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们就餐的功夫,我马不停蹄地跑到柳城最大的百货商场,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最新款最昂贵的一条项链,刷卡的时候心疼得跟割肉一样,可深知枕边风的力量是强大的,为了能从温玉玉下手,只好忍痛。
回到餐厅我托人交到温玉玉助理手上,然后去了趟洗手间,没想到刚好碰见温玉玉,温小姐反倒亲切地跟我打招呼,又问我:“白小姐,你真的跟付远的付董真的认识”
我尴尬地笑了笑:“也就只有之前的一面之缘,没有交情。”
“是这样啊。”温玉玉连笑都带着深意。
我把准备的纸和笔拿出来。
“你这是……”温玉玉盯着递到她跟前的纸笔。
“麻烦您签个名,我有个朋友喜欢你很久了。”
回顾美的路上,我和许千阳坐在后座。车子外面,天空晴明,好似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太过刺眼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说实话,你和付远付总是什么关系?”
许千阳突然把目光转向我身上,带着洞察一切的神情,平淡的说:“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只有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没什么关系,你爱信不信。”
“你之前的事我听叔叔提过……一些。你和付总似乎不只校友那么简单”
我低头不语,顾振东肯定知道我曾经与付澈然的关系。
许千阳又凝视着我,说:“那个赵总虽然肯同我吃饭,但对贷款只字不提,反倒是一直打听付总的事,这么说来,其实也是看在付总的面子上。”
付澈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认识我,难免引人遐想,赵总这个溜须拍马之辈自然采取迂回路线。再联想到洗手间里温玉玉的好奇神情,我体会到付澈然是个香饽饽,人人追捧。
“那天花也是他送的吧!”许千阳蕴含深意。
我震惊地睁大眼,语气上扬:“你怎么知道?!”
“顾美现在危在旦夕,既然认识他就要学会利用资源。”他避而不答,暗含示意。
窗外的天空,依旧很美很亮,但不可直视。
我们分别了七年
这七年间
我努力不变得平庸
他依然那样的强大
即使过了七年
我们依旧是道路不一致的陌路人。
……
又到了一周最愉快的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喘口气,放松紧绷的神经。
这几天我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甚至会失眠一整夜,我把这个问题归结于床垫,一定是床垫不舒服才会使我睡不着觉。
但奚铭迟心如明镜地说:“是你自己心事太重,关家里床垫什么事!”
但我依旧狡辩是床垫问题。
所以,周末有了空闲时间,便与奚逛街相约一起买床垫。
虽然奚铭迟很帅,带出去很有面子,但我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跟他出去逛街。
因为——
每每走在路上,奚医生的回头率简直不要太高。
夜晚是步行人流量最高的时刻,也是人内心深处最骚动的时刻。
只要是奚铭迟经过的地方,便会有许多俏丽的美女光明正大地盯着他打量,甚至指指点点对同行人说;“你看,那个男人长得超级帅!简直帅爆了。”
甚至有一个美女跑过来要他的微信号!
现在都这么开放了吗?
我瞠目结舌!
但奚铭迟回答的格外冷漠,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好意思,我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
选好床垫后,从家具城出来,旁边刚好有一家水果捞。
看到好吃的,我的脚步像是粘在地上似的动弹不了了。
“白飘飘你刚吃过晚饭了!”奚铭迟洞若观火地提醒,又补充一句:“睡觉前两小时内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那又怎样,逛了这么久早都消化得光光精精。”怕他阻拦,我一溜烟跑到店里。
我开心的雨露均沾,指着五彩斑斓的水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一点。”
好不容易逮到和奚铭迟一起逛街,我一定要让他放点血。
“菠萝不要!”奚铭迟突然插话。
“凭什么”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菠萝很占重量就舍不得给我买吗?
奚医生你未免也太小气!
奚铭迟拧了拧眉目:“你忘了你对菠萝过敏的!”
……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菠萝过敏这件事。
“美女,你男朋友可真细心啊,连这些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真是体贴。”老板娘用艳羡的眼神夸赞。
我吐了吐舌头,我想他可能只是怕麻烦,怕我过敏害他又得操心。
记得很小时,第一次吃菠萝。
结果,大半夜,我突然头晕目眩,吐了一枕头,难受得要命。
我妈没办法,只好到对面奚铭迟家敲门,拜托他父亲帮忙把我送医院。
大晚上,奚伯背着我,我妈扶着我,奚铭迟和白飘扬在旁边跟着打手电筒……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医院。
估计给他留下了童年阴影吧。
这种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似乎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刚开始来月经的时候,没经验,有一次没有注意。
月经弄得满凳子都是,一直等到放学了,和我一起回家的奚铭迟在教室门口朝里面喊,“白飘飘,你还坐在座位上磨叽什么?”
