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满脸皱纹的湖水呈草青色,湖虽不大,中间也设有假山和亭子。湖在院子中间,亭子在假山后面。站在门口,可以看见假山,但是只能看见亭子的顶部,待到紫若移步到院子中间,才发现亭中坐着一人,那人一身宋朝书生打扮,左手拿着一把合着的折扇。扇头轻击着左手手心。嘴里哼哼唧唧,似乎是在吟诗,又更像是在填词。紫若暗想,莫不是在做梦?可掐了一下肚皮,还是很疼的。于是她问那人:这里是不是客栈?
那人说:“是。”
“能不能住人?”
“可以。”
“住哪里呢?”
“请随我来。”
不得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
一开始我没注意到那个人,直到他向我走来。他就像是一阵凉风,把焦躁的我吹的舒舒服服的,尤其是当他摘眼镜让我看到他那双清澈的双眸的时候,我更像是受了电击一般,浑身都是麻的,简直要晕倒。
但最后我还是挺住了,因为我身后不是一张床而是一滩臭水。所以我还是没晕过去。毕竟没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一个梦里的人,突然出现在现实里。这种感觉你肯定没体验过吧!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这种感觉不好。总之我觉得我被他的微笑和甜言密语弄得晕头转向的。稀里糊涂的就跟他上了车,直到走了好久,我才想起埋伏在大树后面的徒弟。我让梦中人把车开回去,他照做了,可徒弟,已经不在那里了。打他的手机,却是欠费停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停机了,老天爷是故意给我找麻烦。我想徒弟也许只是去附近买包烟,一会儿就回来了,虽然我知道徒弟不抽烟,可我只能骗自己,我无法接受我跟徒弟走散了这个事实。虽然身边这个男的也能照顾我,可我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铺床拂席置羹饭,单鸟岂足饱我饥!
他走到紫若身边的时候,紫若才看清楚他的长相,星目剑眉,有点像江浩。不过紫若还没来的及把他欣赏完毕,他就领着紫若往前面走了,紫若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好象刚刚刷过漆的朱红色的梁柱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光泽。门窗也是朱红色的,但那上面的漆多已剥落。反差如此之大,紫若暗想这庭院莫不是在装修?一进着院子紫若就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前面那位好象刚从古墓里挖出来帅哥,总是一幅沉默是金的嘴脸,让人好生憋闷。紫若不是多事的孩子,所以就没再说话。一边踩着那怪人的脚印,一边打量周围的事物。终于,那人停在了一间门窗敞开的房间门口。
“姑娘可以住这里,有什么需要,言语一声便是。”
“有吃的没,我饿了。”
“请稍等。”
只见那人走进房间,从书柜后面取出一张弓。然后走到湖边,静静的站在那里,双目紧闭,好象沉醉在某种音乐之中。然而举目望去,周围除了鸟虫的鸣叫,再无半点声音,约莫过了半柱像的时间,他突然睁开双眼,抬头,拉弓,松手。只听一声哀叫,半空中落下一只叫不名字的鸽子般大小的灰色鸟儿。紫若暗道:哇噻!原来真的有惊弓之鸟。那人走回房间,把弓放回原处,又到隔壁去出一把斧头和一跟干枯的大树干,放到那鸟旁边。刷!刷!刷!紫若还没看清楚,柴已劈好。然后那人又把斧头放回原处,出来时,手中又多了个三角型铁架子和一根三尺长的宝剑。他把柴在三角架下堆好。便一手持鸟一手持剑像削苹果一样削那鸟的皮毛。(看过天下无贼吧!葛尤剥生鸡蛋那招也不比这人削鸟毛厉害)
不一会儿,那鸟便被他削成了裸体。这鸟穿着羽毛挺好看,一脱光,整个就一胖妞(当然也可能是雄的,那鸟的性别还有待考证。)所谓人是衣裳马是鞍,那么鸟不用说就是羽毛了。那剑削完鸟毛竟丝毫不脏,开膛破肚,取出五脏六腑,再用剑把鸟穿起来,放在三角架上,接着便生起火来。我以为他会钻木取火。
谁知道他竟然从怀里摸出个打火机,还是防风型的,上面画了个穿道袍的美女。紫若觉得好玩,就搬了个凳子给他坐。一刻钟后,院子里便芳香四溢,那人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抓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撒在那鸟香汗淋漓的身上。然后又从旁边的树上取下一个木桶,从湖里打了点水,把火浇灭。等那鸟不太热的时候,他把它递到了紫若面前:“吃。”
紫若早谗得咽口水了,接过鸟便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那人微微一笑,转身去清理湖边的垃圾,等他挖坑埋了鸟毛和未烧尽的树干后,鸟,就只剩下几根骨头了。紫若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道:能不能再来一只。
那人说:鸟是没有了,你先回房,待我去钓几条鱼来给你吃。
紫若回到房里,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刚才搬凳子的时候虽然进来过一次,但是她一心想的只是凳子,根本没注意屋里的摆设。屋子不大,光线充足。一米宽的竹床让紫若觉得不可思议。(她在家是跟哥哥睡一起的,那床有两米多宽,占了大半间房子。)床边放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紫檀木桌子,桌上摆着几本经书。庄子的《南华经》放在最上面,中间夹了片竹叶,应该是书签。桌子另一面紧靠着墙,墙上挂了幅图,仔细端详,画的内容大概是“庄周梦蝶的故事”看到窗台下的桌子上有茶,紫若便觉得口中干渴,端起来喝了一口。茶虽凉,余香尚存。喝完茶紫若顺手把窗台上的横笛取下来把玩。虽不会吹。但单是看着这精巧的玩意儿,也让人心旷神怡,笛子上还雕着两行蝇头小楷:自叹直钓无处使,笛声吹彻云山翠。紫若暗想,这小屋的主人还真是个雅人。
紫若突然觉得脖际凉凉的,顺手一摸,竟抓住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小青蛇。四下一看,发现自己仍旧躺在河边的草丛里,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
然而紫若不相信这是一场梦,怎么能有这么美妙的梦呢?或许真有那么个幽静的客栈,真有那么个奇怪的书生。已经入夜了,露水侵袭了紫若的身体。紫若这才发现,背上已经湿透了。那条小蛇仍捏在手里,是条温柔的无毒的蛇。江浩的姥爷住在深山里,紫若曾陪江浩在山里住过一年,对飞禽走兽都不陌生。
紫若觉得,除了人,大自然的一切生灵都是那么的可爱。
看到四下无人,她脱光了衣服跳进水里。紫若喜欢洗冷水澡,这夜月朗星稀,小蛇流水青蛙。
嗯!除了紫若玩水的声音,就只能听到虫鸣蛙叫了。水很凉,紫若的皮肤很白很细腻。这丫头发育的快,七岁时就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现在的她更是具备了女人应该具备的所有东西。只是耻毛比较稀疏。有点像老人们说的白虎星。
紫若身上有一股异香,是江浩说的,江浩喜欢看两样东西(“东西”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我实在想不去其他什么合适的词来,只好将就着用了。)——书和紫若洗澡。这两样东西江浩一看就能入迷,甚至出现幻觉。好象吸毒一样。所以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江浩经常关上大门,让紫若洗澡给他看。紫若也乐此不倦。而这次洗澡没人看,紫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一会儿,也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