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着嘴,觉得委屈:“你才……疯了!我这么可爱,这么善解人意,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我不停拍打着他,眼泪像泉水般涌了出来,模糊了我的双眼,也模糊了我的意识。
再次被唤醒,是在我被他狠狠扔到了床上的时刻。
“头痛!”
我嘟囔着,微起身子,“我要吐了!”
……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过了好几个钟头又似乎只过了几秒钟,我睁不开眼,只觉得吐了之后浑身清减舒爽许多。
忽然有一双手,像母亲安抚着婴儿般安抚着我,一会儿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一会儿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又一会儿轻轻揉着我的太阳穴。
舒服惬意得恍若身处云端。
所以——
在那双温柔的手抽离时,我下意识地用力拉住,喃喃道:“别离开我。”
一股很重的力量跌入我的怀里,顿时熟悉的清香包围了我,我似乎感受到唇瓣的柔软触觉,滚烫的肌肤,紧贴着我的身体,还有……低低喘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依旧头疼欲裂,我大声叫了好几次奚铭迟都没有回应,瞥了一眼床头柜的日历,今天是工作日他应该上班去了,而日历旁边皱巴巴的名片,一下子激醒了我混沌的意识,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如幻灯片在我脑海一一闪现。
晚宴遇见了付澈然,如梦如幻的舞蹈,陪顾客吃饭,奚铭迟背我回家……
再然后呢?我没有一丁点印象。
我趿着拖鞋,准备打电话给老板请假,我这也算是工伤吧。
客厅里,和煦微风吹动浅绿色的窗纱,宛如精灵般灵动飘逸。
等等!
我猛然反应过来才发现——
我的衣服被人换了!
现在我身上这件是睡衣不是礼服,而我没有任何自己换衣服的记忆,并且我醉得稀里糊涂怎么可能自己完完整整换好衣服?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联想到昨晚模糊的奇异触感。
我该不会把奚铭迟睡了!
或者,被奚铭迟睡了吧?
这时。
电话突兀响起。
我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不是奚铭迟来电。
幸好!我松了一口气,不然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妈声音洪亮地在电话那头叙述,难掩喜悦:
“我和你奚伯今儿正式把领证了!”
“啊?”
这是先斩后奏的节奏啊。
“你回趟家,把你的东西,我准备搬他那边住。”
我听话地请了半天假。
我家门口的樱花树上已经有好些年头了,但仍拼着命不间断地结花骨朵,粉红粉红的,娇嫩得仿佛吹口气就能化成水。
奶茶一动不动地像死了似的躺在地上,见我回来了只是“喵”了几声,不亏是某人养的,都是一副大爷样。
我妈忙着收拾,见到我,指了指一堆物品:“你存钱罐里的硬币现在都满了,我没扔,留着以后当念想。还有红领巾、小闹钟、小台灯、书包。”
我拿起最上面的书包,已经很破旧了。
记得以前,我是的书包永远是粉色的,白飘扬是黑色的,鱿鱼是白色的,奚铭迟是蓝色的。
每当快开学时,我们就会相约骑着自行车顶着晚夏的骄阳到最大的文具店买各种文具,然后等新书发下来又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包书皮,只有我是暖色系,他们三个都是冷色系。那时候我们还会把自制的风铃挂在门前,用彩线编制,窗外阳光撒进来,使得色彩更加斑斓……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都长大了。
那时候期待长大,而现在
却怀念逝去的日子。
……
下午前脚刚赶到公司,后脚就跟着来了一位大客!
我口中的小三——许如芬。
无事不登三宝殿,至于她突然赶来我目的,我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这几天顾美进行了裁员,这个是我私下向许千阳提的,辞退靠裙带关系进来的人,提高大部分员工积极性,而被辞退的大都是她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七大姑八大姨,之前靠着裙带关系进来的。
时呦呦对于这位王母娘娘大驾光临,显得义愤填膺。
“她想当武则天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已经是许家执政归许总管理,她怎么还不知收敛,堂而皇之地跑到公司里闹事,难道想让公司改名成许美呀!”
“时呦呦,话也不能这样说,我……许夫人也只是为自家亲戚。”
“这到底是收留所,还是食品公司呀!反正我是凭自己实力吃饭,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着!”
很不凑巧,我手头刚好有一份急需文件需要许千阳签字,于是,我只能厚着脸皮敲门进了总裁办。
许美晴坐在办公椅上,许千阳端站着,她还真摆出一副武则天的架子。
“是你!”她挑眉看向我。
我装作不识,许千阳签字的功夫,我便静默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许如芬勾起一抹笑:“千阳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白小姐说。”
“姑姑!”
