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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妺喜 (1)

我没有回诗人家里,而是又去了昨晚睡觉的地方。我希望能有一些新的发现。我有预感,那户人家里应该还藏有别的东西,珍贵的东西。当然,这些东西在有的人眼里可能毫无价值,连半个烧饼都不如。

我已经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饿,好奇心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我找了到铁锹,把那户人家院子里的土翻了一遍,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我冲进屋子里,去敲地上铺的砖和墙上的砖,我希望有块砖头是松动的,下面是空的。我相信砖头下面一定藏着我想要的东西,虽然我并不清楚我想要什么。我一直折腾到天黑,终于有些累了。没找到我想要的,也没找到我不想要的,什么也没找到。这户人家的主人真抠门,一点惊喜都不肯给我。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诗人家里,到厨房里随便扒了几口剩饭,就躺床上睡了,其实我想洗个澡的,可是在是太困了,闭上眼,就睡着了。那本画满了图的书被我压在枕头下面,我打算醒来后好好研究研究,看能否从这里面发现点什么。

那书是用上好的棉纸制成,闻起来有一股子山梨的味道,山梨酸可以防腐抗菌,平时只有皇室才有山梨酸,由此看来这书的主人并非山野百姓。可是那棺材却是劣质的木材做的,很轻易的就可以蛀空砸碎。

王兖修整好了队伍,打算去攻打附近的城池,澈都需要留守一些人马,我刚好对那画满图的书和书的主人产生了兴趣,就申请和王兖的妹妹一起留守。王兖答应了。

我找了一个和我一个村的人帮我打理将军府内的事务。找了一个以前在澈都做过守备的人帮我处理军务上的事,若王兖那边有什么变化,比如需要支援士兵或粮草了,他可以不必向我申请,直接差人去办。这样一来我基本上就没事可做了,可以静心的去调查那本书。

我问过住在放棺材的那户人家周围的百姓,他们说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木匠,但是过了四十岁以后,他就不再为人做家具了,而是整天待在家里画一些奇怪的图,把好好的木材雕刻得奇形怪状。由于他醉心于自己的爱好,不管家里的琐事,很快就惹怒了他的妻子。后来他的妻子跟别人跑了,留下他和他的孩子。再后来他的孩子病死了。但是他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这些事难过。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周围的人和环境。他每天都关着门不和人来往,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来买东西吃,没钱的时候就拿家里的东西和人交换。倒是有几个人欣赏他做的那些东西,愿意花钱买,但是他只在没有钱的时候才卖一两件。总之他是个蛮奇怪的人,晋国和燕国开始打仗后,他就离开了家,听人说是向北走了,具体去哪里却不知道。有人去他家看过,见家里只剩下几件奇怪的家具和一口棺材。因为传言他是受了巫师的诅咒,所以他走后没人碰他的东西。

燕国再往北走就是契丹了,想不出来这个奇怪的木匠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难道他原本是契丹人?或者是去那里寻找某种他想要的东西或者生活。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我决定还是先研究这本书。书上画的大概是设计图,不能不佩服画图的人,太有创意了。可是单靠这些图,若没有合适的工具,也很难把木头雕刻成赏心悦目的工艺品。

在我痴迷于雕刻的魅力的时候,晋兵以大于我们十倍的兵力攻陷了澈都,我从北门逃出,那本随身带着的书也在逃跑时遗落了。我不想再去找王兖,一路北上,虽然有了方向,但前路漫长,多少还是有些迷茫。

夏朝末年,天下大乱。这是一句废话,也是很好的开场白,三国演义就是类似的开始。不光三国,每一个王朝到了尽头都要乱一乱,不乱就不会灭亡。除非玛雅预言,二零一二,一瞬间天崩地裂,想乱都没时间。

夏乱的根源是癸,他是夏朝第十七个国王,十七实在是个文艺的数字,有好多文艺作品都跟十七有关,比如十七岁不哭,十七岁的单车,十七岁开始苍老,十七楼的幻想等等。十七个国王过后,夏朝就成了历史书上的两页纸,百度百科里的一段话了。

癸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尤其是他的武,非常厉害,赤手空拳可以把铁钩拉直,历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至于多大的铁钩,书上没细说,我想应该不小,不然也不值得一写。作为一个国王,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你想,就算他不是国王,凭着他一身本事,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吧。可他偏偏是个国王,不需要摆摊卖艺,就有人供奉锦衣玉食给他。混蛋都是惯出来的,这个叫癸的男人也不例外。

