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便看见了许千阳,身着质地优良的西服,气质出众。
“怎么来的这么慢?”许千阳的语气中充满责备。
“你还好意思问,你是有私人司机的人,而我还得坐出租车。”
许千阳哽住了一下,随即淡淡道:“抱歉,我忘了。”
“得了!”我懒得理他,目光巡视,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地说:“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啦。”
跟他我从来不计较,因为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把我当回事。
跟不关心你的人斤斤计较,最后闹笑话的只能是你,因为人家压根就不在意你。
对此,我深有体会。
这场晚宴还有不少当红明星、名媛千金,个个打扮得珠光宝气,毕竟能出席这种场合的都是权贵政客,地产大亨之类的上流社会。
刚才跟许千阳一直相谈甚欢的美人走上前来,听人介绍似乎是江氏集团的千金。
江小姐跟许千阳相视一笑,又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这位是”
“这是我今天晚宴的女伴,也是我的助理,白飘飘。”
“幸会,白小姐。”江小姐嘴角浮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不明白她为何笑,只能恭敬地回应:“哪里哪里,久仰江小姐大名。”
……
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发生的概率越高。
所以,当付澈然出现的那一刻,我虽然惊诧,但很快释然了。
付澈然一出现就能成为全场焦点,他总有一种魔力,自带耀眼夺目的光芒,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眼球,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
学生时代也是如此,走到哪都有。
我一度被女生恨之入骨、藏怒宿怨,不过最后他出国把我抛弃,那些女生对我的嫉妒都变成了同情甚至笑话。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只能坦然面对。江小姐在一出现便匆匆告辞。
不过,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龟缩在小角落,充当着小透明的角色。
下半场是舞会。
鱿鱼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有淑女的样子,可高跟鞋也太难驾驭了吧!都怪奚铭迟要不是带着他的小师妹盘踞在鞋区,不然我一定能挑一双更合脚的。
我边埋怨边随着人群移动。
突然间,音乐响起,场内灯光瞬间变暗。
不知道谁把我推了一把,一不小心,我踉跄着踩住了自己的裙摆,结果不言而喻,直接扑倒,朝大地来个紧密相拥。
但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屎时,意外被好心人扶住了。
好心人并没有松手的打算,对我说的的谢谢也置之不理,音乐进入高潮,好心人带着我跟随着周围人的步伐,翩翩起舞。
我像个木偶娃娃一样,被他牵着翩翩起舞。
光线太过昏暗,我并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他身上散发出让我感到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他修长的手臂搭放在我腰间,很轻柔、很温暖。
这个人我应该是认识的,我一边移动舞步一边想。
“我认识你吗?或者你认识我?”
好心人笑而不语。
隔了很久,我跳得都有些轻微有些娇喘,但男子仍风轻云淡,儒雅翩翩,只是搂着我腰间的手收得更紧,给我一股力的支撑。
就当做一场梦吧!
就在这时,灯光倏忽点亮,散发着刺眼如刀的光线。
而我看清眼前人后,僵在原地。
如同电影画面般不真实,我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是我一直刻意避开的人。
付澈然!
我的心口瞬间砰砰砰地跳动。
眼前变黑,我缓了口气,表情尴尬,思索半天才心有余悸地朝他说:“那个……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等你。”
付澈然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并不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还跟我跳舞。
只是脸上挂着笑意,静默地凝视着我,直到我的身影消失。
进入洗手间后,我仰天长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有这么偶像剧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还和他亲密浪漫地跳完一支舞!
我不断用水扑打自己,迫使清醒。
也不断心里安慰,缓解自己紧张。
不就是一支舞,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腰间还残留着他的拥搂时的触感,我身上还可以嗅到他身上香水味,我的面容也因为刚才的意外涌起潮红……
等到我安抚好自己的心绪,出了洗手间时,舞会已经结束。
而付澈然像耀眼的太阳,被一群人簇拥着攀谈。
我唇角勾起一抹笑。
是呀!舞会结束,灰姑娘该回到自己的小窝,这不是童话,没有拿着水晶鞋满世界找你的白马王子。
鱿鱼之前对我说过两句意味深长的话:“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逃避,因为你怕自己会心软。”
“毕竟,你们曾经那么相爱。”
后庭有一处花园,我独自站着吹风。
背后响起一道声音,“白小姐!”
