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随毅就赶回到县农业技术推广站。一想起梅新和秦洪的事就让人心焦,更让人内心感到恐惧。他在上午找到村长谈了许多,鼓动村长一定要让梅新和秦洪相结合。自已也要给梅新做做工作,让他能死心塌地的先留在镇农业技术组里。只要他同意和秦洪结婚,就可以给他一点甜头来稳住他的心。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当来到县推广站时,就听到楼里面时不时地传出一阵吵闹声,随毅快步走了进去。
一向嘻笑声不断陈吾玲办公室里,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出现冷锋滞留状态。沙发上只有两个强身影坐着,却能引发强烈的寒气。而这道强烈的寒流不是陈吾玲所制造出来的,而是坐在单人沙发上、始终绷着脸的梅新,只见他正与站长陈吾玲僵持着。
从开始的双方语句中就可以听出,那梅新是想调回到县里来。可站长陈吾玲是坚决不同意,一定要让他在基层多加锻炼。两人的语气是互不相让,几乎到了没有调和的余地。
完全不出随顺太的所料,梅新这是有备而来的。他身着一身深蓝的套装,合身的剪裁正好将他完美无缺的体格完全显露出来。可就是这样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却不知怎么留着满脸浓密的胡须。几乎让人看不出他的五官长相,不过却更营造出不容人侵犯和估低的气魄。
这时只见他二人静默的坐着,就足够给人难以招架的威势。随毅知道那梅亲也是个难缠的家伙,得小心应付才是!对眼前这种情况,知道如果用强硬的方式和梅新交谈,只有越谈越僵,越谈越坏事。于是忙走向前去对陈吾玲点点头,接着就一把拉着梅新说道:“梅新,我的好兄弟!你看我到镇技术组去想看看你,却让我跑了个空,没想到你到县里来了。好,既然来了,今晚你就不要走了,我请你吃饭。我们好久未在一起了,我们可该好好摆下龙门阵。”
抬手不打笑脸人,梅新虽在气头上,可也不好对随毅发火。现在他毕竟已是副站长,也是自已的顶头上司。为了想调回县里来,还要委屈求全,不能树敌太多。只好停止与陈吾玲的吵闹,而对随毅笑脸相迎。
陈吾玲看到随毅的到来,也松了口气,打内心也不想再与梅新争吵。反正自已很快就要调到县委组织部去了,这里的事也不想再多管。不过说来不知什么原因,自已到是打内心对梅新有些反感。这可能是上次在山上看到梅新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和那副见死不救、幸灾乐祸的嘴脸,就情不由衷地来气,也想对他发泄不满。好了,现在随毅来了,他怎么处理由他去。想必他也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也不会轻易把他调回县里来的。
于是说道:“你有什么事也可以与随站长谈谈。”陈吾玲收回视线,冷瞟他一眼,然后不疾不徐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着。
随毅乘机说道:“那也好,梅新,不如到我办公室来,我们二人好好谈谈。”说着把梅新拖了出去。
陈吾玲看他二人出去,不知怎么自已的内心反而空虚起来。想起当初把随毅调到镇农业技术组去,他还不是也把自已恨之入骨。只是他意外救子自已,再加上他工作表现的也不错,这才对他的印象彻底改变。以后他又帮助和救护了自已的母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竟然爱上了他。
可是自从那县委组织部长看上了自已,非要自已做她儿媳妇,才让自已的心态发生了改变。权力的效能和作用,不是轻易能抗拒和改变的,这也是毫无选择的。现在不由得羡慕起身为男人的优势,对今后的生活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只好放弃对随毅的爱恋和关注,放弃对他的所有的一切,回到现实的社会中来。
晚上下班后,随毅拉着梅新来到一家挺不错的饭店。两人坐下后,随顺太点了几样可口的菜肴和几瓶啤酒。
那梅新看到这久违的美味佳肴和啤酒,兴奋了起来。他伸了伸懒腰,扭了扭僵硬的颈子,与随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的话声音也显得精神起来。
当吃到差不多时,随毅这才说道:“我说呀梅兄弟!你在那技术组可是好事连连,春风得意,我都羡慕死了。”
梅新叹了一口气说道:“随站长,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当初你被发配到镇技术组可只是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不知怎么陈站长看上了你,从此你可就脱离了苦海,步步青云。可我呢?自去了镇技术组后,也有好几个月了,可回县里的前程还是一片渺茫。你说我这是遭的什么孽哟?我也是一个堂堂的大学生,也不比别人差到哪里,可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随站长,过去我们的经历相似,你无论如何可要帮帮我哟。那陈站长靠不住,现在我就指望你了。”
“我说梅新啊,你我是谁和谁呀!你我两人可是好兄弟。只要哥能做到的,就一定在所不辞。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也是才当上个副站长的职位,手中也没有什么实权。就是想帮助兄弟,可现在也是无能为力呀!不过请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有机会,你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让你心满意足的。”随毅慷慨激昂地说道。
