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把老陈从这种近似于失恋的失落里拯救出来的,是花姑娘。
和“举起手来”里的那个“花姑娘”不一样,这里的这个花姑娘,本名夏花。在没人知道生如夏花这句话的时候,她可以说是让人回想起来最符合这句话的人了。可以说是老陈口中那个以前的猴子:有长长的,如丝绸般的头发,两个酒窝一笑起来甜甜的,能把人迷倒。而且不会像猴子那样大喊大叫的,她说话很小心,也很温柔。柔柔弱弱的,让人看见了莫名其妙地内心生出一股保护欲来,不管什么样的猛男,碰见她只能是心软了。最重要的,人家长的好看多了。黑黑瘦瘦的猴子和皮肤白白,身材姣好的花姑娘一比起来........算了,好像没什么能比的。
当然,像这么可遇不可求的妹子。自来到我们这贼窝后,就再也没有能安心学习的时候了。
每天花姑娘来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倒掉自己抽屉里的情书给那几本学习资料腾位置,每天一到了活动课和吃饭时间就像动荡时期的地主老财一样,时不时就被拉出去“敲诈勒索”了。花姑娘拒绝人很有一套,每天都有人被拒绝,但是花姑娘每次拒绝人的时候柔柔弱弱的,让人感觉还挺好?所以,花姑娘在我们这个贼窝里,可以说是女神的存在。每天都有一堆被荷尔蒙控制的舔狗们跟在身后,所以,你要是看见一种景象:一大堆老爷们跟在一个女生后面。那个女生不是猴子,就是花姑娘了。
尽管如此,人家的学习在我们学校也算名列前茅的,和我们几个常年潜伏在班级里抬不起头的几个学渣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因为这个,她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有几次我没有写作业,花姑娘尽职尽责的把名字留到了名单上,我出于自己的对花姑娘“友善的态度”,就给她取了这个外号。后来花姑娘和老陈走的很近,花姑娘本着“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的原则”接受了我和眼镜这个朋友,以及这个外号。她一接受,全校的男生差不多都接受了,每天死皮赖脸地请人家吃饭的时候,原来听起来比较生疏的“夏雪同学”也变成了听起来更亲切的“花姑娘”。渐渐地,这个外号就这么传开了。
关于她和老陈怎么认识的,还得从高一开学的那天说起。
我们学校学校成绩不怎么样,但家长们眼中“歪门邪道”的东西那开展的比谁都好,比如社团这种偏重兴趣爱好的东西,我们就办的特别好。开学的那天,我们三个人在教室里相遇了,那时我们都谁还不认识谁,但在老师让自己挑座位的时候,我们三个出奇一致的立马奔向最后一排,眼镜拿出他的PSP,老陈拿出他的武侠小说,我拿出我的烤鸭架,三个人相视一笑,开始埋头苦干。
第二天学校的操场被各种社团的宣传占的满满的,我们三个因为第一天坐在一起关系比较好就一起去操场上逛逛,看看那些社团的宣传,顺便散心。
走到美食社的时候,一个女生热情的邀请我们去品尝他们的菜,爱吃的我哪能拒绝?吃............哦不,品尝,是品尝的不亦乐乎,眼镜和老陈在旁边看着,满眼鄙夷。
就在我大吃特吃的时候,花姑娘抱着一摞厚厚的传单,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那时校服还没发),害羞的走过来,脸上带着红,那样子,把当时正在忙着做菜的那个美食社的社长都看呆了,他把醋往锅外一倒,我的裤子就换了个颜色。可我当时还在忙着吃。
“你好,同学。”花姑娘怯怯的问。“想了解一下........一下.....”花姑娘看见这么多男生一起用痴呆的眼神看着她,羞红了脸。
“摄影?”老陈看着花姑娘手中的传单,“咱俩一个班的。”
这句话解了花姑娘的围,她感激地看了老陈一眼。“要了解一下摄影吗?”
“要要要!给我一份!”周围的男生争先恐后的抢走她手里的传单,“给我一份!”生怕抢不到。
眼镜看花姑娘看的眼睛都直了,我递给他一份油炸花生米,他看也不看就接过去,袋子也拿反了,花生米撒了一地。
“还........还.......还”花姑娘看见眼镜这样,又慌了,又说不出话来了。我开始后悔递给他那袋花生米。
“还想了解更多的到操场东南的角落了解吧。”老陈照着传单念。
花姑娘抬起头,青涩的少女红晕在她脸上仍未散去。“谢谢你,同学”花姑娘感激地对老陈说。
还没等老陈说什么,花姑娘已经领着一伙男生去了解情况了。正在做菜的那个美食社社长更是直接扔下了勺子跟着花姑娘跑了........
