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毅的心情虽有点放松,但看到吴莹走后,只好又向陈吾玲母亲的病房走去。当走到病房门口时,就听到里面好像有不少的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随毅便有想退回的打算,刚转身想离去。未曾想被在病房里的陈吾玲看到,便不悦地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快进来看看我妈!”
随毅此时不便再走,只好进入病房内,只见里面有十人之多。陈吾玲的妈见随毅进来忙招呼,并对众人说道:“就是这个小伙子救了我这个老太婆,这是多好的小伙子啊!”
这时也在病房里,仍戴着个大口罩的吴莹突然说道:“阿姨,刚才我已经把你的病情跟你女婿都讲清楚了,明天你再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你就可以出院了。说完也不看随毅一眼,便仰首离去。
吴莹这句话一出口,病房里就像炸了锅似的,有道喜的、有祝贺的,顿时热闹非凡。陈吾玲的妈可高兴的眉飞色舞,陈吾玲可羞涩难当。有几个青年男女可与陈吾玲和随毅开起了玩笑,定要他两人公开恋情和请客庆贺。陈吾玲的妈不知是高兴,还是顺了心愿,也定要陈吾玲请众人意思意思。
随毅这时可是骑虎难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解释可又无法解释。那几个年青男女也不由分说,连推带拉的把随毅和陈吾玲拖进一饭店的包厢内,并特意叫随毅坐在陈吾玲的身边。所幸的是陈吾玲看见随毅坐在自已身边,并没有什么反对扫表情。为了顾着面子,也就不敢过于谦让。
他们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边谈着八卦。随毅从这些人的言谈举止中也渐渐看出,他们基本上都是县里面的‘八旗子弟’。这些人个个都是玩世不恭,一个个又都是些不学无术之徒。而陈吾玲在他们中间,可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随毅虽和这帮男男女女格格不入,但碍在陈吾玲的面子,便和他们逢场作戏。这帮人从一开始坐下,不是天南海北的乱吹一气,就是相互间在不停地敬酒调侃。他们轮流着不是敬陈吾玲,就是敬随毅。
他们十个人轮番下来,陈吾玲就被搅得多喝了几杯,慢慢也就显出醉态。可他们仍是在不停地劝饮着,最后随毅看陈吾玲已不能再喝,只好全部代她接下。这些人其实也都喝得是七晕八素,有的人已开始神志不清。最后看到天色过晚,他们才不情愿地全部撤走了,包厢里就剩下随毅和陈吾玲两人。
这时饭店服务员进来问道:“请问二位,谁买单?”
这一下随毅可有点傻眼了,自已身上只有一佰七十元钱,不要说买单,就连账单的尾数都不够。那服务员看随毅那副尴尬样子,心中大为不快,便提高嗓门又问道:“请问二位谁买单?”
陈吾玲这时晕晕忽忽地说道:“我买!”可说完又趴在桌上动弹不得。
那服务员生气地说道:“我们要打烊了,请快点!”
随毅这时也感到难堪,自已无钱也无法付账。此时陈吾玲醉的是人事不清,已不能再僵持下去,只好厚着脸皮从陈吾玲身边的手提包内取出钱来,把账付清。
说来随毅也喝了不少,头晕得很,想吐又吐不出来,浑身好像也没了力气。好不容易拼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出门口。可陈吾玲在后面叫住了他,语调不清地说道:“扶我回去!”
随毅只好连扶带架地把她挽出了包厢,虽然头晕,但是意识还不是糊涂的,只是觉得浑身没有多少力气。可二人刚出饭店,随毅又犯了难。陈吾玲的家在那里,自已是一无所知。现在又是深更半夜的,又能把她送到那里?
