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姝华慢悠悠的走向一旁的庭院,庭院是半开放式的,中间坐着一位少女,正是那楚如鸳。
方才这一幕她悉数看在眼里,整个人颤栗着,只觉得这个楚姝华很不一样!
以前楚姝华是跋扈,但也只是点到为止,全然没有今日这般杀气凌人。
楚姝华走近,脸上挂着淡笑:“妹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只是想着上次的事情,来给姐姐赔不是。”楚如鸳话语中带着轻颤,一时间不知道慕安晟嘱咐她的那些话要不要和楚姝华说。
“无妨,我听说你一直跪到了天亮。想来也算诚心改错,下次莫要再犯就行了。”顿了顿,“但若是还有下次,就不只是跪着这么简单了。”
这一句警告让楚如鸳彻底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她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找死!
“是,鸳儿明白。”她乖巧的低声应答,现如今只能按兵不动了。
二人心思各异的聊着家常,丫鬟红杏前来通报道:“王爷回来了,先前被娘娘打的那位如今正抱着王爷哭呢!”
抱着哭?
想到那画面,楚姝华当即气势汹汹的前去,一入正厅,只见那景薇薇抱着的哪是慕怀尘,分明就是慕怀尘的披风。
想来是慕怀尘挣脱了,被景薇薇拿了去擦眼泪。
饶是如此,楚姝华依旧不悦道:“这披风是新做的,哪里容得如此糟蹋!”
慕怀尘一听,忙硬生生从景薇薇手里夺了出来,附和道:“娘子说的有理,咱们家底不厚,不能暴殄天物,挥霍无度!”
这话说的楚姝华没有半点气了,上前接过披风道:“虽是如此,但这披风弄脏了,夫君你乃堂堂魏王,自然穿不得这般东西。”
“红杏拿下去剪了做抹布。”
慕怀尘眸光灼灼:“娘子真贤惠。”
一旁管家一个踉跄,那可是进贡的流云缎,就被这姑娘抱着哭了一顿,就要被当抹布。
这一句贤惠,魏王你是认真的吗!
景薇薇当真蠢的看不出这二人明晃晃的在秀恩爱,全然脑补着自家师兄被这狐狸精控制着呢!
她哭道:“师兄,你要为我做主,她打我!”
“我是替你师兄在教你做人的道理。”楚姝华冷然道,“否则在这京城,你若是再随便对一个姑娘掏出花裂毒,那可不止是十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花裂毒?”慕怀尘剑眉登时蹙起,眼底也多了几分寒凉,“你对谁用了花裂毒!”
景薇薇结巴道:“我是拿错了!”
紧跟着她似是强行解释一般道:“师兄你别信这个女人的话!她绝非善类,她居然认识花裂毒,她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混账!”慕怀尘挥袖厉声,“你竟敢对她用花裂毒,你当真不把师傅的话放心上,也不把师兄放眼里了,立刻给华儿赔礼道歉。”
这一次他不像平时般纵容师妹,拿出了师兄的威严,让景薇薇吓得不敢多喘一口气。
“道歉!”他强调。
景薇薇这才咬着牙扭头,十分屈辱的低头道歉。
楚姝华并不在乎这心口不一的道歉,挥了挥手:“你这次来找你师兄不只是为了告我状吧,千里迢迢别把正事忘了。”
“对,师傅有要事…”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楚姝华,显然有楚姝华在,她并不能说。
楚姝华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兴趣,起身就要离开。
“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是与师兄携手一生的人,她不是外人,无需防着她。”慕怀尘拉住她的手,认真的宣告着楚姝华的地位,
楚姝华心中感动,饶是前世她为慕安晟殚精竭虑,但他母后族人商议要事之时也是要避开她。
这师妹二人千里迢迢,必然是紧要事。
他却愿意让她也知晓,他对她的心该多真诚。
楚姝华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些事我也没兴趣,我还得回屋绣花呢,在过几日就是太后大寿了,我怕来不及。”
慕怀尘点头应下,楚姝华这才离开。
方才楚如鸳也一同来了前厅,慕怀尘对楚姝华的宠溺她不由心生嫉妒。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荒唐的魏王不光生的好看,对待妻子竟如此宠爱,若当初自己替嫁过来,或许今日被宠在心尖的就是自己了。
楚如鸳绞着帕子,心中怨恨。
楚姝华送走了楚如鸳,回屋绣了一会,那慕怀尘便来了。
“怎不陪陪你的师妹?”楚姝华头也不抬。
慕怀尘坏笑:“你吃醋了。”
“哼,你倒是看得起自己。”楚姝华一如既往的损慕怀尘,可眼底都是柔意。
“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晓花裂毒。”
慕怀尘给她理着线,淡淡道:“不需要问,我娘子神通广大,知道些毒啊药啊,不奇怪!”
楚姝华被气笑,摇着头道:“你说话就没个正经,老是这般油腔滑调的,现下皇上才与你相认,正新鲜劲呢。等着过了,你这模样可讨人嫌了。”
“那又如何?他若是厌弃了直接把我在贬为庶民便好了。反正我本就是江湖出身的草民一个,风流荒唐惯了。”他说话漫不经心,可其中隐忍让楚姝华看了个明白。
她抿唇开口:“你其实不必如此责怪皇帝,或许当年的事其中有误会。”
楚姝华心中不忍,当初她已经查到了一切,但慕安晟藏住真相,到最后或许慕怀尘都不知道。
如今她想和他说,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现下的自己不过是刚出阁的楚姝华,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绣花针,看来她得快些准备好一切。
迎接这宫中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