癸的老子在世的时候,夏朝就已经有些衰微了,诸侯国虽然每年还按时派人送贡品,却没有诸侯去朝贺。就是礼到人不到的那种。面对这种局面,癸的老子的想法是,我年纪大了,懒得管这些了,等我的儿子癸继位之后再处理这些吧。而癸继位的时候,还没有儿子,所以他不能这样想。

他采取的措施是礼轻情意重,就是说如果诸侯来朝贺的话可以不带礼物,但要是不来朝贺,就需要送比以前贵重十倍的礼物。这样一搞,很多诸侯都拿不出能让癸满意的礼物来,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封地到癸的宫殿里给癸磕头,矛盾就产生了。诸侯国给出的理由是癸的力气太大,如果他们去给癸磕头,磕得不好,担心癸一抬手就把他们撕碎了。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理由,荒唐到让癸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于是他决定带着军队去见各路诸侯,不但要各地的诸侯给自己磕头,臣服于自己,顺便还可以看看当地有什么好东西,一并打包带走。吃不了兜着走的典故大概就是出自此处。

诸侯看到癸带着军队浩浩荡荡而来,担心自己的城郭会被灭掉,于是纷纷关上城门,拉起吊桥,死活不见癸。这让癸很生气,于是他见到关着的门,就要人去砸碎了。夜不闭户的典故大概就是出自此处,不是人们传说的民风好,而是不敢关门。至于路不拾遗,大概是因为路上遗的东西是液体,不好拾起,拾起来也没用吧。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很多诸侯国都被癸糟蹋得不成样子了,美女美食全被他打包带走了。年轻的小伙子们只能改变自己的审美观,或者干脆蒙上双眼,否则根本无法谈恋爱,更别提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了。

有一个叫有施的部落,聚居在两座大山之间。癸带着军队去索要美女美食和部落首领的下跪之礼的时候。部落首领带着所有人爬上了山顶,拒绝给癸任何东西。于是癸就让军队把山给包围了。半年过去,山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施部落的人吃完了,连蚯蚓都没有剩下。可是癸还是没有撤兵。为了保全部落人民的生命。首领下了山,给癸磕头道歉,还送上了自己的女儿。

那个女儿,就是本文的主要描写对象,妺嬉。妺嬉姓嬉名妺,世人却都反过来叫她妺喜,不知言下之意是不是要她莫要欢喜的缘故。就像癸死了之后大家都叫他夏桀一样,虽然这两个字都是上下结构,但意思却截然不同了。

妺喜和夏桀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撕扯东西。夏桀撕扯金银铜铁,妺喜没有那么大力气,只能撕扯绫罗绸缎。总的来说就是这俩人的破坏欲都很强,看不惯什么就想一撕了之。

夏桀把妹喜接到王宫之后,整天把她放在膝盖上喝酒聊天想歪主意,再也没有时间出去折腾别的诸侯国了。但他没时间不代表他手下没时间,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百姓栽。这些下梁的手段一点也不比夏桀差。

每当夏桀和妺喜想到歪主意的时候,就会让宫里的仆人下去找人执行。所以说整个国家还是很动乱的。国王虽然不打包美女了,但是臣下们还在打包。有一天夏桀发现有个臣下色迷迷的盯着妺喜看,于是就把那人阉割了。太监也就从此产生了。这就是生活在古代的好处,举手投足之间做的事儿,都可能会流传千古。

妺喜只是个名义上的公主,其实并不是有施部落首领的亲生女儿。首领的女儿是个丑姑娘,妺喜只是长得漂亮,为了拯救部落,首领才认她做女儿的。

妺喜没有当公主之前,是有施部落的部花,每天都有很多年前的小伙子送花给她,还当着她的面朗诵自己的所写的诗歌。妺喜洁身自好,不搭理任何试图接近进而拥有她的人。久而久之,就诞生了很多赞美追求她的诗歌,人民口口相传,于是有施部落就成了一个文化大部落。只可惜那时候还没文字,不能记录下来,所以很多美好的诗歌都失传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妺喜很快就长到了十五岁,这在那个时代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如果再过两年还没婚配,就会成为所谓的剩女。妺喜想到十七岁开始苍老那句话,越想心里越不安。于是她对那些追求他的人说,你们吟咏再多的诗歌,最后都会被忘记,如果要流传下去,必须得记载下来,而如何记载,记载在哪里呢,就靠你们去想了。谁想出来了,妺喜就跟谁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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