可就在这时,陈吾玲突然哇的一声吐到随毅的身上,恶心的污秽从他身上往下流。看她浑身瘫软的样子,随毅也不敢轻易放开她,仍看着她继续吐在自已身上。
天呐!自已的全身衣服从上到下,全是她吐出来的恶心污秽和恶心的酒气。这时旁边旅店一女服务员跑了过来,热忱地说道:“帅哥、美女,我们旅店现在还有空房,不如我带你们过去吧。这样你们即可以住旅店,又可以洗一洗。而且可以一举三得哟!”那女服务员暧味地笑嘻嘻说道。
话未说完便已挽起了陈吾玲的左手,连拖带拽的就进了住房部。一间双人房二百八,单人房一百六十八。随顺太掏出了钱包,钱只够开一间单人房。正犹豫着,那个热情的女服务员却抢过钱包,把钱都掏了出来付了房钱。随顺太悲哀的拿了房卡,扶着陈吾玲向房间走去。
还未走到房间,就听得前台服务员和那个热情的女服务员对话:“小王你真行啊!今晚又招来了一个单住宿生意,你又可以提成了。”
晕!还以为那个热情的女服务员有着崇高的敬业精神,原来全是为了提成啊。随毅只能叹了口气,扶着陈吾玲进了房间。忙把她轻轻放到在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垫好枕头、盖好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满身的污秽,都恶心的想吐。这时也无瑕多想,忙把自己的衣服脱光,洗了个澡。再把衣服洗干净、晾起来,衣服薄易干,应该不影响明天的穿着。然后套上浴袍准备休息,可一看床,到有些为难起来。虽是个单人床,但两个人挤挤也是可以睡的。可两个孤男寡女的怎么好在一个床上睡呢?这要是弄出事来可怎么说的清?这到让随毅好生为难。可这房间里除了这张床外,也没有其他东西,更不要想再有睡觉的地方。
这人要是清闲下来,困意也就越来越浓。这时随毅的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人也晕晕沉沉的。无奈之下,也不愿再多想,就在床缘处身子背着她躺了下来。
勉强刚躺下,那曾想陈吾玲突然翻了一个身。她由于醉态躺在温暖的被单里,睡意变得正浓,何况在蒙蒙眬眬中睡得全然不知。可在无形中感到有某种温热的气息接近她,让她无意识地发出轻吟。那柔软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诱人。
她以为自己在作梦,并把自已的身子接近灼热的热源,无意中却贴近了随毅。并本能地抱住他那平滑温暖的身躯,无意识的触感,还以为抱住的是身边的被子,把手也搭在这‘被’子上。
她把手臂放在随毅的身上,然后紧紧靠了过来。脸贴着他的后脑勺,然后又把腿重重地伸过来搭在他的身上。随毅困意十足,只好仰身起来,轻轻地把她的腿搬下。刚要躺下,陈吾玲又动了动,并紧紧的用力抱住了他。
天呐,随毅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沸腾起来,睡意顿时消失。本想把她推开,可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好像她失去了‘梅超风’那股杀气,已变得更加温柔和美善。那张灿若明月的脸庞,是随毅第一次完美的看到的。不由的很想碰碰她的脸庞,亲亲她容颜。
正在这时,她却突然睁开眼看了他一下,不知怎么随即又闭上。随毅感到一阵心虚,更感到一阵担忧。突然间,她那滋润湿软的嘴唇碰上了他的嘴唇,她的吻很轻很温柔,让随毅不想移开。
随毅的心此时是直跳,可心里却在想她是个多么飘亮的女人啊,如果能娶到她也算因祸得福。那怕就像她妈说得那样,当个上门女婿也未偿不可。再说自已可以说是个十足的穷光蛋,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一无所有。以后要想靠个人打拼,不说一二十年,至少也要个十年八年的。更何况自已家还是家村的,还要靠自已去帮补贫困的家人。所以说,那更是难上加难。再说女人吗,都是外强中干,死要面子的。她虽然像个‘梅超风’似的又凶又恶,可也总会露出她女人虚弱的一面。如果能和她相结合,结婚以后再磨合磨合,说不定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越想越高兴,便又忍不住地凝视着她,更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亲吻她。
就在随毅想要亲吻她时,没想到她虽似睡得沉稳,可在这时也由迷乱的梦中徒然惊醒过来。她的知觉迅速恢复,全身的肌肉陡然紧绷。她赫然发现自已紧紧抱着的并不是一床温热的被子,而是一个高大的男性躯体!她惊骇得全身发颤,人也一下子发起懵来,全然不知所措。而当她看见他那双带笑的黑眸,她似乎是从迷乱的梦中惊醒,却又陷入比梦境更加荒谬的处境里。不由地“啊——”她惊骇地张开嘴,只是还未来得及发出高亢的呼喊,剩下的半声尖叫却被一只大手截断。
她睁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他,像恢复了理智似的,翻身坐了起来。感到茫然地在房间内看了一下,这才气愤的向随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啊!昨晚我好像喝多了一点,许多事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你要如实地给我讲明。如有半点虚假,我可饶不了你。”说着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扭,两眼恶狠地看着他。
随毅被她揪着耳朵,痛的是疵牙咧嘴的,可又不敢反抗。不知是心虚还是怕她,便颤颤兢兢地起身,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事情和经过详细地述说一遍。
陈吾玲这才留神看了一下自已的衣着,那些污秽确实星星点点地布满一身。她顿了一下,却突然问道:“谢谢你告诉我真实情况,还算好我没看错人。你在我的心中还算是一个诚实的人,也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好了不说这些了。”她又看了一眼他,突然问道:“你的衣服都洗干净啦?”
