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苏杭赛天堂,我看也不过几个园子一个池塘。
听人说苏杭出美女,我寻思那人的眼光肯定有问题。
一只珊瑚色的蜻蜓趴在一片大而肥厚的荷叶上,死了一般。荷花早已凋残。荷叶下的河水不能说是清澈见底,但也能看到一群群小鱼游来游去。
紫若脱了鞋子,把脚泡在水里,一只懵懂的小鱼误把紫若的脚趾当做了石缝,使劲的往里钻,紫若把脚趾轻轻一夹,那鱼便不能动弹。可当紫若伸了手往趾缝里抓它的时候,那鱼又狡猾的逃脱了。
当太阳打出来的光已不复刺眼的时候,紫若上了岸,在草丛里坐下,一边晾脚,一边看蜻蜓嬉戏。
不知何时脚已经干了,紫若穿上鞋子,仍旧回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打算在天黑前找个住的地方。她以前虽然漂泊过很多地方,却都是因生计所迫。唯有这一次,是为了流浪而流浪。想想这都是拜他所赐,紫若知足的笑了。可惜江南实在没有什么让紫若感到惊喜的景致。古迹经过翻新后就没味道了,如同吃剩的饭菜又热了一遍,虽说样子没什么变化,可味道和吃的心情却都变了。连街上的美女帅哥,也都经过了人工雕琢,辨不出本来的面目。火眼金睛,只是神话。
紫若想要是能一下子回到古代多好,不用太古,宋朝就行。他喜欢李清照的词,我要是讨一把李清照的扇子送他,一定能把他乐死。不过要是真能回去,他一定早回去了。记得小时候我在他怀里听他讲岳飞的故事。他说要是他能回到古代,一定回宋朝把秦桧那狗娘养的给弄死。但要是真让他杀了秦桧救了岳飞,唯一岳飞把元朝灭了,历史就得改写,没准封建统治又延长了。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和他了。
哎!还是珍惜现在的好,想到这里,紫若看到了一家客栈,就走了进去。
凤兮凤兮归故乡,邀游四海求起凰
从西安到开封,坐长途大巴车,几个小时就到了。下车后我直奔网吧,一上线,留言便以排山倒海之势一涌而来。表哥说我走后他被严刑拷打,然而他丝毫没向恶势力低头。只说我没事,让老头老太太放心。邻居小孩说好久没见我了,问我是不是出嫁了。当然,留言最多的还是那个叫梦中人的家伙。他说都是停电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没太朦胧,却不能跟美人聊天,实在急煞梦中人……我匆匆的扫了一眼,立即回复道:中午12点,清明上河园,过时不候。
然后就离开网吧,去吃早饭。开封的小吃闻名全国,种类之多更是居全国首位。据说一个人有一次到开封游玩,把每个小吃摊都光顾里一遍,吃了六十多种小吃。事后问了一下当地人,得知自己吃的还不到开封小吃的五分之一。开封小吃之多由此可见一斑。徒弟说早上就吃豆沫湖辣汤和汴京烧饼吧!我一无所知只能点头答应。
为了安全起见,我和徒弟十点过半就向开封城西北方向赶去。到达目的地后,我吩咐徒弟埋伏在公园门口的大树后面见机行事。我自己拿了张报纸,遮住脸,装做在看的样子。
前文说过,我徒弟是一作家。发表过很多杂文,还出过一本两厘米厚的文集。是个如假包换的才子。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想用我徒弟之口讲那天发生在清明上河园门口的故事,应该比我自己讲要更生动,活泼,感人。
以下就是我徒弟对那天发生的事情的描述:我像杨靖宇打敌人似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然而我手中没有枪,只有一块即将融化的雪糕。师父没吃完让我拿着。我想要是等师父跟那人亲切会晤以后这雪糕肯定死了,与其让它被太阳活活烧死,不如被我吃掉,还可以增加一点脂肪。脂肪对于消瘦的我来说如同丰满的乳房对于女人。
吃完雪糕,传说中的那个人还没有来。我只好看蚂蚁上树。看蚂蚁上树估计是件有趣的事情,因为在家的时候经常看到紫若盯着我家那棵老梧桐,一看就是半天。
可看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错了,看蚂蚁上树还不如看路上的行人,当然我这么说也不全对,因为毕竟我不是紫若,这树也不是我家那树,蚂蚁也跟我家那蚂蚁没亲戚。想到这里,我觉得我该打电话回去问问紫若的情况。电话厅就在对面,我正欲向师父请假,突然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了公园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少年。黑帽子黑头发黑西服西皮鞋,对了,还有一幅黑墨镜。不过他的皮肤很白,再加上他很瘦,所以我并没有联想到黑猩猩。我怀疑他就是我师父要等的人。就打消了给家里打电话的念头。继续躲在大树后面,看事态将如何发展。
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我不得不佩服起马克思来。因为他的座右铭是怀疑一切。是不是觉得我讲的很慢?如同在看一只蜗牛走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这个故事将会很长,我讲完之后我师父和紫若会接着讲!继续说那天的事情。
师父傅大概跟我同时看到的那个黑衣人。不过她的反应显然不如我快。仍旧拿着报纸遮着脸,时而望一下远方,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又会笑一下,好象想起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即使把报纸拿开,估计那人也认不出她。她穿的是男孩子的衣服,还戴着个鸭舌帽。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在宽大的韩服包裹下如同一段刚修好的公路,平且直。不摸一摸,你很猜看出她是个女的。
我正想着是不是出去让他们自我介绍一下呢!那黑衣人突然跟师父说话了,说什么我听不到,但是我可以看到师父也说话了。然后那黑衣人把眼镜摘了,露出一双电力十足的靓眼。接着师父把帽子也摘了,露出一头乌黑的靓发。再接着那小白脸就把胳膊放到了师父的肩膀上,师父竟然没有拒绝。看到这里我心里痛了一下。仿佛新穿的衣服溅上了一滴污水。我本来想走过去的,但是看到师父那一脸幸福的小样,我停住里脚。她毕竟是我师父,她不是紫若。不属于我。再接着我看到师父给着那黑衣人上了车。当时的感觉跟我小时候吃月饼被表弟抢了时一模一样。可抢我月饼的毕竟是我表弟,而这黑衣人算我什么?我凭什么让他,就算师傅不是我的,也不能是他的。想到这里我大叫一声:停车!
可那车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开远了,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发现那车是双排气通,而且不冒一点蓝烟,是辆好车!
行人不入神仙地人在珠帘第几重?
那客栈看起来有一百多年的样子,大门口还挂着一盏铁灯笼,客栈的名字叫留住。左右还贴着一幅对联:留四海漂泊客,住八方流浪人。说是大门,其实也就宽一米多高两米那么大一扇门。门虚掩着,紫若轻扣了几下门环。又轻唤里几声,无人应答。等了一会儿,她索性推门而入,进来之后才发现,门虽不大,门后却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