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老陈活在眼镜和文艺少女花姑娘的夹缝中每天苟延残喘,像做贼一般。吃了两顿老陈的饭的我守口如瓶,每天瞒着眼镜。老陈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依旧每天在社团活动后损着眼镜,挨着眼镜的打。
后来随着老陈与花姑娘关系的越变越好,他和“青梅竹马”猴子的关系也逐渐疏远。
最明显的一次,是发生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第二天就是星期天,早已憋疯了的学生们纷纷讨论明天去哪里玩。
猴子兴冲冲的召集她的兄弟们,用鼓励人们参军般的语气豪迈地说:“明天老娘出去要买个包,哪个兄弟愿意随我猴子走一遭?”
兄弟们兴致高涨,猴子振臂一呼,从者云集。老陈叹口气,他知道自己又要埋没在猴子的兄弟团里再瞎游上一天了。
这时候花姑娘看向老陈。
老陈唉声叹气的,这样的日子老陈早已厌烦,他讨厌这种星期天跟着一大帮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这种在猴子看来是人生乐趣的事情老陈避之不及,每次都想拒绝,但苦于“兄弟们”和“猴子”的面子,每次都无法拒绝。
花姑娘走向愁眉苦脸的老陈,这时候他们已经很熟了,花姑娘很大方的问老陈:“明天有时间吗?”
老陈在那一个瞬间感觉自己的星期天有救了,连忙点头。花姑娘高兴地说:“那明天我和一群摄影社的社员们要去天文馆拍一些照片,你也来吧。”“一共几个人?”“就几个女生和男生,还有几个美食社的也要来。”“美食社的到天文馆干嘛?”老陈很疑惑,但他很明智地没说出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六点半在学校集合。”花姑娘很高兴地走了。
“诶,别假装睡觉了。”老陈推了推我,“我知道你在旁边听着呢。”
“还是被你发现了。”我有点遗憾。
“你们美食社的去天文馆干嘛?去火星上炒饭?”
“你忘了?入社的时候我们社那个社长......”
“咦.......”老陈鄙夷。
“你还不是跟他一样,见色起意。”我笑着说。
“谁见色......”老陈边说边要起来打我。
“你先别忙这没用的。”我躲开,“好好想想你怎么和猴子说你突然不和她出去吧,你以前每个星期都和她出去,这个星期突然不出去了,你让猴子怎么想?还是要和最近和你走的很近的花姑娘出去,你不觉的上半身发凉?”
老陈听完后愁眉不展:“是啊,这就是个问题,不过我要去哪,她还能管我?这是我的自由。”
“你要自由早干嘛去了,人家花姑娘一说你就硬气了?不愧是咱们班的真男人。”我挖苦他。
老陈没有听我的挖苦,他自顾自地向正在哈哈大笑的猴子。“诶,猴子。明天我要和花姑娘还有我们社团的几个人去天文馆,明天就不陪你了。”
“老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几个兄弟的感情还比不上校花吗?哈哈哈”兄弟们在旁边起哄。
猴子本来亮闪闪的眼睛忽然暗淡下来,但随即又明亮起来:“啊,你要去哪我哪管得着,我又不是你妈。”
兄弟们大笑。
“哦,我就是说一下,那你明天小心点,别等我了。”老陈转身准备离开。
“誒,你好像最近和夏花走的很近......”猴子看着准备离开的老陈,还想和他说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快滚”猴子踢了老陈一脚。
“无聊......”
第二天的早晨六点半,我和老陈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教室里。我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不满地看着老陈:“昨天晚上我打游戏打到凌晨一点,正准备今天睡个懒觉,你打电话告诉我要我来?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打掩护?可你不是对夏花没意思了?”
“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什么,我有种不好的的预感......”老陈面色凝重。
“大哥你编个理由也编的这么烂,语文老师听见要气死。”
“不是,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没有编。”老陈无奈。
“那就老规矩吧。”我奸笑。“你也成了当初的眼镜了......等等,眼镜没来?”
“嗯,花姑娘没和他说。我和他说了,他说他本来也不想来......”
“啊......”我沉默了一会儿,“那记得老规矩啊!”
“行!不就是两顿饭吗?我请!一天天的......”
“三顿!为你刚才对朕的大不敬谢罪!”
老陈看着我,把一本书砸过来:“小样!”
“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一天就是像平常那样,我们一行人来到天文馆,看着五彩缤纷的各种天体,用高高的天文望远镜看个不停......一个硕大的天文馆,我们逛了大半天还意犹未尽。
在众人逛累了,坐在椅子上歇着的时候,花姑娘忽然像犹豫什么东西很久似的,通红着脸对老陈说:“你和我来一下。”
“那你和花姑娘去吧,我去买根冰棍,买完在这等你。”我疲惫地对老陈说。
“他说什么?”花姑娘好奇地问老陈。
“啊.......他说忽然想和我上个厕所,来来来,等一下啊,我们一会就回来!”老陈对花姑娘尬笑着,捂着我的嘴跑了。
“你干嘛?人家不是找你有事?”“hetui~大哥你能不能有点智商?你看不出来?今天早上她来的时候就那样了,我和她一年多的朋友了,今天为什么她老是看我?还脸红?你也看见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好哥哥?还买冰棍,以后有你吃的!快给我想想办法!”老陈显得很慌张。
“你的意思是她要和你......”
“所以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有没经历过!再说了,你就知道人家一定是要和你表白?追她的人那么多,还有那个猥琐的我们社的社长还在,说不定只是找你有事呢?你是不是多虑了?”我也慌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要是让眼睛知道这件事,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怎么继续?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着我了解情况,最重要的是给我做证,假如真的是表白,你一定要说......”老陈忽然说不出话来。
“啥呀?你说呀!我怎么跟着你们?”我比他还慌。
“总之你悄悄地跟在我们后面,听见没?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快走!少废话!”我推着老陈杀出撤硕。
我开始了我的“做贼”生涯。
我悄悄地跟在走的很近的两个人后面,花姑娘低着头,老陈小心翼翼的问她有什么事,花姑娘脸红的更厉害了:“上了顶楼再说。有点.......很重要的事。”
老陈和花姑娘走上顶楼,顶楼是个很开阔的地方,当时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漫天的晚霞把两个人的脸映的通红,远处的夕阳缓缓的下沉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浪漫和美好。
“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能来陪我。”花姑娘率先打破沉默。
“嗯。”老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什么事要你这么私密的说啊。”他很不自在。
花姑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眼神满怀美好的看向欲坠的夕阳:“太阳就像人的一辈子一样,虽然耀眼,可是对于漫长的夜晚来说,还是太短暂了呢。”
老陈摸不着头脑。只好先搪塞说:“是啊。”尽管他和我一样,都不明白花姑娘说的什么。
“既然这么短暂,那作为太阳,一定要在自己的一生中寻找一片能承载自己的天空啊!在早上你尚未发光发热的时候,天空会为你披上一层朦胧的细纱保护你;在中午你最耀眼的时候,天空会默默地站在你的身后微笑着看着你;在晚上你累了想要休息的时候,天空会拥抱着失去强光沮丧不已的你。”花姑娘仍是低着头。
老陈仍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好沉默。
花姑娘忽然抬起头,眼睛里装着无数夕阳的余晖,她的脸红的已经能和她脸上的夕阳的余晖分辨开来,眼睛里忽然装满了紧张的泪,她微笑着看着老陈。
“你就是我的那片天空。”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