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有远大理想的青年作家,石簿怎么可能没有创作计划呢?
那家伙,思维导图,异世地图,凡人成仙图……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脑海里。
不要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跟你讲,石某人也有成功的——
床上画地图!
一觉醒来,自然天成。
比设计的好了不知多少倍,唉,只可惜——
妙则妙也,无法用语言文字描绘!
遥想当年,嗯?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好像才过了一天吧!
石簿手扶额头,呆了十个呼吸,然后疯狂地甩动脑袋,嗯,对,切书到现在只过了一天。
“石公子,不用那么为难?”
春花见他将头甩得厉害,有些心疼,期期艾艾地问道:“要不……我们……来……剪刀……锤子……布吧?”
剪刀、锤子、布?
石簿停下头来,一脸懵逼地望着春花姑娘。
要不要这么幼稚?
春花脸若桃花,似有红霞:“秋月姐姐既然弃权,我们来剪刀锤子布,谁赢了听谁的,好不好?”
好不好?——
不好!
石簿是那么弱智的人吗?
和不是人的“人”比剪刀锤子布,除非你想输?
“谁输了听谁的,好不好?”
石簿腆着脸,贱兮兮地问道。
春花眼里突然大放光彩,喜滋滋地说道:“石公子果然是有文化的人,剪刀锤子布都能玩出花样来。好,有创意,我喜欢!”
话音未落,手掌已经伸了出来。
石簿的手却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悬崖勒马,未为晚矣!
既然她能想赢就赢,那要想输还不简单!
幸亏发现得及时,要不然大错铸成,那这聊斋中的幸福日子——
就要打个问号了!
“怎么啦?”春花问。
这就有点尴尬了,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自己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不能让妖看不起人!
石簿眼睛一闭,就要伸手和春花姑娘PK剪刀锤子布。
“呼——”
什么声音?和风有点想似,但不是风。
因为那道“风”是极快地踩着枯枝败叶来的,似乎很着急。
石簿惊疑地睁开双眼,春花不由娇嗔道:“嗯~~~石公子!”
为什么不用破折号,要用波浪线——
因为春花姑娘那个“嗯”字啊,不但声音拖得长,还一波三折,似乎鼻洞也有九曲十八弯。
要命的是,她的腰身不停扭动,带动双手左右晃动。
石簿的尿意又上来了。
妈蛋,大神说文思发尿崩——
敢情我光剩下尿崩了!
要是尿崩如文思,那该多好。
“石公子在家吗?”
聊斋外响起一声男中音,缓解了石簿眼前的尴尬。
三人齐齐走向大书桌,循声向窗外望去。
一名青面男子,头戴一机员外帽,身着一身灰布长袍,极其富态地站在歪脖子菩提树下。
“西山员外郞!”
秋月姑娘轻声告诉石簿:“来找你的。”
“找我的?”石簿喃喃道。
秋月知道石公子最近老是忘事,不以为奇,柔声细语解释道:“西山员外郎姓袁名外,本是西山上的一匹灰狼,一朝修成人形,甚是羡慕人间员外郞的生活,衣着举止都模仿着员外。”
“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石簿问道。
秋月没想到石公子竟然忘记得这么干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石公子大才,远近闻名,求书求文者不乏其人,这西山员外儿郎就是你的忠实粉丝,这一次恐怕又要找你写字作文了。”
“粉丝?”石簿轻咦一声,聊斋里也这么说的么?
“你说的。”秋月及时替他解惑,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好吧,我说的!石簿无语。
春花见秋月及时帮石簿弥补了记忆,朝着窗外问道:“员外郎,找我家石公子有事吗?”
“无……无事……”西山员外郎吃力地说道。
春花眉头一皱,快人快语:“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不登……”
春花:“嘛意思?”
“三宝殿!”
春花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咯咯咯地笑道:“员外郎,你就不能把话连起来说吗?”
西山员外郎用衣袖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这句话是上次石公子教我的,说起来有些拗口。”
“拗口你还说?”春花责怪了一声,说道,“既然有事,那就进来吧!”
“不是显得有文化吗?”
西山员外郎晒然一笑,然后兴高采烈地向聊斋踱步而来。
是的,一步一摇,步子方方正正,不偏不倚。
“果然有员外的风范!”石簿啧啧称奇。
没过多久,那西山员外郎进了阁楼。
“春花妹子好!秋月妹子好!”
