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耽误第二天在地区专属招开的农业技术推广会议,陈吾玲和随毅二人早早地就从县里出发,坐着县城到地区的长途汽车,一路颠簸的向前进发。
那天细雨如丝,漫天飘落,公路沿途雾霭茫茫。天气如此之糟,迷雾似乎掩盖了所有,除了路两边的农田隐约可见外,就连稍远一点的农家住户都踪迹难寻。
汽车在那崎岖的山间道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眼看着就要到那地区市郊的边缘,这边的公路也宽了许多。这时不知什么原因,公路上的几辆汽车像发了狂似的,在路上追逐起来。长途汽车也加快速度开足马力向前飞奔。到是有几次险情,也每每被惊险地躲过。
车上不多的乘客也都受到惊吓,被驾驶员的举动弄得既紧张又不安。可那驾驶员根本不听众人的指责和劝阻,仍是把车子开的飞快。
陈吾玲和随毅是坐在一排的座位上的,被这快速行驶的车子颠簸的惊慌失措。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颠簸的与一个男人这么接近。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让她明确地知道他身上每块肌肉的此起彼伏。
“喂!你不要命了?”随毅这时实在忍不住地对那驾驶员大声吼道。那驾驶员见随毅是个身体强壮的小伙子,有点心虚便不敢再乱来。就这样,车速才稍稍慢了一点,可车子仍然在不平坦的乡间公路上快速奔驰。
由于巨烈的颠簸,两人只好紧紧地相抵着。随着车的偏摆和震动,或轻或重地撞向对方。
陈呈玲的脸变得烫红,双手几乎要把握不住前排的座椅。不敢相信在此刻,两人身体的接触就显得太过亲密似的。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谬,尽管过去也曾有过不拘小节,甚至有几分男性豪气。可从来不曾像此刻一样,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一个女人。
这时,出现快速行驶的车辆一前一后地在道路上追逐,不时地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长途车很快追赶上一辆大货车,双方的距离十分接近,可车速并没有慢下来,颠簸也并没有减缓。座位空间很狭隘,她几乎是紧贴着随毅的身躯,只有相依的紧靠着他才能够平衡住身子。
她知道这种颠簸不是随毅所造成的,也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但她还是咬紧牙关,把怒气与心中的不安发泄在他的身上。她瞪大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变态!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随毅一脸的无辜,眼里有着火苗,也有着笑意。只好说道:“陈站长,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现在还不是和你一样。”他若有所指地轻笑几声。并又故意地摇晃了一下,那样的姿势显得更加亲密。然后又说道:“你还是靠紧我吧,这样才能减少颠簸。”随毅就事论事地建议道。虽然他努力维持正常的语气,但是仔细地听,还是可以听见他嗓音里的不安和期待。
陈吾玲没有办法拒绝,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照着他的话做。不知道他是不是存心不良,但目前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她只有将身体倚靠在他的身上,才能不用担心平衡的问题。
这时车子突然一个巨烈的摇晃,撞上并排同行的大货车上。陈吾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紧紧抱住。随毅把她紧紧地拥抱着,将她保护在胸前,以自己的身躯作为她的屏障,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长途汽车歪歪斜斜地继续往前冲去,高速地冲下路边,之后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这才停了下来。长途车上的人有的受到惊吓,有的被伤害在呻吟着。
这时驾驶员跳下车一检查,顿时傻了眼,长途汽车受到严重损坏,已无法运营。车辆坏了,可也苦了乘客,这里离地区市的城里只少还有三公里远的路程。
此时天上的阴雨仍在不停地下着,破烂不堪的公路更是烂泥一团,让人简直无法行走。
陈吾玲和随毅下了车,看到圆周的情景,也不由地叫苦连天。四周的雨雾越来越浓,陈吾玲已在这雨雾中渐渐迷失了方向,她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要向何处去。人顿时像失去了灵魂,变得麻木无知。
这时,身边的随毅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陈吾玲猛然惊醒。她想抬手擦擦额间的冷汗,却发现手被握的紧紧的,根本动不了。
就听到随毅在她耳边说道:“别急,你跟着我慢慢地向前走,只要走过这一段烂泥路就好了。”
陈吾玲初醒时脸上带着仓惶渐褪,她有些迷茫的抬眼看着前面的方向,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可跟着随毅才艰难地走出不远,她的两只高跟皮鞋已被陷入烂泥之中。不要说是举步为艰,这时的情景完全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急的她两眼泪汪汪的,这是守着随毅才未好意思哭出来。
本来细雨如丝的天气,此刻已落下豆大的雨点。很快的,雨势愈来愈急,转眼就成了倾盆大雨。陈吾玲站在雨中,考究的衣装被淋得全湿。再加上路上的烂泥,裤腿上已弄得不像样子。虽是站在那里,两眼已失神的望着远处。。
随毅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反而开心的笑了。他挽起裤腿,然后看了她一眼说道:“来,我背你过去。”
陈吾玲这时也知道现在不是谦让和羞涩的时候,她一咬牙,二手扶住他的肩膀。
“好了吗?”他别有用心地笑着说道。并将她的身体往上提了些许,她的身躯震了一震。在紧身衣的包裹下。他喘了一口气,接着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陈吾玲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她松开放在他肩上的手,让身子往下坠了一下,用双眼睛窥视着他。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陈站长,你这样算不算是?”他故意轻声地说道,说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双关语。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平日那么温和。
“停下!你这个讨厌的绣花枕头。”她咬着牙说道,只想快点结束眼前荒谬的亲密。