我闻声回头,男子西装革履,面容陌生。
我并不认识。
“我是付总的助理,小邓。”男子恭敬地介绍自己。
我疑惑地打量他,对他的出现感到奇怪,他的秘书怎么会认识我?而且找我干什么?
“付总现在被一群人缠着,实在腾不出时间,不过他吩咐我把这个交给您。”
男子递给我一张精致的名片,我瞥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还没变。
那是他的电话号码,我从前唯一背过的号码。但自从机场一别,我再也未播过此号码。
“我和他没关系,没必要把他的名片给我。”
“既然没关系,白小姐又为何避之不及不如留着它,万一有用。”付澈然身边的助手,果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我被这话噎住,迟疑一阵,伸出缓缓接过。
的确,一张名片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邓秘书满意地笑着问:“白小姐,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帮忙转达给付总吗?”
“没有。”我说得冷漠。
“那好,白小姐,下次再会!”他依旧热情洋溢。
宴会结束,几个老总招呼着一起吃饭,我只得跟在许千阳身后,真的是从一个狼窝挪到另一个虎窝。
只是,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张名片。
落座的人都是柳城名列前茅的企业老总,席间,但并没有付澈然的身影。
准确来说可能,不是他不够格,而是这里所有人不够格请他。
这些老板虽然大名鼎鼎,但出了柳城,便什么也不是。而付澈然的公司是整个行业的龙头老大,名气响彻全国乃至全球。
……
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酒真是个好东西。
席间,男人们谈笑风生,没有人理会我,我也不理会旁人。
心里,不断数落着那个付澈然!
他跑来和我跳舞是几个意思?含情脉脉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派人给我送名片又不见他人影是几个意思?
我一边灌酒一边心里问候付澈然祖宗十八代。
席间客户看着我,惊得连连感叹:“人才!白小姐真是人才呐!百年难得一见呐!”
在这里,酒量好便是王道。
……
“白飘飘,你没事吧”
许千阳定定问道,我镇定地摇了摇头,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人呢?”我指了指空荡荡的包厢,怀疑我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人已经散完了。”许千阳神色平淡,挑了挑眉:“你住哪里?”
我有些记不清奚铭迟那个高档小区叫什么,一堆繁琐绕口的名号。
但神智还算是清醒,知道取出手机打电话给奚铭迟。
电话里立即传来他劈头盖脸的怒吼:“你怎么还没回来?现在都几点了!”
我现在已是伤痕累累,没想到他却是这样的恶劣态度,感到委屈难受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有心酸、难过的心绪蕴含在眼泪里喷薄而出。
奚铭迟最怕也最烦女人哭了,问了我地点就迅速挂了电话往来赶。
许总很“绅士”地让助手扶着我站在饭店门口等奚铭迟,夜风习习,吹得我头痛!
半晌,一道明亮刺眼的车灯照射着我,我眯着眼,看见熟悉的身影隐隐约约显现在跟前。
“你是她的家属吧?那她就交给你了,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啊!要是她出什么意外,许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小助手像扔掉烫手山芋似的把我推给奚铭迟,然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喝这么多?”奚铭迟闻到我的酒气,蹙了蹙眉,语气略带责怪。
半醉半醒的我含糊不清:“一…点点而已啊。”
奚铭迟不耐烦地把我塞进车里,脚踩油门飞快驶回公寓。
他把我搀扶着走出停车场,盯着我一动不动的在原地兜圈的样子,眸色愈发暗沉:“你还能不能走?”
我冲他甜甜一笑,看着他白皙如奶油般的脸庞,嗲嗲着说:“你这样真的好可爱。”
“真是怕了你了。”
奚铭迟拧了一下眉头,手臂一伸,把我胳膊一抬,倏忽间的天旋地覆我便转移到他的背上。
迷迷糊糊间,我只觉得贴在他身上好软好舒服好温暖,我紧贴着脖颈的他皮肤吸了一口。
“你真好闻啊!”
奚铭迟的身体霎时间绷得紧紧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白飘飘!你下次要再敢喝酒,我就直接把你扔了!”
凶什么凶!
我继续头晕脑胀地紧贴着他,唇齿间轻轻哼着童谣:“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现在它背着我要去赶集!”
驾驾驾,我一边吹哨一边使劲拍打他的后背。
“白飘飘,你疯了!”奚铭迟几近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