他进门打了一个哈哈,开口问好。
“带钱了吗?”
春花看着员外郎,面无表情地问道。
在石簿惊疑的目光中,西山员外郎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春花。
“一个时辰!”春花竖起右手食指,转身向石簿笑笑,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秋月向石簿道了一个万福,也不说话,款款下楼去了。
把我卖了?一个时辰!
石簿双手不由抱到胸前,似觉不妥,又将双手自然垂下。
不能露怯!
西山员外郎做贼似地朝楼下望了望,瞧见二人都下了楼,方才缩回头来,将阁楼的门推过去,插上了门闩。
阁楼里只剩下两人,不,一人一狼!
石簿双手又抱到了胸前,妈呀,这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嘿嘿嘿……”西山员外郎朝着石簿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黄牙。
其中有两颗长而锋利,大概是獠牙。
又关门又露獠牙的,这是要做什么?
“别过来!”石簿当机立断,壮起胆子喝道。
西山员外郎做好架势,正要迈开方步,听到喝声,皱眉问道:“石公子,这次又有啥讲究?”
“慢……”石簿想不出啥讲究,吞吞吐吐地说道,“慢慢……过来!”
西山员外郎眉头舒展开来,满脸堆起笑容:“石公子教训得是,我就是性子急了点,改,我一定改。”
说罢,他果然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向石簿踱着方步。
一步三摇,确实很慢。
不过有点儿别扭,至少没有他在坝子里的一步一摇那么自然。
石簿略略放下了心。
只要听话就好。
这事咱得占据主动。
千万不能被狼带偏了节奏!
“坐!”石簿指了指竹椅。
用词遣句越短越好,这样才有高人风范。
不等西山员外狼坐下,他自己早就坐到了另一把竹椅上。
占据主动,那就要有上位者的觉悟。
虽然两把竹椅处于同一海拔高度,但落座先后可以区分。
西山员外狼似乎并没有体会到这些微妙的变化,反而甘之如饴地堆起笑容说道:“谢座!”
虽然本体是狼,但笑容可掬,用语文明。
嗯,很好!石簿双手从胸前放下,握住椅子扶手。
“员外狼,别来无恙?”
“恙?”西山员外狼一楞,笑容僵硬定格,“啥意思?”
文化层次不高!
这就好,这就好——
忽悠!
石簿微微一笑,保持着高人风范,说道:“就是向你问好,员外狼可好?”
“不好!”
嗯?一般来说都应该回答“好”的吗?
果然不是人类!
“为何?”
稳住,继续用简短的语言。
西山员外狼青色的脸显得更青了,语无伦次:“为……何?不为……何!她……不姓何,姓袁!”
哦,为了一个姓袁的人,大概也是狼吧!
管它的,只要不是为我而来就好。
石簿转动了一下椅子,右手一抬:“请开始你的演讲!”
“演讲?”西山员外狼脑袋“嗡嗡”直响,石公子今天说话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完全根不上节奏。
石簿笑容越来越自信;“请讲一讲你和她的故事。”
“啪!”西山员外狼一拍大腿,霍地站了起来。
石簿吓了一跳,见他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方才明白对方是太激动。
“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让公子见笑了。”西山员外狼重新回到竹椅上,开始了他的悲情陈述。
“石公子,你是知道的。为了学习人类的文化,我不但经常到东山镇去看人们如何说话,如何做事,还多次到公子你这儿来讨教,一个时辰一两银子我从来没有含糊过。”
我这么值钱?难不成我是巴非特,约个午餐聊个天就有钱拿?
可是钱都被春花拿走了,原来她并不是想榨我的人,而是在榨取我的知识!
哼哼,走着瞧。
“一来二去,我就成了西山最有文化的狼,好多女狼都争着喊着要嫁给我。”
妈蛋,为这个哭恼,简直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我从中挑选了九个年轻漂亮的,本来准备再娶一个就不娶了,好凑个十全十美。”
秀!赤裸裸的秀!
“问题就出在这里,西山狼王之女袁秀听说此事,非要来凑这十美,实在让我烦恼不堪。”
“做狼王女婿,不好吗?”
石簿咬牙切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