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公司。
当我刚走进洗手间,很巧合地听到里面传来江忆晨冷冽的打电话声,语气充满嘲讽:
“她手无金刚钻就别想揽瓷器活,薇苒你放心,我如今也算是顾美的股东,有足够的话语权,总有一天会找好时机将她一脚踢出去!”
“没有我干不成的事,我就不信她还能继续留在顾美!”
她继续对着电话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因为隔着一堵墙,她看不见我。
我的心五味杂陈,原来江忆晨与顾薇苒认识!
这也不难解释了,为什么江忆晨为何千方百计的为难我。
原来想让我犯错,把我赶出顾美。
我诚心想帮顾美,熬过了许如芬,半路却杀出个江忆晨,尽捅我娄子,找我的茬。
安详,多么美的词!
我一直渴望安详,不像用想现在,每天都胆战心惊,生怕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就打破难得的平静。
安详,似乎比金子还要值钱可贵。
公司派我去帝都出差,回来已是一周以后,刚出了机场,Mary打电话通知我现在感到A酒店参加公司举办的季度荣耀宴。
“是现在吗?”我有些好奇,怎么一直没有听到风声。
“你出差这几天刚定的。”她言简意赅地解释。
我问:“我必须去参加吗?”
“是的,许总特地点名要求你参加,顾美能起死回生也有白助理的一份功劳,你可是大功臣啊。”
大功臣这个词让我觉得挺受用的,于是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赶往酒店。
顾美现在有了江氏加持,再加上与付远合作,生意简直是蒸蒸日上。
到了现场,并没见一位认识的顾美工作者。大厅内都是雍容华贵的商界权贵,在透彻明亮的水晶吊灯的映射下,更加彰显华丽高贵。
我正打算打电话问 Mary是不是把地址搞错了。背后寒意刺骨的怒喝声——
“白飘飘,这是我母亲的寿宴,你跑来干什么?想来捣乱吗?”
转身一看,顾薇苒衣着喜庆的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但面容阴森,浑身散发着对我的戒备。
我满腹疑惑,生日宴会?不是说是顾美公司的季度荣耀宴会吗?
周围几个妆容精致的贵妇人眼神打量着我,开始窃窃私语。
“她是不是顾总跟他前妻的女儿?”
“说不准,万一是私生女呢?”
“这年头,人心险恶,小妮子挑这时候跑来准没安好心,说不定想要捅娄子。”
“八成是,还别说,她和顾总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看到了江忆晨小鸟依人地挽着许千阳也朝这边走来,穿着鲜红色旗袍,艳而不媚,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哪里的热闹都来凑,也要看够不够份量啊。”江忆晨戏谑,
许千阳只皱着眉,薄唇微抿,眼神中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显然对我的出现,带着不可思议疑惑,但也止于好奇,没有才算掺和进来。
而江忆晨的眼神就有戏很多了,一手搂着许千阳的臂弯,一手拿着盛了红酒的高脚杯,面孔浮现着一丝玩味的笑,是讥讽,是嘲笑,是幸灾乐祸。
我骤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想让我出丑,显然,达到了。
“还不快滚!”顾薇苒指着我,咬牙切齿道:“你是存心想让整个柳城的商界政客看母亲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羞辱,指责,嘲笑,搞晕了,觉得此刻如一场梦般不可思议,但着梦里满是难堪,不是什么好梦。
儿时的灰色阴影如潮水般涌上来,我从来未被顾家承认,我从来没有名义上的爸爸,我从来都是没有着落的蜉蝣。
我鼻子酸涩,哽咽着:“不是的……”
“你记不记得我爷爷还在世时,你突然跑到他老人家的寿宴上,喊我的爸爸叫爸爸,整个柳城的人笑我们顾家私生活混乱,因此让他老人家心脏病发作意外离世,你又想故技重施吗?你怎么那么恶毒!”
是我太笨,如果真有什么荣耀宴会,像唐久久这样爱凑热闹的性子早前一个星期就按捺不住嚷嚷着穿什么衣服,怎么会毫无动静。
此刻我该怎么办?在指责误解中黯然离去,还是厚颜无耻地继续留下?
难堪,无助似水雾弥漫着我的心房。
“算我求你了,赶紧走吧!不要害我母亲没了面子。”顾薇苒胸口剧烈起伏,下最后通牒。
“是我带她来的。”
霎时,雄浑震耳的男音响彻整个大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空气也因为这句话突然凝固。
我顺着她们的目光,转身望去,惊讶地愣在原地。
他背后的阳光太过刺眼,令我无法直视。
但如同盖世英雄,驾着七彩祥云,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怎么来了?
如此之巧,在我如此难堪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