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成离开,隐在暗处的陆九江才现身,回到山中小屋,从屋内竹架旁的插瓶里抽出一支箭,竹架后的暗门动了一下,陆九江移开竹架,伸手推开暗门,走了进去。
门后的甬道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里面的火把在暗门开时,瞬间点亮,陆九江顺着甬道,一直走到一处三岔洞口,择了一个洞口走进去。不久来到一处石门前,叩两下石门上的铜环,门向里自己开了。
陆九江走进石室,站定身子,十分恭敬的躬身行推手礼,“人送走了,尧斩应是在十三妹那里。”
陆九江对面的人,坐在一处寒玉石床上。此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冠若玉,净洁的肌肤上,看不出血色,他盘膝闭目,周身拢在寒玉床散出的寒气中。
寒玉床上的人未出一言,似是一尊玉雕般。陆九江言罢,自行退出石室。
转身又进入另外一侧的石洞,此处石洞很开阔,石洞壁上凿出的各个石室交错纵横,顺着石梯拾级而上,各个石室内尽是忙碌的身影。细看下,竟是都在制造各式兵器,这竟是一处巨大的兵器制造城。
“快了,我们就快见面了。”陆九江自语道。
……
湘南三人一路驰行,进了临宋县城,直奔米粮铺子。米粮铺的新掌柜,是个看起来有点喜气似福娃娃般的青年,这人便是彦叔选的临宋新行走。
湘南三人随着青年进入内院,入了暗道,查看嫁妆箱笼。箱子上的封条未揭,湘南拿起箱笼上的嫁妆册子,“大哥,我和东来、彦叔都看过这册子,上面没有尧斩的线索。但那负责护送的协忠郎,被我们放了又折返,显然东西就在这些箱子里。”
湘南将册子递给方霆,方霆翻了一阵册子,便把箱笼盖子都挑开,反复看过所有箱笼,最后敲击过其中一只箱笼,让把里面东西清出来。
箱笼里的物件被清出,却有一只小匣子抬不出,似是镶在箱笼里,方霆便命人拆了此箱,顺着匣子底边,切割下匣子底的连接木板,才看清这只小匣子的样貌。表面光洁,四四方方,无一处可以开合的锁孔,仅在匣子四侧有些极小的细孔,不冲光细看,是摸不出的,竟是无处打开。
方霆将匣子递给花凌,“六妹,你擅机关术,看看这匣子。”
花凌接过匣子仔细摸看着,“刚刚万幸没有强力破开这匣子,这匣子底板和箱笼底连成一体,正是个腐蚀机关,强行拉扯匣子,匣底的腐液便会腐蚀匣内东西。这匣子外表光滑无一处锁孔,只因这匣子的锁孔藏在这里。”
花凌忽的眼含热泪,声音有些哽咽,手在匣子四侧的小细孔上有规律的轻触几下,匣子竟自裂开,漏出里面的一个铜匣,铜匣上有个特别形状的凹槽。
“这匣子,是父亲造的锁情。”花凌忍不住落泪,手指小心的拿出铜匣,又轻合上木匣,“这锁情一共造了三件,一件留在宫里,一件原在咱们府上,还有一件却是父亲送给了袁府。每个锁情中都有一个铜匣,每个铜匣开启的钥匙便是紫玉。咱们府的钥匙,是你的紫玉。”
花凌看着湘南,湘南手摸上领口,那里挂着一方紫玉雕的玉蝉,“六姐,你可知这锁情是哪一只?”
花凌摇摇头。
湘南心道,看凹槽的样子,或许是袁府那只,那只有父亲送给袁成的紫玉能开启。
湘南转头对着青年,“派人去探昨日放的书生踪迹。”
“是。”青年躬身退出暗道。
“十三,若那协忠郎去过镖局,想来就是找这匣子,他必定会折返临宋。”方霆道。
湘南拿着铜匣,同方霆、花凌走出暗道,将铜匣递给花凌,“六姐,东西放你那。”
湘南让二人去休息,自己却来到袁成住过的客栈。刚进大堂,一个小二迎过来,笑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湘南看看大堂,坐到角落一处桌子,“上壶茶,再来一碟牛肉,一个素炒菜。”
“好咧,您侯着。”小二麻利的倒茶,小跑着去了后厨。
湘南喝着茶,眼睛观察着客栈的布局,正瞧见袁成走进大门。袁成径自走到柜台前,开了一间上房。
湘南留了锭银子,转身出了客栈。
子时,湘南蒙面身子擦着客栈屋檐,脚下轻触房瓦,来到袁成房间窗下。听着房内的呼吸声,轻抬窗,一个翻身,无声进屋。
湘南走到袁成床前,轻挑纱帐,袁成面向床里侧,呼吸声均匀有致。
湘南手正探向袁成的脖颈,只见袁成一个翻身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抓住湘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