我害羞地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到奚铭迟走到我面前,我红着脸说:“我那个来了……”
“什么来了?”
“就那个!”我羞涩地将头垂得更低。
奚铭迟不耐烦地疑惑蹙眉:“到底是什么?”
我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裤子,初中女生在这方面很保守,毕竟男女有别。
结果……
奚铭迟猛然晃过神来,笑了出
来:“白飘飘你该不会尿裤子了”
???我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
“你有病呀!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尿裤子。”
奚铭迟噗嗤一笑:“是我对小时候,你家院子里晒的被子上面,画满的地图影响太深了,所以发射弧相关性就想起了那事,不好意思哈!”
说罢一脸坏笑!
我恼羞成怒,气鼓鼓地咒骂:“奚铭迟我诅咒你结婚那天还尿床!”
奚铭迟笑得更欢了,等他笑够了,冷静下来问我:
“认真的,你到底怎么了,快点说出来,我还要回去建模型车呢!”
“我流血了。”我彻底豁出去了,把不好意思抛之脑后。
奚铭迟竟然还是一脸懵圈,真是个书呆子!
我开门见山:“就是生物上学的那个!女生会流血的那个。”
初中生物课本上很直白地讲述了男男女女的性别特征,**、子房……全是层出不穷的新词汇。
以至于我们骂人的词汇立马更加丰富起来,简直是质的飞跃。
奚铭迟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潮红。
很不像他,吱吱呀呀地说,“那个……那个……”
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现在下楼肯定会遇见学生,要想不让他们看见我裤子上的血迹,那……
我脑子一转,急中生智:“要不,你把校服脱下来,我借一下你的校服。”
把他校服栓绑在我腰间便完全可以遮挡啦。
当时我们校服,是统一的肥大而宽敞的蓝色外套,远远望去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奚铭迟很仗义地照做,我也幸而顺利回家。
但不幸的是——
他的校服沾染上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我只好帮他清洗干净,挂在阳台上。
因为衣服没干,所以奚铭迟第二天没穿校服,也因此在晨会时,被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点名批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谁让他是老师眼中的优秀生,这叫——以儆效尤。)
从此以后,他一直帮我记生理期,怕再惹上这种倒霉事。
虽然是挺对不起他的,我这也算为他未来的老婆做了一件好事不是,至少不会担心她丈夫傻傻分不清纸尿裤和卫生巾的区别了不是!
……
至于过敏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我闻见菠萝味就想吐,再过来几年,淡了,满满也就忘了。
没想到奚铭迟一直记得。
回过神来,我对一直调侃我们俩的老板娘说:“我们俩只是好朋友,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好朋友大晚上一起出来逛街还孤男寡女的?”老板娘显然不信。
我无可奈何,只能心底嘟囔。
这位老板娘,你的价值观有严重问题,古人都有彻夜畅谈,为什么我跟朋友逛个街怎么就有问题了?
那我要是告诉她,我不光和好朋友大晚上出来逛街,我们俩待会还有回同一套公寓呢!她会作何感想?
回到家,已接近十点。
我正准备洗漱完回卧室时,奚铭迟突然转头看向我,问:
“你饿了吗?”
我怕他以为水果捞的事笑话我,连忙摇摇头,说不饿。
“我饿了。”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三个字。
不是刚才还说睡觉前吃东西不好吗?这不是自己打自己打脸么?
我在心里笑话他。
我察觉自从奚铭迟说他饿了后,便一直凝视着我,连忙警惕地说:
“要吃你自己做哦,可别指使我!”
奚铭迟“哧”地一笑:“本来我就打算自己做。”
说完,他倏地进了厨房,不慌不乱地取出食材。
我好奇地跟在他身后问他:“你打算做什么?”
“煮面。”奚铭迟目光专注在即将沸腾的水中。
“你竟然会煮面?”我惊讶地睁大双眼。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做饭来着。
“我在日本住在留学生公寓时,经常自己做饭,炒菜、煮面都不在话下。”奚铭迟面色平淡。
他先把面轻轻放入锅中,又有条理地放入青菜叶,还打了两个鸡蛋。
我惊呆了。
看起来——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真的不吃”
奚铭迟挑眉问我,似是在邀请我。
我又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食物卖相很好,我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那我也吃一碗吧。”我吸了口气。
“没问题。”奚铭迟难得大方,顿了顿,又说:“想吃几碗都没问题。”
当香喷喷地美食被端上桌。
我立马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一连吃了几口,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句很洗脑广告词:爱谁就给谁做饭,再加一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