚好是一种痛苦的死法!”
女青年挥手,好像甩出一颗乒乓球,手中的火焰射向哑巴,哑巴一侧身就躲过了,女青年心里猛地一紧,自己真的能对付哑巴吗?
哑巴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女青年打出的火球点燃了一颗树的树干,入夜的森林多了一处显眼的光亮,比月色耀眼得多。快要入秋了,有些树的叶子已经发干了,借着火光,哑巴踩着地面上的几片黄叶,走向女青年。表情就好像一个孩子,突发奇想,一定要踩着地砖的缝隙,或者一定不能踩着地砖的缝隙前进。
女青年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哑巴,慌乱之际,又是几颗火球甩出,都被哑巴踩着黄叶的同时,轻而易举躲过,女青年猛地发觉,哑巴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前了。
哑巴冲她一笑,铳口顶住了女青年的下吧,女青年汗毛炸立,不敢轻举妄动。
哑巴把铳口往上抬,路过下巴尖、嘴唇、鼻尖、眼睛或者说眉心,女青年感觉,那黑洞洞的铳口好像要捅进自己的眼睛里一样,没有开火,可是自己的已经魂好像要被铳口吸走。
最后,对准了女青年的眉心。
哑巴抓住铳口,用力抡,铳尾重重的砸到女青年的脸上,女青年身子一仰,倒在地上。
她拼命地呼吸着,原本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现在每呼吸一次空气都带着火辣的疼痛与晕眩感,但她依旧拼命地呼吸着。
哑巴蹲下,盯着她的眼睛,好像在等待着一个回答,但他没办法提问,因为他是个哑巴。
女青年缓过神,看到视线中哑巴的身影,怒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疯子!你准备把我们都杀光吗?我们哪里得罪你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一个阴暗的心理变态的家伙?”
哑巴沉默着,有些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抬起了铳,对着女青年开火。
送葬人挣扎着起身,慢慢站稳。
他开火几次?杀了几个人?送葬人心急如焚,哑巴朝他走来,却丢下了铳,摆出了一个格斗的姿势。
好像是拉特兰特殊部队徒手格斗起手动作,他学我的?什么时候学会的?
虽然因为不能说话,所以经常被忽略,但很明显哑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在短时间内学习了送葬人的格斗术,甚至通过观察察觉到女青年的意图,丢下了使人昏迷的果实,促成了现在的一幕。
然而其余逃生者们仅仅因为他是个哑巴,就把他的这份能力忽略了。
对于现代哑巴所摆的招式送让人十分熟悉,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下意识一拳打出,可事实上速度慢的出奇,哑巴立刻变招,避开拳头,提腿猛击送葬人的腹部。
送葬人腹部一紧,疼痛刺激的他甚至有几分清醒。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使他的格斗经验远不如我,我也很难取胜。送葬人立刻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身体像灌铅,大脑像进了水,送葬人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一样,无论原本的功能有多么优秀,也难以应付眼前这弱小的敌人。
虽然很不甘,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眼前这个格斗技初学的逃生者竟然已经是一名危险的敌人了。
哑巴摆回了起手式,看着眼前的送葬人,似乎在等他缓过神。
他到底想干什么?送葬人心里开始疑惑。
如果他想要把所有人全部杀死,那么只需要给我一枪,他才刚刚就可以了解我的生命,即使红云和大灰回来,在他手持铳的情况下,情况也是危险万分。
可他却把手里的铳丢下了,难道他的目的不是把我们全部杀死?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设法制服他,经验在这种状况下已经毫无用处,必须超出经验也必须超出招式,才有制服他的希望。
稳住身形与脑海中的昏沉感,全力对抗,送葬人再次朝哑巴出拳,一拳打出,哑巴侧身闪避,送葬人与哑巴更近一分,连续两拳三拳!
拳速相当之慢,甚至比刚刚还慢,普通人都可以闪避,哑巴甚至没有下意识的还手,而是在疑惑送葬人的行为。
还以为你会使用更加有力的进攻呢,是撑不住毒性了吗?
还真是队友害死人,要不是她给了你那么一大碗,我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吧。现在看来,送葬人先生喝的最多,却是最清醒的,还真要多谢她,人和人的体质真的是不同的,假设送葬人稍微少喝一点,现在自己都不会这么轻松。
但也有些可惜,事实上,送葬人先生少喝些也好,我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强,最好不要比一般人弱,这样我就满足了。
这样想着,哑巴却猛地一惊,送葬人呢?
在自己的视线中,送葬人忽然消失了。
经过连续的出拳接近,送葬人此时已经几乎和哑巴贴在一起,对于哑巴一个从未经过实践的新手来说,送葬人忽然闯入了他的视线盲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送葬人双手锁住哑巴,接下来,不需要快速与精度,只需要全力以赴的发力!
送葬人肩膀上顶,哑巴离地,被狠狠的抽了起来,重重摔到一边!
哑巴摔在地上,猛地咳起来。
送葬人紧接着倒下,砸在他的身上,这一下砸的他出气多进气少,送葬人想用锁技锁住他的行动,却被哑巴猛的翻身挣脱!
送葬人连忙追击,黑洞洞的铳口却被哑巴抬起来,对准了自己。
这是送葬人第一次面对自己的自己的铳,他嗅到了最普通的硫磺和火药的味道,这并不是在加入了原石后提高杀伤力的特殊弹药,但是却也足够将一个普通人杀死。
哑巴将铳口对准送葬人,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但却流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哑巴没有选择扣动扳机。
森林里渐渐传来重物塔底的声响,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急速奔腾,红云和阿黛尔骑着大灰,听到了枪声,迅速的跑回驻地。
而在她们身后,似乎也有什么在追逐着。
红云拿出特质的小失,往地上猛的一摔。
狼是所谓的铜头铁骨豆腐腰,这支将狼王的头骨都撞碎的小失,被红云横着一摔,竟然从中间碎开了,里面冒出一团团绿莹莹的光向四周飞去。
光芒没入周围的树木中,树木开始疯长,一根根枝条在黑暗中缠绕住了某种东西。红云拉住阿黛尔,从大灰身上跃下。
“大辉!快去!咬他!”
红云与阿黛尔翻下狼身,大灰灰速度激增,哑巴将对准送葬人的铳口朝自己下巴上一顶。
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时,大灰从一边扑出来,猛地咬住了哑巴的手臂!在大灰巨大的狼嘴中,骨骼碎裂,肌肉被狼牙割开。
剧痛让哑巴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