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傍晚与元西一起去参加“天角”的派对。
之前寂静的“天角”像被施了魔法,凭空出现许多人,女管家庄玶一边接待着络绎不绝到访的客人,一边指挥穿梭忙碌的酒店服务生。有条不紊地安排宴会的大小事务,这对她来说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一走进客厅门口,扑面而来的奢华感让人眼花缭乱,在这到处充满愉悦的天地里,每位宾客都将自己用名贵的珠宝、精美的服饰,把自己装扮的富丽华贵。
虽然之前元西给我大体介绍过“天角”的派对,但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元西时尚的装扮,博得在场女性们的关注,从她们抛来无数的媚眼就足够说明一切。
瞬间元西便被莺声燕语、妩媚动人的微笑所包围。很快他适应了这种氛围,开始如鱼得水周旋其中,年轻的身影与热烈、浪漫的氛围相得益彰,他尽情享受着这个年纪带来的无尽快乐。
在众多宾客当中,有个身着白色丝绸连衣裙的女宾,她妙曼的身躯裹在长裙下凹凸有致,高开叉的裙裾下一双修长的腿性感无比,丝一样细腻白皙的肌肤,云母般熠熠生辉的眼眸。举止高雅,落落大方,举手投足显露出万种风情,令在场所有的女宾黯然失色。
于是她成了当晚派对上的女王。这位女宾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影视明星苏迦怡。
元西的出现,也引起了苏迦怡的注意。
在与周围宾客攀谈的同时,苏迦怡眼睛的余波扫过这个年轻的男子。在与元西的目光相碰的刹那,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挽出一抹微笑,星光流转,透出冷艳的魅惑。
元西像所有初出茅庐的小男生一样,腼腆不知所措。
正与元西聊天的女孩,恰与苏迦怡熟悉,便介绍元西和她认识。他们很快就熟络起来,在一群人的包围中,相谈甚欢。
天际边夕阳余晖,一抹晚霞映在波浪起伏的大海,海面闪耀着碎金样的光芒。
餐厅在一楼,在房子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黄花梨原木长方形餐桌。对着餐桌的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透过窗子能看到庭院中盛开的玫瑰和随风摇曳的椰树。
主人因事情耽搁,晚些时候才到。主人的姗姗来迟,并未影响来宾们的好兴致,丰盛的晚宴开始,宾客们交杯换盏、大快朵颐。
苏迦怡坐在女主人的位子上与宾客们谈笑风生。
元西一边和那些男宾客们,你来我往把酒言欢,一边和他们的女伴们眉目传情。他适应的如此之快,让人感到意外。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从元西的神情中,我读出了“及时行乐”四个字。
酒过三巡,在座的宾客都有了酒意,女人们放下矜持对男宾们讲的荤段子肆无忌惮地笑。
不经意中,我扫了眼端坐在主座上的男主人,那张棱角分明侧脸,似曾相识。相对坐在女主人位子上谈笑风生的苏迦怡,他显得有些安静多了,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
大概是酒喝多了,他面色泛白有些沉郁,那忧伤身影分明就是海边遇到的那个与鬼魅约会的人。
今晚在这看到那人,我有些小兴奋。这个神秘的男子,让我一直好奇那晚他去海上为谁祭奠,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原来他是去海上祭奠亡妻。
这场派对显然是为苏迦怡开的。一个鳏夫为一个女明星开盛大派对,整晚摆着一副哭丧脸,与派对女主角一脸的春风得意,形成鲜明的对比。貌似他们之间是逢场作戏,只是苏迦怡更投入。
一想到那个彼岸花般的女人,心里竟也有些惋惜。
“在想什么呢?”元西碰了碰我的肩膀,一脸的关切。
“没什么。”我有些诧异。
“你哭了?”元西瞪着眼望着我。
“有吗?”我忙摸摸脸。
“骗你的。”元西呵呵笑起来。
臭小子喝多了,拿姐开涮是吧。
“你一晚都在看林瀚,知道吗?他一脸的郁郁寡欢,你看得是愁眉不展。”元西一脸的八卦。
“瞎说!哪有。”我解释:“他就是那晚在海边,被我们拉上岸的男的。”
“我早认出他来了。可那又怎样?”元西正色道:“别告我你没看出来他和苏迦怡的关系。”
“什么关系?不是相互炒作的关系吗?”我真白道。
“那是对外宣传,据说他们已经正式交往了。”元西八卦道:“苏迦怡整晚都以女主人自居,估计离正式入主天角女主人不远了。”
元西的消息,大概是从今晚的女宾们那儿听来的。纵然是这样,也许林翰并未放下亡妻,不然干嘛去海上祭奠对方呢。
倒是元西一股子愤愤然,不知道是为叶蕤不平,还是因苏迦怡吃味,今晚他们俩的交际圈频频重叠,太过彰显了些。
“姐!”元西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你想什么呢?”我被元西毫无由来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跳跃的思维,怕是只有外星人才会有。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白嘱咐你。”元西又“呵呵”一笑。
啧啧!我无可奈何摇摇头,小朋友一言不合就开涮,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晚宴结束,真正的派对开始。女管家将客人们带到客厅,在那里,客人三五成群闲聊,有人还即兴表演小魔术,博得周围一片喝彩。
元西酒已微醺地说,“这些都是小把戏。”他指着我讲:“她会相面,神准!”