“诶!你的鱼香肉丝做了一半还没好呢!”我嘴里叼着半根香肠大喊。
“材料给你了!你自己做的吃吧,把那份报名表填了!”社长头也不回。
“诶!”一个巴掌呼在眼镜头上,“走了!傻子,口水都流出来了”老陈笑着。
“我也要去!你跟我走!”眼镜拉着老陈跑了。
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卖力地做着鱼香肉丝.......
花姑娘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摄影社的老社长直接任命为预备社长了。到了招人那天花姑娘因为不敢和人说话正苦闷的时候,她看见了老陈和眼镜。
老陈人比较随和,长的也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花姑娘觉的他看上去比较好说话,于是给自己加油打气,想要开始第一票。于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选择到我们跟前宣传了,让花姑娘没想到的是,在老陈的救场下,“第一票生意”直接使得报名表直接被人填满,花姑娘很高兴,同时也很感激救场的老陈,就在这时,眼镜拉着老陈大步跑过来。
“还有位置吗?”老陈和眼镜喘着气。
“没有了。”花姑娘看着沮丧而又劳累的老陈和眼镜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我可以为你们两个额外加两个位置。你们两个都要报?”
“不是,我是陪他.......”老陈还没说完就被眼镜捂住了嘴。
“都要报!”眼镜斩钉截铁地说。
老陈迷惑地填了表。
就这样,在那个人们纷纷入社的日子里,我加入了美食社,眼镜拉着老陈进了花姑娘的摄影社。
本来老陈并不想去摄影社,他不喜欢摄影,因为他妈就是美术老师,他爸就是个摄影师,他小时候没少被二老灌摄影的汤水,现在回想起来,老陈仍是苦不堪言。
然后,眼镜拉着老陈,在我们活的没皮没脸的那几年中每天借着社团活动接近花姑娘,可狼多肉少,哪轮的上他呀?每次社团活动回来,我吃的满嘴流油,眼镜一脸苦闷,老陈就在旁边损他:“得,妹子没把到还把我搭进去了,该.....”
每到这时,眼镜就会鄙视地看着老陈,然后接着苦闷。
倒是老陈因为被灌了不少艺术“细菌”,和花姑娘在艺术方面很聊的来,从而有不少共同话题,花姑娘真的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眼中的所谓“文艺青年”,在人家的抽屉里常常放着一本诗集,花姑娘厌烦了那时我们学校男生俗的不能再俗的追求手段:送花,看电影,吃饭。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我要是个女生也受不了(吃饭除外),花姑娘常常莫名忧愁的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嘴里念叨着某位著名诗人的名言。在我们那个不注重美育的镇子上,大部分男生都土的不能再土,老陈的到来,对于花姑娘来说就如同黎明一般,照亮了她的那颗文艺之心。
从刚开始的只在社团活动上交流,到后来两个人偷偷到天台上(老陈偷偷告诉我的)探讨爱情,青春与人生。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从刚开始那个仅仅是陌生人关系变成了对方的知己......没错!真的只是知己!我曾经问过老陈他有没有对花姑娘动过心思,老陈点了点头,我接着问他那他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说呢?老陈反手把我压在地上锤了一顿:“你不知道眼镜喜欢她?”
我愕然,仔细想想,自己喜欢的女生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关系很好......怪不得连他们上天台探讨人生老陈都没有明面上说,而是只告诉了我........
“你们俩都上天台了,你不知道那是情侣常常去的地方?你和她在天台上“探讨人生,你觉的眼镜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也知道啊!我和她说过让探讨人生就不要到天台上了,原因就是刚才你说的,可人家女孩子都不怕,人家拿你当真心朋友,我却说这些话?那好吧,我一跟她说这些话,她就哭了,好几天都不理我,说我太庸俗了,人家本来就没动你说的那些心思好吗?唉,就是我惨了,又得应付她,又得瞒着眼镜......你会保守秘密的对吧?”
“请饭!”我无情地说。
“表面兄弟。”老陈鄙视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