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去年被丢出门的一幕,王执仍心有余悸。
他小心翼翼抱着插好花的花瓶放在了前厅的黄花梨茶几上。
走到门口,问正在大门前扫地的丫鬟,见丫鬟面生,叫不出名字,心想大概是新来的,问道:“有没有看见夫人。”
丫鬟一身粗布衫,面容清秀水灵,她不自觉的伸手缕了缕额间的碎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夫人好像往睡房方向去了。”
王执“哦”了一声,没做多想,跨上门口拴着的棕色骏马,对手持扫把,倚在门边望着他的丫鬟说:“看到夫人你就说,我出去写作了。”
说完,挥鞭而去。
背影干净利落,不染纤尘。
看呆了扫地的小丫鬟。
久久不能回神。
小郡经过,问失魂的扫地丫鬟:“春雪,你在看什么?”
春雪抱着扫把垂首含羞的说:“哦,没什么。”
小郡圆圆的脑袋伸出门口,看到棕色骏马已经无踪。
又看了看路口处马儿的扬尘。
心里略知了一二:“刚刚出门的可是老爷?”
秋菊拿起扫把扫地,轻声应了声:“是啊,老爷说出去写作了。”
话音刚落。
小郡肉肉的掌心拍了秋菊的脑门一掌,语气严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念在你是新来的,又是我表舅的侄女,给你一句忠告,不该你多看你不要多看,不该你惦记的人休要妄想。”
春雪点头如捣蒜。
待小郡走后,春雪望着小郡的背影咬唇:都是做丫鬟伺候主子,凭什么你却高高在上。
……
小郡经过主子的睡房,看见西门荷双手托腮坐在窗台,一双杏眼弯弯,水光潋滟。
“咦,夫人,你在这呀,刚刚老爷出门了。”
小郡在池塘边看见王执手持一束玫瑰,悄悄的走开了。
还以为两人会浪漫的不可开交,看王执独自骑马离开,西门荷托腮思念的样子,两个人多半又互撕了。
西门荷猛地站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小郡:“什么,老爷出门了?”
小郡点头。
“卧槽。”西门荷暴躁的从窗台上丢下了王执的睡枕,骂道:“你她妈的戏弄老娘,无耻,可恶。”
小郡一脸懵逼,弱弱抬头:“夫人,肿么了?”
只听见窗户碰的一声关上了,西门荷放话:“今晚谁也不可以放老爷进门。”
彼时,王执刚刚找到一棵树,正撸起袖子往上爬,突然耳根一热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那时他还不知,今夜已经注定流浪的命运。
这时,王府大院门前一头驴悠然停下。
低头扫地的春雪看见一个粉面玲珑的小女孩从驴上下来,这个人跟自家老爷说不出几分相似,她停下手中的扫把,上前问道:“小姑娘,你找谁?”
王红豆大杏眼眨了眨,心想此人不认识自己,定是个新来的丫鬟。
她童心未泯,想逗一逗小丫鬟。
就扯着稚嫩的声音说:“你看我长得像谁?”
春雪挠腮:“像……老爷。”
莫非,她是老爷的私生女?
哎嘛!
她丢下扫把就慌慌张张的往睡房方向跑去。
王红豆嘴角弯弯,笑眼盈盈,踏进了前厅。
一进前厅,就看见青花瓷花瓶上插着红艳艳的玫瑰,她伸出小小的手掌,摸着红玫瑰:“鲜花从来都不属于花瓶,
它们属于大千世界,它们属于星辰大海。”
西门荷刚巧也踏进了前厅,无意听了到这番话,眉头一锁。
如果没有之前王执说他是花儿,自己是花瓶。
王红豆这番话也没什么。
只是现在,她说鲜花不属于花瓶,于西门荷而言,就像说:王执不属于西门荷。
突然,好生气。
这一幕落在了小郡的眼里。
王红豆全然不知西门荷就在身后,又叹了口气说:“花瓶注定为花儿独守着空心。”
西门荷弯了弯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在身后甜甜的喊了一声:“姑奶奶。”
王红豆回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西门荷:“孙侄媳。”
小郡屈膝:“姑奶奶好。”
王红豆点了点头。
西门荷捏着绣帕有些纠结,欲辩解又怕姑奶奶不高兴。
小郡机灵,上前一步,笑嘻嘻的看着王红豆:“小郡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姑奶奶,刚刚无意听到姑奶奶说鲜花不属于花瓶,你看,这不是插着么?
鲜花是属于花瓶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