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啦!”
刚进门,奚铭丽看见我们就迎了上来,表情不阴不阳,不怒不喜。
我站在奚铭迟身后不知所措,奚铭迟的脸色有些冷峻地问她:“你怎么进来了?”
“你忘了?我是有钥匙的,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先进来了,房间环境不错,装修挺好的,也不凌乱。”奚铭丽环绕四周望了望。
“凌乱”这个词让我的心咯噔一跳,看来她是没进我的房间,还好还好。
“你来有什么事?怎么突然来这里?”奚铭迟脸上有一丝不悦。
奚铭丽不理会他,将她的目光转向我,“飘飘,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笑了笑,说了声,“奚姐好”但心里直发怵。
后来把这事讲给鱿鱼听,她了然地说:“是不是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慌张感?”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因为我的确慌乱,整个人忍不住发颤,摇头是因为……并不是因为那种原因吧?
“你来到底什么事?”奚铭迟又一次冷声质问她。
原来奚铭迟不只是对我摆臭脸,对自己的亲姐姐都是这态度。
在他们俩的相对无言中,空气似乎有些微妙。
“那个,我想起来我卧室的空调好像没关,我去看看,你们慢慢聊哈。”
话音未落,我趿着拖鞋一溜烟地跑进卧室,回避这俩比寒冬更冷的俩姐弟。
客厅里因为我的消失,瞬间响起如雷鸣般震耳的争执声,如噼里啪啦的雨滴,时大时小,大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
奚铭丽声音很大,“孤男寡女,都是单身,你这是成何体统!有没有点廉耻心,这要是传出去对你有多大影响!”
……
奚铭迟的声音过于低沉,我听不清楚他的回答。
“你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轻易让一个女生搬这里住,还住这么长的时间,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她?”
……
“你怎么这么任性!”
……
良久。
客厅没了任何动静,奚铭迟敲了敲我的房门,示意我出来。
我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热情洋溢地对奚铭丽邀请说:“奚姐,我准备做饭,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我现在得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就不留下来吃饭了。”奚铭丽收起刚才的怒火,但脸上仍残留一丝戾气。
奚铭迟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说:“慢走,不送。”
奚铭丽面带笑容,不计较弟弟的冷漠,“我本来也没想着让你送,但我相信飘飘一定会送我的,对吧?”她笑吟吟地看向我,像是有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都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答应吗?立即点头如捣蒜,“是呀,是呀,奚姐我送你下楼吧。”
换鞋,出门,乘坐电梯,这个过程她始终一言不发,愈加让我紧张不已。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肯定有什么目的。
果然。
出了电梯,她开口道:“飘飘,我知道你和铭迟从小认识,关系好可以理解,但是男女有别,也不能毫不避嫌。”
我瞬间就明白奚姐的意思,但也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奚铭迟也要结婚的,不能老麻烦他。
“这样,我有一套房一直空着,也没租出去,你搬到那里住吧!”
“奚姐,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爸爸的事我也赞同,不过多久,我就真成了你姐姐,铭迟呢,和你也就是兄妹了。”她故意把“兄妹”二字发音咬的很重,我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我……”
“就这么定了。”她打断我,拿出女总裁的架势。
“钥匙我会让秘书明天送到你公司,也会派人接你过去,你就安心住那吧,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奚铭丽亲密地捂住我的手,令我无法推脱。
资本家,动不动就一套房,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想象的。
告别奚铭丽,我挺开心的上楼,把我明天搬走的消息告诉给他。
奚铭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座浮雕,始终铁青着脸,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失去我这个得力的小助手,觉得亏本了。
半晌,他沉吟许久才问:“如果我说,我并不希望你走呢?你还会离开吗?我是说我刚回国不久你就也搬进来,我已经习惯你照顾起居!”
我说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行反悔的。
奚铭迟嗤笑一声,喃喃自语,你就这么想离开我,离开这里?
“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奚铭迟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潇洒地将手插入口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亏我刚才还为他的落魄感到揪心,此时此刻的他,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那你什么时候走?”他问。
“我不是说了是明天吗?!”
我觉得此刻的他奇奇怪怪,他仰头“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到卧室,一直到吃饭时间也再没出来。
搬家时候,我把相册的照片都拿出来,有一张是幼儿园六一儿童节一起跳舞,他脸上擦着白粉,涂着鲜艳的辣椒色口红,可萌了。还有小学拔河比赛、初中军训时候合照、一起参加奥数比赛……许许多多的照片。
虽然不能生殖,但我还是很珍惜这些,将来留给子子孙孙,都可以见证我们的友谊。
其实搬家挺好的,一来,我觉得奚铭迟最近脾气特别暴躁,特别古怪。我的小心脏都快负荷不住了。
虽然……虽然……鱿鱼偷偷给我科普,究其原因,他可能是因为——欲求不满,毕竟他一个八尺男儿,至今都没开过荤,还是处男,不符合生理需求。
二来,我们孤男寡女一直住在一起确实不合适,毕竟他迟早要结婚,我迟早要嫁人。
虽然,结婚对我来说,是虚无缥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