随毅不知她是何意,便点点头未说话。她却怒道:“你这个人也太自私了,只顾自已就不管我了。明天我要是仍穿着这套衣服出门,那不丢死人了!”说完过去就把房间的灯关掉,很快就脱掉身上的外衣丢给随毅。并命令道:“赶快给我洗干净、凉好,我明天还要穿呢!记住,不许再碰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便上床倒头便睡。
随毅这时哪敢不从,到是十分听话地很快把她衣服洗好、凉好。这时感到实在好累,连眼皮都没有力气睁开。于是只好在床的边缘处缩身躺下。生怕碰着她,惊醒她,更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整整一晚都是似睡非睡的,在好像天明的时候,懵懵懂懂就听到她起身穿衣服的声音。随毅却未敢动一下,仍是闭着眼睛。
陈吾玲穿好衣服后,走过去对着他悬在床沿的腿狠狠地踢了一脚。本就是晕晕沉沉的他,这下的疼倒让他彻底地清醒,赶忙卷起浴衣站起身来。看到她那气急败坏地样子,美丽的脸色因气愤而通红,随毅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幽静的房间里有着压抑的喘息,只见她一步一步的逼过来,眼睛里全是杀气,毫不留情地说道:“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模样,胆子却不小啊?居然连我也敢动!你好大的胆子啊。”
随毅被她迫的步步后退,直逼到墙壁没有了退路。此时不知是福是祸,于是横下心等着她的谩骂或者殴打。知道此时已无法解释,一切的解释都是掩饰或图劳,甚至只会引来她的发火。
她一直都在逼视着他,然后用非常鄙视的语调说道:“你竟然色胆包天,在三更半夜图谋不轨地摸上我的床。就你这种人,居然也敢碰我?你配得起吗?”话未说完,手已抬起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这一巴掌打下去,仿佛还不解恨,右手又很快抬了起来。
随毅虽是僵硬着身子,任由她打了一下。可看到她的手又打过来时,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并一带便已把她拖到身边。
“你……你松开手!”一直到他发出轻笑声时,陈吾玲才徒然醒悟,奋力地想抽回手来。在恼羞成怒之余,几乎又想往他那张邪气的俊脸上打去。
“你住手!”随毅握紧她挥来的小手,苦苦一笑,甚至都不敢看她。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昨晚的事我已与你说过了,我可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请你说话不要刻意伤人。”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发虚,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穷的。于是借眼看她,希望
能够从她的反应中查知点什么。见她虽然满脸的不悦,可也没有再多的表现。尤其她那生涩的反应带着纯真的诱惑,反而让自已在惊慌之余,有了怜爱她的情绪。
“混蛋东西,放开我!”陈吾玲深吸一口气,沉声命令道。她没有想到,两人此刻的身躯是紧紧相贴的。她吸气的动作反而让胸前的丰盈抵住他的胸膛,换来他一声难耐的男性呻吟。她的身子因为那种奇异的感觉而颤抖着,从不经历过这么香艳的场面。
随毅不情愿地点头,当他松开手时,她迫不及侍地深吸一口气。她此时明白,自已再怎么骄傲聪明,也只是个未解男女欢情滋味的处子,怎么敌得过眼前这个男子?然后用双手推拒着他宽阔胸膛,并凶恶地说道:“本姑娘要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轮不到你这个绣花枕头来管!”她说话的语气生硬。在他面前,她是领导,他是下属。她是受害者,他是加害者。她是骄傲的公主,他是卑微的凤凰男。她是债主,他是欠债的。
但她这话说出后,却又似乎触动了大脑深处的某一根弦,内心深处沉寂许久的死水似乎微澜了一下。嘴上虽然侮辱他是个绣花枕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男人的确很引人注目。那谦虚有礼的气质和态度,很容易就能博得他人的好感。他的动作以及语气都是温和的,就只有那双眼睛,在看向她时似乎灼热如火,让生性不羁的她也有几分不自在。虽是在不悦地说话,又瞪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虽是明明在贬低他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可不知怎么,一旦接触到他的视线,心里就有一些不安?
但此时陈吾玲仍拿出非常不屑、非常鄙视的眼神盯着他,恶声恶气地说道:“你给我记好了,封住你那讨厌的嘴。今晚的事,如果透露出一个字,我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说完若无其事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随毅心中虽有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适用于现在的情况。更何况两人在一起的事情,让一个年青女子如果能冷静下来?这时的忍让才是硬道理。看着她的离去,自已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于是急忙穿好衣服也走了出去。还好,由于起的早,大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要是被熟人发现,那可是有口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