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簿咬牙切齿的样子立即激起了西山员外狼的同感。
“不——好——”
西山员外狼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还是一匹有气节的狼。
果然知识改变命运啊!
“哪点不好?”石簿问道。
“大!”西山员外狼站了起来,用手比划了一圈。
哦,明白了,是嫌对方胸部大了。
大不好吗?石簿眼前浮现出春花胀鼓鼓的模样,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看着西山员外狼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石簿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有权有势胸又大,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放开员外狼,有本事冲我来!
嗯,还是算了,人妖殊途……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石簿开始作起了心理辅导老师:“反正你要纳十姨太,凑十美图,对方又是狼王之女,娶了她说不定今后还能当狼王。再说,大点哪儿不好?人间男子,闻大则喜,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嫌弃的理由了呢?”
“你说的,我懂。”西山员外狼点点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主要是太大?”
石簿:“太大是多大?”
西山员外狼又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石簿看不明白,36D?36E?
“能不能具体说一说呢?”
西山员外狼一怔,随即咧开大嘴哭了:“她能吃到自己的奶!”
啥?
辣么大?
石簿已经认为自己想象力不错了,但是事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来还得加强想象力的训练!
“员外兄,员外兄!”石簿知道这是应该安慰他的时候,称呼也变了。
“啥?”西山员外狼抬起泪眼。
石簿:“这就是你不愿意娶她的原因,这是一个心理问题。”
“石公子果然高明!只要一想到她自己吃一口,然后命令我吃一口,我这心里,就有障碍。”
看西山员外狼痛苦的表情,简直是痛不欲生。
得帮助他——
毕竟春花收了别人银子的。
但是狼王也不能得罪,这事啦,得开导西山员外狼。
“员外兄,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石公子,她相貌非常一般,这我也不嫌弃,但是她能吃到自己的奶……”
此路不通,换一个思路。
“员外兄,娶妻生子,添丁进口,抚养不易,你就说自己不打算再娶了。”
“石公子,我也有此打算,拼着不凑这十美图,也不会娶她。”
嗯,是个有脑壳的狼,继续继续。
“员外兄,那她是如何回答的呢?”
“石公子,她一手拍着一个胸脯,对我发誓:‘别怕,有我,一个给你,一个给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爷俩吃的。’”
敢情娶了她以后这爷俩天天喝奶渡日!
西山员外狼绝望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员外兄,要不——你就不说抚养不易的理由,只说自己已经不能再娶。”
“石公子,这个,我也给她说过我不想再娶了,她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十美图还差她一个呢。”
石簿终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煞有介事地说道:“员外兄可能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我说的是不能再娶,而不是不想再娶。”
怕他听不明白,他把“再”和“想”两个字加得了语气。
“不能再娶,不能再娶……”
西山员外狼反复念叨了几遍,仿佛黑夜中行走的人见到了曙光一般,咧开大嘴笑了。
虽然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可事情总算有了比较满意的解决。
石簿站了起来,端起了茶杯。
端茶送客的道理,不知道西山员外狼是否知道。
西山员外狼有些尴尬了,他不知道石簿为什么要端茶送客,但是花了银子事情没有办完心又不甘,只好腆着脸问道:“那,石公子,写写!”
哦,还要写,聪明的石簿一点就透,敢情这银子不是只出主意,还要写写啥的。
“口渴了!”石簿笑了笑,又重新回到坐位上。
铺开宣纸,提起毛笔。
写什么呢?
“就写不能再娶如何?”想了想,石簿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意见。
西山员外狼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石公子之书,方圆百里如同圣旨一般。只要说明不能再娶,她便不能再强迫我,好,好!”
石簿正提笔欲书,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武断了,万一那狼王恼羞成怒,追问原因,我何不现在就加以说明。
唉,就多写几个字吧。
“人间凡子,多追求十全十美。然,十为满,月满则亏,物极而反,盛极会衰,实为不智。西山员外郎娶九美,已达至尊之数,正合久久之意。故,不能再娶!”
洋洋洒洒,一蹴而就,一篇宣纸都快要写满了。
当然,就连标点符号,石簿也加上了。
没有文化的物种,认字都困难,再让他们断句,那不是成心为难人家吗?
关键是别人断句错了怎么办,大打出手都是轻的。
即使如此,石簿也反复教读了几遍,见西山员外狼勉强能读得过去了,方才取过印章,郑而重之地盖了上去。
完工!
石簿站起身来,端起了茶杯。
“谢谢石公子,谢谢石公子。”西山员外狼叠好那封“劝退书”,恭恭敬敬地向石簿行了礼,踱着方步一步一摇地离去。
没走得几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步一摇变成了一步三摇,如同鸭子一般。
石簿忍住笑,目送他下楼去,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说这先收钱后写文,万一写不出来咋办?
不稳妥啊不稳妥!
院长让老师向家长收钱,钱到了院长那里,家长攻击的却是老师。
不行,无论如何,这个事情得和春花秋月掰扯掰扯。
说春花,春花到。
“石公子,辛苦你了!”
如同一阵春风,春花风风火火地上楼来,拉住石簿的手,把他按在竹椅上。
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地在石簿肩膀上揉了起来。
石簿舒服得伸了伸脖子,春花又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又揉又捏。
力度刚好合适,石簿都快要呻吟了。
得忍住!
不能动。你动哪个部位她就来按磨哪个部位,岂不是——
爽得命都不要了!
“春花啊——”
得把话题制造出来,分散注意力。
“哎——”
又是一波三折,石簿差点就忍不住动了。
迅速谈钱的事——
谈钱伤感情!
“我认为先收钱后办事不大好?”
春花一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头去看石簿的脸,胀鼓鼓的胸部抵在了他的后脑。
“呃……”石簿静静地感受到后脑部的温度传导,不敢动。
他怕一动,引起春花的反应。
“石公子怎么又忘记了?”
春花忧伤地望着石簿,那种粉扑扑的忧伤,我见犹怜。
“我忘记了什么?”石簿问道。
“人间不守契约者尚且如此之多,何况妖魔鬼怪乎?既然是求我写书,便须先付钱后写书。再说,那妖魔鬼怪得了书便跑,我既跑不过,也打不赢,岂不是作了亏本生意?”
春花模仿着石簿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背诵了出来,难得她记得这么清楚。
只是声音轻轻的,吐气如兰,让石簿的鼻子痒痒的。
原来自己是如此一个猛人,向妖魔鬼怪先收钱后写书的规矩,竟然是出自自己之手。
那就这样吧,毕竟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石公子可是觉得不妥吗?”
春花仍然近距离地看着他。
“妥!先收钱,稳当!”石簿答道。
“哦——”春花终于抬起头来,站直了身体,又开始给石簿捶起背来。
怎么感觉头部离开了压迫,有些空荡荡的?
“剪刀锤子布!”
一声欢快的叫声响起,春花停止了捶背,突然出现在石簿面前。
“呃?”能拒绝吗?
不好意思,不说才消受了美人恩,这也是西山员外狼出现之前自己就同意了的。
“谁输了听谁的?”石簿问道。
“好!”春花眼睛清澈如水,含笑点头。
“剪刀!”“锤子!”“布!”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完三个词语,同时把手向对方伸出去。
石簿:锤子!
春花:剪刀!
石簿居然输了!
他不敢相信事实,但是又很开心。
今晚,可以到外面去解决内部矛盾。
“我赢了!”春花跳了起来,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如果石簿此时能看到春花的笑容的话,那笑弯了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