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又撒了个谎,说我是出来找他的。我忘记我对他撒过多少个慌了,但我记得每个谎言都是善意的。我在他面前装天真,其实我早已成熟。而相反,他却还是个孩子。他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我的话,让我觉得骗他是一种罪过。
那次回家后,他答应再不离开我的,可是现在他又离开了。他记性不好,但是答应我的话也可以忘记吗?这个坏家伙,我这次一定逃的远一点,让他吃点苦。
他会吃苦吗?或者他已经不那么爱我了。他经常跟我说他有个美若天仙的师父。他这次就是去陪师父。他会不会爱上她而不要我了呢!
前天的前天,他带我去河里钓鱼。钓了半天也没钓到,我笑他笨蛋。他说鱼是离不开水的,来钓鱼,只是为了钓一种兴致。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是离不开他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拍了拍脑袋,使劲的想的好久,终于想起我刚才走到出站口的时候,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撞了一下,他说了声对不起,我看他长的挺帅,就没说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过的话,那家伙是个小偷。TNND,怪不得妈妈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长的帅的更不可靠。还好钱包里除了钱没别的东西。
我用手机给徒弟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已经进入陕西境内了。我把面包还给人家,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等徒弟。糊里糊涂的,又睡着了。
突然觉得身上上压了件暖暖的东西,就醒了过来,抬起头一看,一个亲切的面孔正在往我身上盖衣服。
徒弟?”我睡眼惺忪的问。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家伙竟然真的单膝跪地,参拜起来。
嗯,你可知罪?
我故意吓他。
徒弟知道,徒弟不该让师父等这么久!
知道就好,平身吧!
谢师父!
说完谢字,他就拎起了她的包,她也站了起来。他们上了出租车。
乖徒弟,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记得我们没视频过啊!我也没给你寄过照片!难道我记错了,就算我记错了,那我刚才也是抱着膝盖睡觉的,又看不到脸,你小子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哦?”
我本以为你只是上网聊天的时候打字速度快,所以每次都打的很多,没想到在现实中说话也这么迅速。”
你也好不到哪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有一种特异功能,只要是我想找的人,无论藏到哪里,都能找到她。
吹吧!使劲吹吧!你吹牛的本事不错,是跟谁学的?
你是我唯一的师父。你说跟谁学的?
我再问你一次,这次是认真的,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刚才原来不是认真的哦,我如果不回答你呢?我有权保持沉默。
乖,告诉我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哦,其实我找了很久的,最后看到角落里的你,有点感觉,但也不敢肯定,因为你穿的是男装,还戴着帽子。突然我看到你脖子上的蝴蝶胎印,就猜到是你了。这个胎印,你至少跟我说过三十次。
这么简单啊,一点都不好玩。
事实当然没有想象好玩了。
咱们这是去哪里?
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去开封。
我出了门基本上就是个白痴,一切都听你安排,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起码也走马观花的在这里看看。
好的,那去老城墙还是去大雁塔?
你对这里很熟悉?
第一次来。
第一次?听你刚才那口气好象你打小就在西安长大似的。
我有个网友从小在西安长大,经常跟我说这里,所以虽然没来过,也不觉得陌生。
哦,我也经常怀念一些我没去过的地方,对了,既然来了,你是不是去见见你那网友?
不见!
为什么?
她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见啊,你这家伙死都不怕还怕羞吗?
哪有带着新欢会情人的。
新欢?情人?你!你!你!找死!!!!!!
嫁与东风春不管凭而去忍淹留
来到小城的火车站,望着价目表上的城市,从上往下。北京,西安,郑州,开封,济南,青岛,徐州,南京,常州,苏州。眼睛定格在苏州这两个字上,再也不肯移动。普快,硬座,128元。
看到“128元”的时候,我摸了一下口袋。哥哥走的时候,留给我一千块零花钱,是让我老实的在这个小城过完秋冬两个季节呢?还是故意想让我放纵一下自己。大概是前者吧,他那傻乎乎的脑袋,是永远不可能明白我的心思的。12.8,哥哥的生日,他在字条上说他一定在生日以前回来。我把他留给我的猫,送给了阎王。我不喜欢猫。
舅舅说我出生在上海,但是我的脑海里竟丝毫没有关于上海的任何记忆。尤其是近两年,我连父母的相貌都要忘记了。父母去世那年我才不满五岁。父母去世后舅舅就把我带到了苏州。对我来说,五岁以前是童年,五岁多七岁是少年,七岁以后,我的心智就近成年了。如果不是遇见了哥哥,我想我不到十岁,心智就能达到不惑之年。不知这当喜还是当悲。
火车上,我掏出从哥哥书柜里偷来的几本小说,看了起来。哥哥有时候很笨,但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是个天才。比如写作。他十六岁就出版了一本小说集,得了几万块稿费。然后就辍学,到处流窜。不过前段时间的出走都是在一星期之内。这次却要半年之久,以前他还顾及父母的态度和我的感受,而今,为了一个女孩子,他竟不顾一切了。(他父母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是瞒着紫若的,所以紫若以为他的出走,仅仅是为了一个女孩。)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他答应娶我的,总不至于连这也要反悔吧!
