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的走近,屏住自己的呼吸。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低,没走几步,便扑面而来一阵凉意,望着他熟睡的英俊容颜,我鼻尖一酸,那时候他还不满20余岁,企业重担便全部压在他身上……
这些年,他似乎过得很心累,也很辛苦。
空气氤氲着孤寂,弥漫着凄冷。
他硬朗的轮廓,在从窗外洒进的月色装饰下,显得愈发孤独。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那时候,我读到这首诗便捏了捏他,你看你看,这首诗就是在形容你!
……
我的指尖略过他额头的碎发,刺硬的触感。
七年后第一次,我如此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凝望他,整颗心因为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而心怦怦直跳。
付澈然似乎有了感应,他眼皮翻动,睫毛微颤,睁开眼睛后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的面容,思索了半晌,沉吟许久。
“这不是梦吧?”
我含笑,摇了摇头。
他不信,起身伸出手,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确定带着熟悉的温度,眼眸中顿时流光闪烁,透着喜悦兴奋,如烟花绚烂般夺目。
“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去西城那次,我问过他,他却不答。
“有人告诉你了?”他恍悟。
我睨了他一眼,“如果你弟弟不来找我,孟槿姐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让我知道。”
“飘飘,我不确定,怕那些话伤害了你,我最怕的是,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原谅我。”
“怎么会呢?”我的捏了捏他的鼻尖,亲昵地呢喃:“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句蕴含着柔情的话使他激动到身躯一颤,然后使劲用力搂我入怀、抱紧我,似是穷尽了一生的力气,用力到我的肌肤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用力到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引发微微颤栗,用力到他清爽的气息笼罩了我全身,再也不会散去。
紧紧相拥的我们,好像从未分开过。
我知道在他面前哭只会徒增他的担忧,可我就是不争气的忍不住。一想到因为命运的捉弄,我们彼此生生错过了七年,所以的委屈,不听话得越流越多,委屈的孩子,跟他欧气,到头来发现他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是有多蠢。
曾经那么相爱,为何却彼此伤害?
“别哭,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他低沉着嗓音安慰我。
他的手环绕在我的腰间,他的吻含着深情,含着入迷,含着失而复得的兴奋,落在我噙满眼泪的眼角,又落在我娇嫩的脖颈,最后留恋于唇瓣,细细密密的吻烫得我身体颤栗,他却搂得更紧,呓语般一遍又一遍唤着飘飘。
“飘飘,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得索然无味,整个世界全部是黑灰色,没有你的世界,便没有色彩。”
骄傲的付澈然,竟然会哀求。
他眼角泪珠在从窗外洒入的月光映射下,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他落泪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付澈然流泪,他说过眼泪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竟然会为我流泪。
高中时期的他像盖世英雄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他是冬季里的一轮暖阳,温暖我的心房,温暖我整个青春。
我承认,我的心松动了,甚至在更早的时候……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他搂着我的手微抖,紧张地问:“你还怪我吗?”
“怪不起来了。”我声音颤抖着,依偎在他怀里。我真的喜欢他,很深很深,不止是曾经喜欢过,怎么能怪的起来!
“飘飘,那你千万不要反悔。”
“只要你不反悔。”
“我是永远也不会松手了。”他有力的心跳声,透过他结实的肌肉,透过我敏感的耳朵,印在我心里。
他俯身捧着我的脸深吻,带着滚烫不断地深入,我亦举起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回应。
他与我紧紧相贴,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
我们的呼吸相互交织,相互喷洒,相互缠绕。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
很久以前,下雨天他会一路上打着伞送我回家,体育课会贴心地为我买水,就像父亲照顾女儿一样无微不至。鱿鱼感叹说,“你喜欢付澈然可能是因为恋父情结。”
我大声反驳她,“只比我大一岁!”
那段时间我与奚铭迟绯闻肆意传播,我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派了付澈然这个盖世英雄来拯救我,刚好填补上了我心里的那块空白,我可以大声宣布:“这才是我的真命天子!不仅优秀,帅气还很爱我。”
而他对我无微不至是性格使然,是因为爱我。
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回首我二十余年,没有父亲,没有团圆,没有美满,像是漂泊在湖水间残损的枝叶,像埋葬于泥土中的褪色花瓣。
但我是知足的,我仍觉得自己幸福。
我一直渴望遇见一个万丈光芒的男子,如太阳般温暖,如灯塔般耀眼,如星光般璀璨。
我的心告诉我,付澈然便是。
如今,我又遇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