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当然就是写作。
王执在写作的道路上,无可救药,无法自拔。
天塌下来,他会伸手摘一片云朵尝尝咸淡,丰富他的作品体验感。
不然怎么能说是书坑呢,如果有药可救,他一定寻医问药,如果可以自拔,他又怎会越陷越深。
灵感如泉眼的清泉一刻不停的冒出,他迫不及待伸手从怀中掏纸笔,欲记录下脑洞大开的构想。
掏了几次,怀中没有纸笔。
王执全身上下一顿乱找,没有。
纸笔哪去了?
王执猛的想起,纸和笔被他丢在了上午那棵大树下。
这时,咔嚓一声,门锁打开了。
西门荷:“……”
王执二话不说,抬起双脚,一路狂奔,到了上午那棵大树下。
王执低头寻找了数遍,没有纸和笔的影子,纳闷了:“纸和笔明明丢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难道,这是天意?
正当他无奈望天,发出一声感慨,突然,发现大树上荡着一双脚。
而那双脚上荡着他的纸和笔。
王执眼前一亮,朝树上大喊一声:“嘿,这位兄台。”
只见那人俯视一眼王执,继续不屑的荡着双脚。
那人好眼熟,可不正是今日御街卖画的男子么。
王执看见男子,眼神一亮,嘴角一勾:“好家伙,自己送上门了。”
说完,王执以一道闪电的速度爬上大树,霸气往男子身旁一坐,冷厉的一声:“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子抬眼,就像看见天边飞过飞鸟,水里游过鱼儿,并不意外,继续若无其事荡着双脚,淡淡的说了声:“王执。”
男子淡漠的语气勾起了王执的好奇:“既然你认识我,看见我,有什么想说的?”
男子犹豫一刻,不屑的说了声:“你很帅?”
王执分明在男子的话中听出了挑衅:“我当然知道我很帅,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御街卖王执的画像,树下捡王执的纸和笔,两种巧合在一起,真是太巧了。
男子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不语。
“我不管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先是侵犯我肖像权,然后是拿了我的纸和笔,做何解释?”
男子弱弱笑了一声,扬起挑衅的嘴脸,强硬更胜王执,匪的一比:“我就侵犯,就拿了,怎样?”
说完,男子拿起脚上的笔在嘴里舔了舔,迅速低头在空白的纸张上画了无数个叉叉。
画完后,扭头,阴阴的看了王执一眼。
王执看着一两银子的纸张画满叉叉,顿时心痛不已,撸起袖子,一拳挥向男子:“找打。”
男子抱头一躲:“我抗议。”
王执继续挥拳:“你抗议关我屁事。”
男子不理会王执,一副埋怨的表情,“王执,我抗议你写书。”
王执一愣:“我写书碍你什么事?”
“你写的书又长又不着边际,文笔差不说还没有主心骨,关健是还卖的特贵。”
王执一脸懵:“你看过我的书?”
男子不以为然:“我当然看过你的书,不然怎么知道你写的这么烂,从第一部《封尘录》到《上古令》,只有最近一部《忘尘录》还没开始看。”
王执激动:“你怎么称呼?”
“我叫宋伯虎。”
王执伸手握住宋伯虎的手:“太好了,我终于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粉丝了。”
黑粉也是粉。
于是,就有了王执和宋伯虎在树上握手的画面。
好喜感。
话说这宋伯虎,临安城百强排不上号的画家。
不过,据说是因为临安城画家百强考试那天,他走错了考场。
画是画的真不错,王执亲眼所见。
宋伯虎鄙夷的说:“谁是你粉丝啊?实在是因为你的书写的太无聊,正好可以治疗我的失眠症。”
“我的书还有这功能?”
“是啊,漫漫长夜睡不着的时候,我拿着你的书看几章就睡着了。”
王执暂时安放了内心小小的失落,对宋伯虎说:“那你还抗议我写书?如果我不写了,谁治你的失眠症?”
宋伯虎在树上荡着双脚,神情漠然:“失眠症是治了,钱包却空了。”
正是因为买王执的书花光了私房钱,宋伯虎才想到了卖画筹钱买《忘尘录》,不卖不知道,一卖吓一跳,王执画像值五十两。
王执抬眼望天,眼角露出一丝凄凉,嘴角感到淡淡的苦涩,买书的说他买空了钱财,谁又知道写书的也掏空了他的家底,如果不是西门荷财力雄厚的话,王执早就流落街头了。
宋伯虎看出了王执的心事:“听说你写书掏空了家底,你家夫人怎么看?”
王执弱弱叹了一声气:“我那小娇妻能怎么看,她当然是全力支持我。”
话音刚落下,王执似乎听到西门荷一声吼:“王执……”
大树为之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