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安静,后庭盛会正式开始。今为盛会第一日,主题为”琴“,按照后庭以往的规矩,挑战者可任挑选一位与其比试,而今年的规则却不然,参与挑战的诸位公子需依次对战我后庭女仕,只有战败一人后,方有机会挑战下一人。”
新规则一经公布,场下众人一片哗然。这较量后庭女仕本就难比登天,如此更改规则,更是在无形中增加了比赛难度。
杜勋对于这种规则上地改动自是毫不担心,毕竟坐下众多雅士都依附于自家门下,只要让那些人扫清前面的障碍,那对阵韩若卿还不是早晚的事儿。想到这儿,他不禁朝顾淮笙列坐的方向望去,见那一身的气定神闲,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顾淮笙,咱们走着瞧。”
如此,后庭盛会正式拉开了帷幕。七名后庭女仕已于亭内落座,由小厮放下帷帐,这朦胧之间,更显伊人曼妙。杜府门下几个擅谱琴曲的雅士自是早就坐不住了,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可无奈他们那晦涩生僻的词曲到了第一位女仕手中,便和成一首首琴曲,悠扬之音不绝于耳,萦绕于湖上,声声婉媚,丝丝入骨。
处于最后一亭的韩若卿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心想着这第一位女仕可谓南曲琴艺第一高手苏锦婳,把她放置在第一位,也是韩若卿的意思,以锦婳的琴技,摆平这些个阿猫阿狗的小人物自是不在话下,也是后庭给诸位挑战者的下马威。
眼看着门下的一个个雅仕都惨败而归,杜勋心中不免着急,他清楚的知道手下这几位高人均是多年在琴艺上悉心钻研之人,杜勋虽出身学士府,从小便受此雅事熏陶,可这时候也难有十全的把握赢了那苏锦婳。他又朝顾淮笙那处望了望,见此时顾淮笙正醉心于苏锦婳悠扬琴声中,双眼微眯,俊朗的面上偶尔浮现出几度笑意。一曲终了,顾淮笙突然猛得从席上窜起,趋步走出凉亭,一把掀起竹帘。高声道:“姑娘琴技更胜从前了!顾某闻得姑娘琴声,一时心有所成,还望姑娘赐教。寂离,拿笔墨来。“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顾淮笙这阵势惊到了,要知道顾淮笙一向是个极其低调得角色,不显山不漏水,这回怎得这……寂离倒是见怪不怪了,自家主子这脾性就是如此,阴晴不定,又不知心中打什么主意。
寂离呈上纸笔后,顾淮笙迅速提笔,匆匆写下几笔,随即便让寂离放置在小舟之中。小舟顺水而行,飘至苏锦婳的亭边。正当,锦婳身边的仕婢要将小舟打捞上来时,苏锦婳直接掀开面前的轻纱帘幕径直走向小舟。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不清楚这连连战捷的锦婳姑娘究竟想要如何?而下一秒,众人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苏锦婳竟直接摘了自己脸上的轻纱。轻纱之下的锦婳虽妆容有些浓,神情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太和谐的青涩。没错,她仰慕顾淮笙已久,当他为她赎回佩玉的那刻起便已如此。她未曾想到四年了,他还能但凭琴音就确定那抚琴之人是她。四年中,她苦苦磨练琴技,尝试多种多样不同风格的曲艺,极力隐藏自己抚琴的特点,不为别的,只为他当时的一句玩笑话:“信不信只要是你所弹,不论在哪儿,我都听得出。”
“这,这……这怕是不合规矩吧,自己认输,算什么?“围观的几个公子哥和那几个刚被狠狠虐下场的雅事们略显得有些不满,凭什么他顾淮笙一出场这小妮子就自动认输啊,赤裸裸的黑幕。
“先生既已听出琴曲是我所作,那我便算作输了。“苏锦婳听到了场下的不满之音,高声应答道。“只因先生曾经说过的,所作一个赌注,你们旁人自是不会知晓。若是有不服的,大不了再同我比试比试。”苏锦婳一直是一个嘴皮子很厉害的女孩,而且性格也相当爽朗,简单而纯粹。
闻言,好几个愤愤不平的纷纷识相的住了嘴,他们可不想被当众再虐一次了。
杜勋一看好不容易有人出头解决了这第一个麻烦人物,自然心里高兴。要知道,比赛中输了的女仕是不能再参加后面的比试的,如若苏锦婳自动认输,那他离对战韩若卿便近了一步。于是便急忙起身打了圆场:”既是锦婳姑娘自愿,大家也不好强人所难,非要争论这一二呢。“复回头冲那几个被战败却仍心有不甘的雅士们丢了个眼色。吓得那些人直接住了口,不敢再分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