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鱿鱼问我,你恨他吗?
我摇了摇头,恨对我来说太陌生,爱立即转换成恨我做不到。
再次相见,他把自己当初的狠心离开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送我姜花,他送我项链,他含情脉脉的说着一直在等我。
我被放在他编织的梦中。
可现实是,他连孩子都有了。
此刻,如果再问我,你恨他吗?
我会毫不犹豫的点头,遍体鳞伤,撕掉最后一块遮羞布般难堪。
七年前,我们的感情输给了前途。
七年后,我们的感情输给了命运。
等一个人麻木到极致时就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现在,他是真的不值得了。
一个人能狠狠伤害你,是你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
再见了,结束了。
真的再见了。
我睁开眼睛,睫毛微颤,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你…醒了!”奚铭迟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走到我面前,抑制不住的激动透露于言表。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饭?”他明明很疲惫,但还是声音温柔地问我。
他……一定在这里守了很久吧。
我摇了摇头,眼泪不争气地越来越多,哽咽着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忠言逆耳。
对不起,无以为报。
“傻瓜,干嘛对我说这三个字!只要你能看开就好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目光如暖阳般温柔,声音潺潺如流水,“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帮我直起身子,掖了掖被褥。
我面色苍白:“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笨,根本就不配被爱?”
“白飘飘,不要妄自菲薄。感情里没有配不配,只有值不值得,值不值得爱与被爱。你在别人那里可能不值得,但总会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他伸手试去我眼角泪水。
我妈说过傻人有傻福,可惜我是个没有福气的傻人。
夏天过去了,秋天到访了,窗外的爬山虎推了色,可惜没有人会为我留下那抹绿。
鱿鱼看着桌上放着空花瓶,轻声问我:“你喜欢哪种花?我买来插瓶子里。”
“随便吧,只要不是姜花就好。”
生活中有美好,有欢乐,但是没有童话。
他是我命里的劫数,哭过,痛过,反而不怕了。
他是一场美梦,也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
一切都结束了。
爱了
错了
痛了
狠了
忘了
别了
我青春的梦啊,
已经彻底消散。
刚出院不久,便遇见大事!
林果与宋城准备结婚了。
这让我油然想起大学岁月的点滴生活。
他们俩有交集,确实是我与奚铭迟牵红线。
那时我们理科生为了证明我们也是有文艺细胞,特地举行了三行情书活动。
我自觉没有文艺细胞,但看在奖品丰厚,比赛的竞争力不大,便有些蠢蠢欲动,花了几分钟写了一首投稿。
诗名曰:《邂逅》
相识于春相散于春
又一年馨次第叶染红
原来你还在这里。
这首诗的灵感来源,是我在骑单车的,学校一旁的咖啡店忽然飘来一首刘若英的《原来你还在这里》,故而有感而发。
结果竟然真的获奖,而且是一等奖,同学说的没错竞争力不大,只有20余人,在这个理科生雄霸天下的学校,只要语句通顺没有错别字都会有获奖的可能。
我一咬牙,叫奚铭迟出来庆祝,因为他出了不少力,我当时纠结于叶到底是染“红”还是染“绿”,我跟他争执半天,大有当年僧敲月下门的咬文嚼字。
聚会我还拉着林果,可万万没想到奚铭迟也带了一个人,交流一番后我才明白了所以然,这位仁兄也参加了三行情书的活动,可无奈落选。
隐约记得,他诗的最后两句是:
我会在冬季
为你吹雪
回宿舍的路上,林果花痴地捧着自己的脸,“他会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吹雪呀!”
原来缘分,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婚礼这天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
传闻,小时候骑狗长大后结婚那天会下雨,可见宋城小时候没做那种没人性的事。
婚礼上,林果穿着洁白的婚纱,司仪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宋城。
“我愿意。”
林果一脸幸福甜蜜。
那一刻,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
扔捧花时,林果悄声说要亲手送到我手里,我连忙摆手:“可别!”
最后捧花还是朝我这个方向扔过来,但擦过我的指尖,残留只一片花瓣,淡粉淡粉,在阳光的照射下,很美。
闹洞房是最欢快的时刻。
“俯卧撑亲亲娘照片,做够一百个呀!”有人闹。
“别耽误了好时辰啊。”又有人劝。
两方各执己见,争执不绝。
我乐呵呵地看热闹,随便一瞥,我看见不远处奚铭迟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盯着手机,嘴角上扬,不知道在笑什么。
“在看什么?这么入迷!”我凑过去,伸手想抽他的手机。
“白飘飘!”奚铭迟想躲,但已经被我敏捷地抢先一步夺过。
我把他的手机拿在手上仔细一看,瞬间傻眼了。
照片上,是林果和我穿着纱裙,不知在低头说什么。
“你该不会……”我欲言又止
奚铭迟面色不自然,透着尴尬,故作掩饰地咳了一声。
“你该不会……一直暗恋着林果?”我睁大眼睛。
天,我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位单身男子一直暗恋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爱而不得,好刺激!
“你有病呀!”奚铭迟一把夺过手机,狠狠瞪了我一眼。
“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承认?”我大声质问。
他沉默许久,撇开目光:“你这不是第一次当伴娘,阿姨让我多照几张你和新娘的照片给她发过去!”
原来是这样,可我还是觉得奇怪,他刚才的表情太不正常,看照片的深情似是含情脉脉。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照片呀,害我误会!”
“我没有在盯着。”奚铭迟,“我是在修图。”
“修图?你竟然会修图?”
“正是因为不会,这不是才研究,所以盯得比较久。”
“那你也不告诉我,摆拍什么的,好歹提醒我一下让我做好表情管理呀!”
“嫌麻烦。”
原来如此,我彻底明白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最近脑细胞死亡太多,反射一惊一乍
“对了,你礼金多少。”我八卦。
奚铭迟比了个数字.
我咋舌:“那么多!”
“你呢?”
我也比了一个数字,“你的四分之一。”
奚铭迟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后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觉得最近发生太多事,好累。”
“所以?”
我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释然:“我想白飘扬了,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