“喂!别开玩笑。”我低声警告元西。
“淡定!我知道你的外号叫‘女巫’。逢场作戏而已,给自己找点乐子做。”元西气定神闲按按我的肩头;“照顾好自己。”便扭头晃晃悠悠继续贪杯寻醉去了。
我条件反射的一机灵。什么情况,这小子,居然知道我的底细。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样的寻欢作乐的场合中,想独善其身,与其说像个笑话,不如说像个傻瓜。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我坐在吧台边,被一群人簇拥着问东问西,神聊地不亦乐乎。
不多一会,派对上传遍有个神通广大的“女巫”。连派对主人都给惊动了。
男主人陪着“派对女王”走来。宾客们自动闪开一条通道,他们两个并肩,苏迦怡的身材几乎和男伴一般高,走路的步伐很轻盈、姿态优美,宛如走秀的维秘模特。男主人则身材匀称、挺拔,别的男宾都是正装,唯独他身着高级定制的亚麻衫风姿绰约,威严的气度如同“王者”一般。当他的目光向两侧年轻美貌的女人们扫过,她们不约而同挺直了身体,脸庞升起一抹绯红。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煞是令人赏心悦目,博得周围许多低低的赞许声。
当苏迦怡将她那只白璧无瑕的臂膀带动整个娇躯优雅地一伸,不用说我也知道她要问什么,大概想知道她何时能成为这座豪宅的下一位女主人。
只见那只泛着粉红的小手掌,上面一条很深很长生命线,手掌中间的智慧线伸向手掌下方,这是个智慧但较为偏激的人。感情线多为岛纹,且有一个十字纹在其上。一长一短的两条婚姻线,说明婚姻不顺遂,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会有结婚分居状况发生,再婚也是在所难免的。
当我在那只宛若柔荑的纤纤玉手上,故弄玄虚、侃侃而论的时候,眼睛余光瞟见男主人正盯着那手儿出神。
我不用读心术也能看出来,这男的是天蝎座,女的是狮子座,两强相逢,势必要分出个上下,前景不容乐观。与其曲意逢迎他们二位,倒不如实话实说,免得误导了人去。
于是,当我把批注说完。女主夺手脸色大变说:无稽之谈。拉着男主走开了。
逢场作戏,没有谁去在意和当真。众人哈哈一笑纷纷散开去。
这时音乐隐隐奏起,苏迦怡一扫刚才的不悦拉男主人翩然滑进舞池跳起拉丁舞。她扭动银蛇般的身躯,柔媚的目光交织在舞伴俊朗的脸上。他们的舞步优雅行如流水,不逊色任何专业的舞者。苏迦怡任由男伴带她旋转、旋转。
宾客们起劲地拍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疯狂神情,大厅中到处弥漫着欢愉的气息。一段领舞结束有些客人也开始三三两两地相拥滑入舞池跳舞。
我离了喧闹的客厅到露台透气,在开满蔷薇花椰草搭的凉亭里坐下来,仰望着星空,静静地享受晚风带来的清爽。
昏暗的灯光下印在落地窗上,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群魔乱舞一样,一切不过是假面舞会的逢场作戏,再盛大豪华也会曲终人散。
夜风习习,清凉如水,墨蓝色的夜空繁星闪烁。室内的灯光透过窗子柔和地抹在栏杆上时明时暗。
露台的门忽的一下被打开,喧哗声、音乐声随之倾泻而出,借着窗子里射出的昏暗光线看去,露台上出现了两个人,从衣着和派头上看,隐约是豪宅的主人和今晚派对的女王苏迦怡。
在不大的露台要想回避不太可能,走开怕也来不及,情急之下我身体向后一仰,椅背斜靠在露台栏杆上,将整个人隐向探进栏杆的花影里。
黑暗中就听得苏迦怡说:“瀚,什么时候去见我爸爸妈妈,妈妈她总问起你。”
看起来不小心见证了这位大人物被逼婚场面。
见对方没有反应,苏迦怡有些沉不住气追问:“林瀚我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叶蕤,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行!?”
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种事情女人急不得,况且活人不能和死人争,如此操之过急怕会事与愿违。
“谁在那里?”林瀚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打断苏迦怡的话径直往露台栏杆这边走来。
难道被发现了?我被惊了一吓,不由地身体往花影里靠了又靠,希望藏匿地更隐秘些,坐着的椅子差不多只有后两条腿支地,铁椅子腿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撑不住,“哐啷!”地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倒地上。
椅子坠地声响惊动了求偶者和被求偶者,求偶者惊诧地犹疑了一下,便逃也似地跑开了。在倒地的刹那,我惊恐地看到头上花影中一张恐怖的鬼脸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