“先出去。”许如芬气势凌人。
许千阳离开办公室时用略带深意地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担忧。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许如芬挑衅地盯着我,神情凶煞,与她那珠光宝气,高贵典雅的打扮极为不符。
“我先生是好心,毕竟顾家的血脉在外面为了生计四处奔波让旁人知晓,我们的面子过不去,可你不要以为能只手遮天。”许如芬说得咬牙切齿。
“更别想着和千阳勾搭上!我都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振东竟然会安排你和千阳相亲。幸好千阳瞧不上你,拒绝你,他可不是你这种市井小人能够痴心妄想的。”
字字诛心!
她这些话深深刺激到我。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贬低一个人的恶毒言语,如同魔咒一样,搞得我好像一文不值。
知不知道女生是稀有动物,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男人打光棍啊!
就你女儿高贵?往人家别的男人身上倒贴,人家还不稀罕呢!
“顾夫人,我敬你长辈,不过这里是公司,也请你自重。”平复好心绪,我毫不输气势地回击。
许如芬不以为然,轻蔑地笑了笑。
“我只是警告你,我可以容你留在顾美,但绝不会容你对顾美指手画脚。”
“许总为人果断,定会公私分明,难道是顾夫人不放心,觉得许总难挑大梁?”我反将她一军。
“可真是伶牙俐齿,也真是没有教养。”
我懒得理她犯神经,径自离开了办公室,走的时候不忘把门狠狠一摔。
上午我和我妈说了许多心里话,我问她,你很那个人吗?
她说,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看开点,可以活得轻松。
所以,我懒得跟许如芬计较。
其实,她挺可怜,一直有被害妄想症,总担惊受怕正宫地位不保,活得绝不轻松。
越接近晚上我的心越慌。
怕奚铭迟回来,怕我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更怕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种难堪的事打破。
但他回来后,
照常吃饭,照常洗漱,照常去书房,唯一的变化是不主动跟我说话。
我也不敢跟他搭话,
早上我特地对着镜子做了全身检查,身上没有任何做那事留下的痕迹。
但我对昨晚的触觉影响很深刻,那绝非一个梦!
我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一直勤快地干手里的活,不停洗碗,洗锅,拖地。
当我推开书房,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时,奚铭迟终于忍不住感叹,“这是你第三次给我切水果了,我已经很饱了!”
我脸腾地变红了,“没事,我现在有时间可以帮你多切点。”
“但是我吃不下了。”奚铭迟放下手中的笔,凝视着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斟酌几秒钟,然后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想问……昨天晚上我的衣服是……”
“衣服是你自己换的。”奚铭迟接我的话茬,一脸云淡风轻。
又忽然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除非……”
除非什么我惊愕地瞪大眼睛,头皮一阵发麻。
难道……真的?
奚铭迟起身,绕过书桌,朝我不断靠近,眼神闪烁着异样耀眼的光芒。
我战栗而紧张地闭上眼睛,双手护在胸口。
他的呼吸吹打在我脸上,耳畔是他起伏有力的喘息声,还有这暧昧的距离……
我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颤抖,一种强烈的冲动卡在我喉咙。
心里腹稿着接下来自卫时说得话:
我们是好朋友不要一步错步步错下去!
我们父母已经结婚咱们算是兄妹这是禁忌啦!
一秒,两秒……
想象中那种熟悉的触感没有落在我唇上。
久久没有动静。
我慢悠悠地睁开眼,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一笑:“不烫呀!怎么脸这样红?”
“还是……”奚铭迟邪魅地勾起唇角,贴着我的脸,“噗”一声,痞气地吹向我口气。
然后。
他起身站起,与我隔开些距离,双手优雅地插在口袋,“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该不会因为我怎么你了吧?你也不照镜子瞧一瞧自己的样子,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一脸戏弄成功的嘲笑!
我瞬间明白自己被他耍了!
他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还故意误导我,就是想看我出丑。
“你这个混蛋!”我伸手想要打他。
奚铭迟敏锐地扼制住我的手腕:“我这叫做以牙还牙!谁让你昨晚耍酒疯!你知道你有多重我背着你有多累吗!”
我:“……”
可也不能这样误导人啊,把我当猴耍吗?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一般坏!
我原以为奚铭迟是正人君子,没想到……没想到也是个无耻的登徒子。认识这么多年我真是瞎了狗眼,不对,瞎了人眼!
我掏出一直装在口袋的水果刀,恶狠狠地说:“信不信我在你脸上划一道口子,保准你医院的什么小师妹心疼得要死。”
“那你可以试一试。”他眯了迷眼。
“别以为我不敢……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