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人啊。
这辈子为了喜欢你做出的最大胆的事,
也不过是悄悄地把你藏进我的特别关注罢了。”
我躺在床上,嘴里叼着根冰棍,酒店的空调呼呼的发着响。我翻着几年前的说说,老陈这条,是他唯一一条私密的说说,我和眼镜当时因为这条“娘炮”说说嘲笑了他一天,老陈臊着大红脸大声地和我们争辩,我们两个人反手把他压到墙角:“得了吧你,说!看上哪个小姑娘了!”老陈边逃边笑,即使我们两个差点脱下了他的裤子,他还是磨着,不肯吐露一点点事实。
其实也不用问,老陈这人啊,女人缘特别好(是在当时我们两个和女生说话还脸红的单身汉看来)。有两个女生和他关系特别好,一个叫猴子,说是女生,但是黑黑瘦瘦的,你把她拉到男厕所去都不会有人奇怪。而且她和我们班所有的男生关系特好,每天下课都有一大堆男生到她的座位上吵吵嚷嚷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男生朋友呢?因为猴子这人啊,性格真的可以用“豪爽”和“彪悍”来形容,男生们都喜欢和她做朋友,因为没什么心理负担啊,哭就是哭,笑就是笑,猴子每天和一群男生称兄道弟的,颇有一些穆桂英女元帅的味道。她可不像我们班的其他女生,你稍微靠的近点就用“快给老娘死开”的眼神看着你。她的“兄弟”们每天在她手上挨的打比他们的妈妈挨的还多。
也许是嫉妒猴子和她们暗地里喜欢的男生关系好,也许是看不惯猴子大大咧咧的行为,班里的女生和她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哪怕猴子从来没惹过他们。猴子可不在乎,她并不对没有女性朋友这件事抱憾。
“怎么没有啦!我妈不能听我说话是不是?”老陈有一天吃饭的时候问起来这件事,被猴子跳起来来了个爆栗。“她们不喜欢我,那是她们的事,老娘朋友多,那是老娘的事,你管这个干嘛?没他们我能死了?”猴子不服气。
逛街是一个女人青春期内最必不可少的事,其他女生逛街的时候,要么是和好闺蜜有说有笑的逛,要么是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地两个人一起手拉着手逛。
可猴子那时逛街那叫一个画风清奇:一伙十七八的大汉围在四周,猴子在中间走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我们街上经常敲诈小学生零花钱的小混混们见了也得靠边看着,向小弟打听这是哪里的同行。
有一次逛商场,一伙男生响应猴子突如其来的无聊号召穿着款式不一的黑衣服正在逛街,猴子忽然想起来她妈叫他回家时买个拖把,于是领着一伙男生呼地涌进去一家店,老板正在收拾东西,哪见过这阵仗?那时“古惑仔”正播的正火呢!于是老板不自觉的想到了什么,一屁股跌坐在一桶水上,牙关止不住的打战,一方面是因为那水太冷了,一方面是吓的。
猴子和她的兄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过去扶老板,老板吓的掉头就跑。他一跑,猴子更是叫嚷的欢了:“你(脏话)跑什么?我(脏话)就是想买个拖把!你跑(脏话)啥!给我回来!”
兄弟们看着气疯了的猴子,和湿着屁股恨不得飞走的老板。愣住了,三秒后,整个商场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你(脏话)跑什么?........”
老板停下,静静地抽了根烟。然后不慌不忙地回到屋里换了条裤子。
“你跑什么?”猴子余怒未消。
一分钟后。老板看着笑疯了的猴子和兄弟们默默地打包拖把,又抽了一根烟。
然后一群大老爷们簇拥着猴子和她手里的拖把,恨不得笑的全世界都听见,杀向猴子家。老板站在门口叼着烟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浮想联翩.......
就是这样的女生,和她关系好的男生很多。我为什么偏偏要提她和老陈呢?是因为她和老陈在初中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老陈有一次和我在眼镜家里偷偷喝酒的时候和我们说:“我和她啊,初中时就是铁哥们了,可是,她初中时不是这样的!”老陈闷了一大口:“她初中时,和男生说个话都会脸红,就和你们那怂样一样......”
我踢了他一脚。“滚!”
“可是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高中和她进了一个班,她就变了一个人,什么话也和她的兄弟们说,我这个曾经的铁哥们也只能混在她的那群兄弟们里面做跟班啦!唉,不就是喜欢的人出国了?爱情这玩意还真能改变一个人啊.........”
“啥喜欢的人啊?”我和眼镜那颗八卦的心立马被撩了起来。“啥出国呀?”
一向守口如瓶的老陈那天却被酒精打败了:“唉,我和她啊,小时候我爸妈和她爸她妈就可熟啦!我们俩,青梅竹马!知道啥叫青梅竹马吗?”
“啊?”两个单身汉愣住了。“啥呀?”
“呵,弟弟。”老陈得意的说:“就知道你们不知道!我和她小的时候一起在她家洗过澡!”
我和眼镜立马露出单身十七年听到这种消息该有的表情。
老陈看着我们猥琐的表情笑了。
“她小的时候,每天躲在我身后,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扑到我怀里让我保护她,像只小猫一样,嘿嘿嘿....”他自我陶醉。
“恶心。”我和眼镜异口同声。
“那时候啊.....”老陈还想接着陶醉。
“别叨叨了,婆婆妈妈的。拣重点说。”眼镜打断他。
老陈的表情突然有点伤感。“上了初中,这小姑娘变啦。当时班里有个帅哥,外地转过来的。叫什么你们也不用管,反正比老子帅。我和猴子一个班,有一天下课,我正睡的迷糊呢,猴子忽然把我扯到个墙角里,羞答答的和我说自己喜欢上他了。我说你想怎么办?她说想和她先做个朋友,以后再一步一步地来。我说.....”老陈又喝了一口:“我说行,我现在就立马给你勾搭。一个星期之后,凭着我每天请他吃饭,这交情就结下啦。然后我就给他介绍了猴子,人家帅哥也挺腼腆的,我们仨就做了朋友啦!嚯,那一年,就那一年猴子天天拉着我和他吃饭,想勾搭人家。”
“别那么说猴子。”眼镜被刚喝下去的一口呛的睁不开眼。“啥叫勾搭啊?”
“交往,这总行了吧。”老陈不满。
“最后呢?”我问老陈。
“别提了。就那两年,我,猴子,还有那帅哥过的老快活了,我天天蹭饭,猴子掏钱,帅哥出卖美色一起吃。我们那几年真的是最好的朋友了........然后有一天猴子和我说她终于忍不住表白了,我说敢情那好啊,他怎么说?猴子说人家可害羞啦,说第二天给她回复,可谁成想!那个孙子第二天就说要去美国留学了!说这事等他回来再说,还让我和猴子送他!火的老子差点没和他打起来,还送他?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可猴子太傻了,人家那么玩她还微笑着要去送!我靠。”老陈火冒三丈。“后来人家一走,中考又来了,我们就上了高中....猴子就变了。”老陈有点伤感:“我和她渐渐疏远........”
我和眼镜看见老陈的样子,一把把他搂过来:“喝!没事,一醉解千愁!”老陈笑笑,和我们更加激烈的碰杯。
当时十七岁的我们,在又喝完一瓶啤酒后,老陈带着他的伤感,我和眼镜带着两颗八卦被满足的心,支持不住,瘫倒在眼镜家厚厚的,软软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