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阳王气得胸口起伏,“要不是我是出入于朝堂无暇照管女儿的终身大事,何须你来操心。”
眼中的不屑深深地刺痛了萧燕,眨了眨眼睛,眼泪自淡淡细纹的眼角往下滑落,颤声道:“王爷,妾身……”
“好啦,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哼!”说罢拂袖离开。
萧燕万分委屈,心中越发地恼恨。
都是楚姝华胡乱提议,全挑选奇葩的人任他们挑选,才惹得老爷的一顿训斥,想想平时给楚婉柔挑选夫婿未尝不可,于是也渐渐地在达官贵人之间细细的挑选。
消息传到太子的耳中,他大发雷霆,恼怒道:“本太子短短的时日不曾见她,居然前去相夫婿!”
“太子,楚家小姐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子满脸通红,着实不满。
幕僚则在一旁小声道:“太子,其实只是传言,是萧燕在外面为女儿忙活而已,如今的祈阳王府还有两名小姐,具体是谁,并不知情的。”
“萧燕出面自然为亲生女儿,还会有谁?”太子当即吩咐外人,“你只告诉她本王不得空。”
外面的楚如鸳焦急得无法,她脸上覆满了轻纱,不愿被人认出来,帘子掀开了一角,听得丫鬟的回报后面庞凄苦。
此时在太子府外良久逗留并非良策,思及此处只得令人掉头回到祁阳王府。
回去后见萧燕兴致勃勃地归来,面上仍有不满,“不是说了别再随意地出去吗?”
“女儿你不知道,母亲若不常常外出,你的父亲会以为我们虚与委蛇,不肯好好地办事,对母亲岂非失望,再者做做样子吧,省得予人口舌,女儿尽管放心,母亲自有分寸。”
她淡淡地抬了抬眼,很快又垂落下来,只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女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萧燕紧张地一抬手,原本想抚上额头一探究竟时,楚如鸳连连地闪躲,紧张烦恼地说道:“我没有!”
女儿情思缱绻,着实令人担忧,“干脆母亲随你前去找太子吧。”
“刚刚我已经去过,他不会见我们的。”
“谁说的?近来太子常常地出入于芙蓉堂,招待的他的女子是我的好友的女儿,我们早早地前去守候着,说不准能见上太子一面。”
话音一出,楚如鸳顿时欣喜若狂,赶忙让人翻出太子最喜欢的衣裳,待到一番装扮,整个人瞧着令人瞧得眼前一亮。
环佩叮当清脆有声,面庞的笑靥如花,难得的娇嫩,萧燕极为欣慰,扬声说道:“姑娘家就应该这般打扮,瞧着也喜庆。”
母女二人开开心心地来至芙蓉堂,主子一早接到下人的传信,早早地焚香等候,带着母女两人悄悄地来到一座雅致的院子前。
转身对她们嘘的一声之后方才敲门。
“谁呀?”
楚如鸳的心砰砰地直跳,开口的正是太子。
此刻的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的性感,楚姝华又喜又怕,不觉抓紧萧燕的手。
萧燕含笑的轻拍着,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轻声道:“别着急,很快就能相见。”
李芙蓉得到太子允可后顿时将两人带来。
里面杯盘狼藉,太子正横倒于卧榻上,旁边的两名女子面庞嫣红,适才刚刚喝过酒,如今正是上午,便痴迷于美酒美人当中。
楚如鸳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的,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
太子忙碌无法相见,她能理解,此时此刻却拥香在怀,沉湎享乐,心中难以接受,一时间愣在原地。
太子本起身迎接,瞧见身后的母女两人脸色顿变,当即转身冷冷地说道:“她们为何前来了?”
“太子!”楚如鸳才开口,声音微微地颤抖。
李芙蓉陪着笑,“太子说的贵客便是王府的小姐,你们慢聊!”
冲萧燕一使眼色,两人当即退下。
与她们同时离开的还有陪伴在侧的两名穿戴清凉的女子,她们被半路赶走显得不满,一边抱着衣裳往外走,一边口中嘟嘟囔囔。
个个白皙,身材高挑。
人虽然走了,可屋子里依旧残余着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太子的面庞酡红,深深地沉醉于其中。
楚如鸳有瞬间的恍惚,这是她朝朝暮暮思念的男子,向着往后托付终身的良人吗?不禁摇了摇头。
谁知道太子头一甩在锦榻上坐下来,露着上身,上面的青痕若隐若现的,“楚家的二小姐不是在外面广招夫婿吗?”
