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面的一处别院,楚如鸳从后门叩门,很快就有下人将她迎进去。
入内,太子慕安晟正坐在树下,数名姬妾在一旁簇拥着,一个喂水果,一个扇着蒲扇,还有几个捶腿捏背,样貌最出众的躺在慕安晟怀中,娇滴滴的吟着小曲。
这处别院乃是慕安晟恣意快活的地方,豢养了不少女子供他消遣。
楚如鸳早已见怪不怪,走上前去,漂亮的杏眸波光潋滟,微微咬着下唇,欲哭无泪,楚楚可怜。
“我的鸳鸳这是怎么了?”慕安晟推开怀中吟曲的姑娘,挥了挥手,几人便十分知趣的离开了。
见姬妾离开,楚如鸳离开扑腾一下跪了。
“鸳儿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她话开口,伴随着眼泪珠子也落下了。
慕安晟忙扶起道:“孤怎会怪你,快些起身,你去了魏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一说给孤听。”
楚如鸳一边拭泪,一边柔声将魏王府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了慕安晟。
“孤以前就知晓她跋扈,不知竟然如此?可早些时候在孤面前是何等柔顺乖巧,那日我去见她,仿佛先前情谊都是假的了一般。”慕安晟揉着眉心,有些不悦,只觉得此事太过费解。
“莫不是你漏出了什么马脚来?”慕安晟怀疑的盯着楚如鸳。
楚如鸳立马泫然若泣,再次跪下擦拭着泪道:“原本姐姐对太子殿下的模样当真情真意切,我都以为她非太子不嫁了,不曾想今日我在魏王府见到她做王妃的气派模样,还与魏王你侬我侬的恩爱情深,这才有些看不懂姐姐了。”
紧跟着话锋一转,“说到底,定然是鸳儿没有做好,还请殿下责罚。”
这话让慕安晟登时僵住,犹如点醒一般让他一个激灵。
楚如鸳微微抽噎,这一哭弄得慕安晟心都要化了,他扶起楚如鸳道:“孤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怪那楚姝华狡猾心机,竟将我也诓骗了。如今想来,先前她与我的那些话恐怕也只是想攀龙附凤的场面话,如今发现魏王得势便翻脸不认人。”
“真是卑劣恶心!”慕安晟眼底皆是厌恶。
楚如鸳顺势靠着他怀中道:“说来也怪,明明成亲之前她还与我说魏王如何不好,如何想着太子您,可成亲那天却又变了脸,像中邪一样。”
慕安晟就想起那日之事,楚姝华的冷言冷语犹如羞辱一般。
他原本还幻想是不是被魏王所逼迫利用,如今知晓她在魏王府中春风得意,何等舒坦。
那楚姝华就犹如一根刺卡在慕安晟的心上,告诉他自己当初完全就是被这女人玩了!
“鸳鸯单纯,哪知晓她的心机。”慕安晟越看越觉得楚如鸳顺眼,只可惜只是个楚家养女,不过纳做妾也是不错的。
他邪火涌起,手也开始摸索起来,可那美娇娘立刻躲开了。
楚如鸳诚惶诚恐:“殿下,天色已晚,鸳儿该回了。”
慕安晟扣住她的下巴道:“留下来陪孤。”
“鸳儿惶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她继续婉拒,慕安晟也松了手,眼中的兴趣未减道,“罢了,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楚如鸳最得他眼的地方莫过于此,饶是爱慕他,也不会放弃底线,所以他觉得楚如鸳尤为特别。
当然他更不会细想到,这一副纯良无害的小白兔模样,实际深知男人心思,故意欲擒故纵待她,只是她想要得到的远远不只是同这别院里的姬妾一般任由玩弄,而是堂堂正正嫁入他的东宫。
等送走了楚如鸳,他眸光也沉了下来。
楚姝华,你胆敢为了一个低贱出身的半路王爷如此待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慕安晟得不到的东西,必然要毁掉!
十日后,太后寿宴,特此在长公主慕染的明珠园之中举办寿宴,宴请了京中名门权贵。
明珠园这才刚完工,借着这太后寿宴讨个吉头,而后便会正式开放给京中贵女权势们游玩。
楚姝华备下的是一副自己亲手绣的牡丹仙鹤图,虽不贵重但也有心意,差强人意,点到为止,这是最安全的礼物。
太后见状,抬抬眼皮,竟也挑不出刺来,便只淡淡应下就去笑着夸赞其他贵女的礼物了。
这种差别对待,楚姝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太后对魏王是不喜,想来顺带也不喜她了。其实除却这太后不喜魏王,那长公主慕染同样不喜魏王,甚至可以说整个皇城,恐怕也就皇上一人重视这位半路回来的皇子了。
明珠园其中分布了十八个园子,除却举办寿宴的牡丹亭园之外,其次的便是第二大的清竹苑,而后便是以各种花为名的小苑子。
其中清竹园清静雅致,之所以很大也是因为不少客房都建造在这里。
此次寿宴,各家公子贵女更衣歇息之地也是在那清竹苑的厢房之中。
楚婉柔乃是楚姝华的庶妹,此时就站在清竹苑厢房附近,她买通了这里的丫鬟,打听到了魏王今日的厢房在何处,便早早的等在这里。
她抬眸打量,眼瞧着竹叶深处走出那俊朗非凡的魏王,登时心底犹如小鹿乱撞。
那日楚姝华回门,她惊鸿一瞥,对那魏王可谓是一见钟情了。
至此以后,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盼来了太后的寿宴,这才又得以见这慕怀尘一面。
她自认为自己勾人的魅力胜过那楚姝华,楚姝华虽生得漂亮,可脾气跋扈,想来男人应当最不喜这般女子。
想到这里,楚婉柔自信十足的扶了扶发簪,摆好表情姿势,等待那美少年的来临。
随着慕怀尘走近,楚婉柔也走上前去,紧跟着十分拙劣的一个踉跄,伴随着她娇滴滴的一声“哎呀”!
然后她就这么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
楚婉柔猛然抬头看向慕怀尘,他他…他居然躲掉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接住快要摔倒的她,然后英雄救美吗…
慕怀尘低头凉凉一瞥,一句话都没问径直绕开上了竹房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