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水昔予茫然地望着白玉恒的脸,脑中一片空白,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下。
“哥,你怎么了?哥你不要吓我。哥……你会没事的对不对?哥……”
白玉恒将插在他身上的剑拔出,手中的剑掉落在地,身体也晃晃悠悠地往后摔了下去。
水昔予一下子蹲了下去,任由着那些黑衣人停下了剑冷漠地看着自己,双手抚着白玉恒的脸,手上的血却脏了他那温润如玉的脸。她着急地用手去擦,却越擦越脏。
白玉恒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唤她:“昔予,别哭,哭了变丑了哥就不喜欢了。”
“哥哥,你说过的,不管我变得怎么样你都会喜欢、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可是……可是现在,哥你却说话不算数了。说好的一辈子,可是你却丢下了我……”
白玉恒苍白一笑,“对不起,以后……都不能陪你了。剩下的路……只能由你自己走了。”
他忍着痛从怀里取出一块碧色的吊坠,为水昔予戴上。“这吊坠我本来想等到你生辰再给你的,但是没有时间了。”
“哥,你别说了!”水昔予左手篡着吊坠,泪流满面。
白玉恒摇摇头,右抚上她的脸。
“别哭了,你以前可是忘川河畔的一株血之彼岸,生就无情,怎能哭呢?”
水昔予被惊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上一世是仙,本就留着记忆转世,此番就是我的命劫。当初我还是仙时,冥王曾邀我到地府冥王府一叙,恰巧我们发现了正在吸食忘川之灵的你,那时我们就猜到你会修成人形。我入轮回后,冥王忽然在一天找到了我,将你入轮回的事告诉了我,还说你将是我的妹妹。”
水昔予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抱起白玉恒,脸颊贴着他的发,“那是不是你厉劫完后就会回去当你的仙或者继续入轮回?”
白玉恒摇头,“不会。”
“怎么会?不可能!”
“昔予,刺中我是一柄魔剑,我只会魂飞魄散,消散在天地间。”
“不,不会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
白玉恒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这是消散的前兆。
“不,其实是我害了我自己。百年前在地府禁制没有设立时,也有一株彼岸花修成了人形,并且跑到了人界,以其姿容惑人,将那些被她被她迷住的人活活吸干精气致死。所以当那株彼岸被诛灭之后,天地不仅设了彼岸花不能离开地府这一禁制外,还设了“恋血之彼岸者形魂具灭”这一禁制。”
“昔予,我喜欢你。”
水昔予拼命地摇摇头,“不!你不喜欢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这么小,你怎么会喜欢我。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就不会死了!”
白玉恒苦苦一笑,她这又是何必呢?
他抬手伸到水昔予的后脑勺,借势起身,吻上了水昔予柔软的唇。
四唇贴合,将他的情寄托于此,无奈余生苦短,无法相守。
白玉恒的身形化作流光向天空飘去,不见了,消散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白玉恒——”水昔予任由泪水落地,双眼绝望地望着天,双手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你回来啊——”
你回来好吗?我还想为你活一次!我还想再看一次你!以前的那个永远对我好的你快回来吧——我不想失去你……
求求你,回来吧——
没有你的世界于我来说只是一片灰白。
若是当初我没有入轮回,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若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自由!
周围的黑衣人见水昔予如此,纷纷将剑收回,双手结印,欲让她灰飞烟灭。
水昔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冷冷地望了望眼前的这些黑衣人,眸中尽是憎恨。
她抬手食指轻点额间的血之彼岸,牵出一缕红光,手指凌空一划,化出一柄红光萦绕的血色之剑。她将月染收回鞘,右手执住红剑。
“今以骨为躯,血为灵,月为魂,夜为魄,化骨而为剑,赋名忆恒!”
红剑随着水昔予的话语绽放出极为耀眼的红光,惊得众黑衣人连连后退。
水昔予将剑横在身前,食指往剑刃处一划,血就顺着剑蔓延成暗红色的花纹,流光大盛。
她单手将剑插入地,灵力顺着手臂流入剑中,流光笼罩着整个白家山庄。
“你们杀了他,我要你们给他赔葬,神识尽毁、魂飞魄散——”
“噬骨花延!”
一缕缕红光从剑中蔓出,瞬间布满了整个山庄,转而化为一朵朵血莲,将所覆盖的一切生灵毁去,只余下吓人的惨叫声。
待红光散尽,水昔予一个人在躺在墙角,已然是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昔予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旋涡,一名着玄衣的男子从中走出,来到了水昔予面前。
男子戴着斗蓬,全身遮得密实。
他见水昔予身上净是血,皱了皱眉,蹲下身将她打横抱起,心中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