气哼哼地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下,神情异常的不屑。
楚如鸳心如刀割,同时异常的愧疚,也顾不上他的冷淡,扑上前伏在脚边,抓着他的袖子哀婉道:“都是父亲的主意,我并不想的。”
谁知道太子却冷漠地将袖子扯开冷冷地说道:“别尽数推在祈阳王的身上,你不知道前几日在朝堂当中,他和慕怀尘一起将本太子质疑得无地自容。
他为了慕怀尘,早不将我放在眼中,在朝堂上当众令我没脸,你们一家人在一起演戏,想要哄骗本太子吗?”
再也不看她一眼。
地板的冰凉,却比不上心冷,眼前男子的冷漠令她心如刀割。
她止不住地摇头,凄惨道:“我根本就不知情,太子,你要相信我。我对太子无比的忠心,真的!”
“好了!”太子不愿与她多纠缠,起身时脚用力一推,将她推向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开,“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太子!”冰冷的声音传来,让楚如鸳彻底失了指望。
他不知如何从屋子出来,只是木然地跟着萧燕回到了祁阳王府,恹恹地躺在了床上,似病非病,满眼绝望。
萧燕顿时吓坏了,在祁阳王面前哭诉道:“女儿近来见了多名男子,个个失望,现在心生绝望,病倒在床。”
“此事若传扬出去,还以为心中有了心上人,可是别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且轮不到自己做主,如今不肯相看,你好好地开导着!”
萧燕松了一口气,为女儿寻了个借口,能够专心照顾她,又暂时推却了这桩大麻烦,于是一心一意地陪着女儿。
见到女儿食不下咽,夜难安寝,守坐在一旁不住地打着瞌睡,不敢离开半步,忽然袖子被扯动。女儿正在呼唤她。
“是不是饿了想吃东西?母亲立刻命厨房给你做!”
楚如鸳虚弱地摇了摇头,挣扎着坐了起来。
萧燕连忙上前相助,将枕头立起令她靠在背上。近来的女儿瘦了一圈,眼眶乌黑,脸色微白,勉强扬起唇角缓缓地开口道:“女儿躺在床上的几日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心中顿时燃起希望,萧燕急忙问道。
紧紧地咬着下唇,她郑重地说道:“太子说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只要有人对他有用,又能够帮助他,自然会回心转意。”
萧谍面色凝重,瞧着女儿笃定的模样,她苦心劝道:“女儿,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并非非太子不可,如今他不求上进,未必是夫君的选择。”
男子可以看重女子的容貌,却想着利用,萧燕绝难接受。
楚如鸳涕泪横流,哭喊道:“谁让女儿是庶女,不像楚姝华一样能风光大嫁,若太子迟不要女儿,往后我只能够配个庶子或是做人的侧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可是太子……”
萧燕欲言又止,她惨笑一声,反问道:“母亲是否想说,即便嫁给太子也是侧妃,可那又如何呢?太子说不定往后九五之尊,就算侧妃,往后也是贵妃,母亲不也可以跟着沾光吗?你要帮我!”
萧燕有一丝的心动,对呀,万一女儿为太子所接受喜欢,最后被捧为皇后也有可能,那么作为皇后的母亲简直风光无限。
眼见母亲心动,楚如鸳顿时打起精神,“女儿已经想到一个好主意,就是去收买魏府的下人。
朝堂上只有王爷和太子针锋相对,太子数番表示对于慕怀尘不满,只要我们取得对太子有利的消息,岂不是会对我们刮目相看,态度也转变。”
女儿的话真有道理,说罢她异常的欣慰,拍着女儿的手。
当为今之计,你得先养好身体,心中有了指望,她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将丫鬟送来的饭吃光了,脸上似有一丝的红润,萧燕看着她,深感欣慰。
魏王府。
楚姝华只听说祁阳王府被闹得人仰马翻,一波一波的男子前去被萧燕相看,最后各自铩羽而归。
贵妇人之间也渐渐地流传,只说萧燕的眼睛长在头顶上,非大富大贵无法成为其女婿。
这般说来得罪了一干夫人,有的翻着白眼,撇撇嘴说道:“她女儿是什么,不就是个庶女吗?眼光高,谁又看得上她!”
外面的流言斐语渐盛,楚姝华听得也不甚在意,这日,翠珠上前低声说起她府中发生的事。
“既有此事?”
楚姝华的眉头微微挑起,她们将主意打到了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