梅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但愿站长能言而有信,如果真能如此,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随毅又说道:“不过现在你在技术组还是要好好地再干段时间,把基础打牢,把人事关系搞好。将来我有机会也好帮你,别人也无话可说。另外,听说你与那村里的大美女秦洪关系很不错,你看你多幸福啊!这样的好事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呀,你真是太幸运了。听说你和她都要结婚了,你也不跟哥说一下,你也真不够意思……”随毅故意赞叹地说道。
可梅新却不悦地说道:“站长,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一个大学生当初为了在学校好好学习,可从未谈过恋爱,也没有与女性有过什么交往。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与一个农村的女子交结在一起。她是个村妇不说,可她原来还是那姚虎的婆娘。现在他们虽然离了婚,可她毕竟年龄比我大许多。我这么一个堂堂的大小伙子、一个堂堂的大学生,真是瞎了眼,竟然找到这样一个货色。你说我怨不怨,你说我心甘不甘?”梅新越说越沮丧,端起一杯酒就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当初那秦洪曾对我说过,她是特别想要个孩子,只要能有了孩子,就别无所求。可现在她已有了身孕,按说她的目的已达到,也了却了心愿。可现在却又扭着我要与她结婚,说孩子不能没有爸,说我就是孩子的爸。如果说我和她在一起有段时间,那也不错,我也不抵赖。可是要说孩子就是我的,我可不敢苟同。那秦洪和姚虎曾是夫妻,后来才与我在一起。可在我之前她又与何人在过一起过,却不得而知。像这种事情她也不会与外人所讲,也更不会告诉于我。所以现在怎么能说孩子就是我的?如果那孩子不是我的,那我不是替人背黑锅、戴绿帽子?”
听他这么一说,随顺太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小子看来不傻,他也知道那秦洪想扭着要与他结婚,也是想找个丈夫,找个靠山’。于是嘻嘻一笑道:“梅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呀!没想到会有漂亮女人爱上你,喜欢上你,死心塌地的粘上你,我都羡慕你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刚才说的话有些我到不赞同。那姚虎和秦洪结婚多年,却从未有得一儿半女,这你我都是知道的,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可以说秦洪肚里的孩子,不应该是姚虎的,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再说她肚里的孩子是其他人的,那就有点不地道,或者说是对秦洪的一种诬蔑。你们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了,在村里你可曾听说过秦洪有什么蜚闻?”
那梅新到也点点头说道:“确实没听说过。”
随毅又说道:“对了,你也知道,这农村任何芝麻大点的小事都会传的满城风雨,更何况这种桃色新闻,又怎能瞒住众人的耳目?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秦洪应该是清白的。我也可以断定地说,她肚里的孩子就是你的。你小子运气太好了,凭白拣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又顺手得了个儿子。你这不是占了大便宜吗?你也知道,在我们这里男人要想结婚,那财礼钱是不会少的。其他的如住房等等,其费用那更是不小的数目。说个不好听的话,你现在有吗?如今你未花费一分一厘,却一切都有了,你还嫌不好,我看你也太过份了。像秦洪这么漂亮的女人到那去找?像她这么好的女人难道还不如意?可惜我不是你,我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否则,我做梦都要笑醒。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我觉得你暂时先安下心来,在那里好好工作,和秦洪好好过日子。我保证,只要你先和秦洪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先提前给你转正,升你为技术组的组长,然后再给你晋升一级工资。这也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所能做到的,也是做为兄弟我所能帮你的。至于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把你调回到县里来,做哥哥的现在也只能说这些了。好了,哥说得话你想一想,哥可是为了你好。不过哥给你许的愿,你千万不可告诉他人,否则对你我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梅新点点头也说道:“站长待我似大哥一样,我岂能不知好歹?不过,我总觉得你的话句句都是在帮秦洪,你的许诺也是只要我与那秦洪结婚才能兑现。好了,也可能我误解了你的好意。对不起,容我再考虑考虑。”
随毅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样理解我,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你和秦洪的事本与我无关,我只是怕你再像那姚虎一样,赔了夫人又折损了自已。如果真是那样,怎不教人哎叹命运。不但自已的声誉受损,还会害惨别人,其结果那也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说到这里,随毅也不禁开始担心起自己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把剩下的酒喝完,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