一天过去了,砖头那么厚的《红楼梦》已被我翻去一半。越往下看,我越觉得自己像那个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林妹妹。我明白哥哥为什么不让我看他的书了,他知道我早熟的性情,是怕我看到小说中的悲剧,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愈发难受。
丢开红楼,我看了一下窗外,火车已开到长江大桥上了。这是我第二次经过长江。第一次是逃,第二次是归。长江还是那么的波澜壮阔,而我却似变了一个人。
七年前从这里逃离的时候,我才一米来高。坐火车都不用买票的。脑海里回忆着,手中又翻开一本书,江浩的《穿行荒原》。哥哥大名也叫江浩,本以为是他写的,看了书中作者的照片,才晓得不是。突然书中冒出这么一段话来:所有的人造景点,都是注了水的猪肉,在付出的金钱和体力后,咂咂嘴,什么味道也没有,带着一肚子的化学饲料去困惑。
哥哥是否也在困惑呢?应该不会,有那么大一个美女陪着,他哪有时间困惑。
下了火车我便有点后悔,苏州太老了,老的让人感到压抑,当我看到身上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的舅妈在跟邻居交谈的时候。我更是悔恨不已。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应该去草原,去沙漠,去大海。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舅妈并没有认出我,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是啊!她怎么可能认出我呢?带着一肚子的不爽,我离开了舅妈家所在的那个小镇。再过十年,这里也许还是这个样子。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本以为徒弟是个玩世不恭风流潇洒的主儿。不曾想他也有悲观厌世的一面。按理说他少年得志应该轻狂才对,平时在网上他对一切也都不屑一顾的。忧郁哀伤丝毫未曾流露。可是今天,我们从唐僧聊到唐朝,聊到玄宗薄情的赐死了一个大美女,聊到李白和他的诗,再由唐诗聊到宋词。这其间,徒弟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最后,他还念起了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吟完词,徒弟道:不晓得李清照是不是美女,我以为他心情好转了。谁知他话锋一转,又用凄凉的口吻讲起了他的紫若妹妹。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两个鼻孔一张嘴的人。紫若的命就那么悲惨,我的的命就那么圆满,徒弟的刚好夹在中间。
徒弟说,要是每个人的命都像你那么好,我们现在大概就不会在这里了。我说,不是命不命的问题。
天注定你要做我徒弟,就是以后你做了皇帝,还是得叫我师父。徒弟说,来,亲一个。徒弟吻起人是实在贪婪,好象把我的口水当成了AD钙奶。没多久,舌头就被他弄的麻麻的,浑身也酸软无力。索性躺在他怀里,让他亲个够。因为是夜里,我们两个都是在阴暗的角落里,所以也没什么可顾及的。我突然想起了佛祖的一段话:一切罪中,杀生第一,偷盗第二,淫欲第三,淫欲者,恩爱相缠,千万生中,不得解脱,何以故?生死根本,淫为种子,是故菩萨,欲出生死,先断爱渴。
我挣脱徒弟的怀抱把这段话讲给他听,以为他会大彻大悟。谁知他听完后一皱眉,道:好端端的提和尚做什么,扫兴,来咱们继续。
夜里,我跟徒弟睡一张床上。由于我事先声明,不许他打我童贞的主意,所以他洗完燥就睡觉了。我这徒弟虽然刁钻狡猾,但绝对听话,绝对忠诚。他常说,吾爱真理,吾更爱吾师。
睡着后,我又做了那个梦,梦中的他似乎有点恼怒。难道我和徒弟日间的亲密行为被他看到了?醒来后我一直想这个梦和梦中人的表情。徒弟问我怎么了,我犹豫了一下,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徒弟听完大吃一惊道:原来你是让我带着你找男人啊!我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徒弟叹了口气道:好吧!这就去开封。我兴奋的在徒弟脸上啃了一口。
徒弟道:以后咱俩不能这么亲密了,被你男人看到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