她是怎么了?只是跟他靠近一点,她就浑身不对劲。身体又冷又热,像是在火里,又像是在冰水里,不由自主地发抖。她只想快些离开他的身边,或许等到两个人不再那么亲近时,她的脑子就能够冷静地运作。
随毅耸了耸肩,“站长的命令就是我的愿望。”他有礼地说道。然后又说道:“站长,这段烂泥很快就过去了,到前面好的路段我再放你下来。你稍微坚持一下,我不说话就是了。”
随毅故做悠闲地说道,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讨厌!”她大声地说道,冷静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大概是她命中注定的瘟神,一遇上他就铁定没好事。等过了这一路段一定下来,不想再跟这个绣花枕头相接触。
“没关系。”随毅答非所问,口气不变,态度十分轻松自在。
陈吾玲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上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紧紧握住,以双手环抱着她的大腿。随毅是拼尽全力快步走过那烂泥路段,好不容易来到市区好的路面,但他没有停下,仍是继续往前走着。
“该死的绣花枕头,你是不是聋了?我叫你放我下来!”她忍无可忍地嘶叫着,双眼瞪得大大的。
“陈站长,我说过了,在没有到达最好的路面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下来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陈吾玲偏偏不领情,她凶恶地拍开他的肩膀。“不许在外面叫我站长!”那语气有些烦燥,然后低下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毅痛得疵牙咧嘴,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吱声。待到了好的路段后,这才将她放了下来。她站在原地半晌,仰起头紧闭着眼,双拳紧握着,全身气到发抖。“你这个讨厌的绣花枕头,我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跟你在一起就倒霉?”虽然她的吼叫,直呼他是绣花枕头。但是直觉地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普通角色。确实有着许多让人欣赏和招人喜欢之处。
不论她怎么骂,随毅还是维持着温和的微笑,见她因为疲惫而双腿发软。于是还很有绅士风度地伸手想扶她,并对她还有着几分关心和疼爱的表情。
她像是被火烫着,猛地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窈窕的身子突然向前走去。不知怎么,她内心里总有些不安与挫败感交织在一起。加上他不断的有意识无意识的亲昵举止,让她完全失去理智。
男女的体力终究有差别,她穿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走了一路后,气力就已用尽。现在只是靠着一股怒气在硬撑着,她的脚步有些摇晃,在不平的路面上,愈是心浮气躁,就愈是走的不稳。
“他妈的!”她咒骂着,往前猛地迈出一大步,冷不防脚下一绊,重心不稳地往前跌去。
好在随毅在她身边,他以极快的速度欺近,转眼间已经抱住她。一手环在她纤细的腰间,另一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别骂脏话啊!还有,走路要小心一点,你这样会摔伤的。你还是先歇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了,再走快也不迟。”他靠近她的耳畔低语,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
陈吾玲硬是挣脱开他的怀抱,这才慢慢地向前走去。好不容易总算来到会议指定的酒店,随毅急忙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这才带陈吾玲进入房间。
“你先洗个澡,再好好地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随毅讨好地说道。并赶忙帮她放好热水,又忙着替她铺床铺被。
她的确累了,来到酒店中,暴躁易怒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现在更渴望要好好洗个澡,好好地消除疲乏。然后,再抱着被子好好睡上一觉。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看了随毅一眼说道:“等我洗完澡后,你要把我的衣服洗干净,还要把我的皮鞋擦干净擦好。”
随毅耸耸肩,脸上维持着轻松的表情,他知道对方现在对自已没有恶意,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好。但想起她每每被他气得失去理智,她那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火焰的模样,就更是美得让人忘却呼吸。
她那要强的性格,只会听命于强过她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可不多。随毅挑起眉头,仔细端详着她,欣赏她愤怒的美丽模样。但是在一次次的接近后,他发觉这个女人美貌以外的致命吸引力,就是时而冷静、时而愤怒,时而优雅神秘,时而又会冒出令人皱眉的粗话。
随毅眼睛里有几分无奈,嘴角浮着一抹淡淡的笑。心里知道:能对她提供服务、或是帮助,都需要她的首肯。她现在能要求自已给她做什么,那已经表明有接受自已的善意行为。于是在她洗澡时,便在房间门外面守候。也不知过了好久,才见她把门打开。
随毅在不经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陈吾玲沐浴后,她那出浴的美艳一下子把随毅给惊住了。刚刚沐浴完的她,犹如一颗刚刚剥了皮的嫩笋,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穿着浴袍,缓缓走了出来,抬起一双荡漾着的眼神定定地望着随毅。
沐浴后的脸上掩饰不住带着一丝红润,尤如出水芙蓉露出诱人的娇媚。随毅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起来,浑身开始发热。但此刻的陈吾玲倒是显得十分镇定,她两眼放光,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那颗狂热躁动的心。
于是以教训的口吻说道:“发什么呆呀?”又两眼盯着他命令道:“去,给我把衣服洗干净,不洗干净不许睡觉。”说完抱着一双雪白如同白莲藕一般的手臂,转身进入房内。
随毅到像个仆人一样,忙去给她把衣服清洗干净,把鞋擦亮。这才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来。这时他在思索着,像自已这样的一个大男人,是不是真的像陈吾玲所咒骂的那样,只是一个绣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