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只说是他人告知,流言香艳,众人感兴趣才铤而走险,被正主抓个正着时,几乎吓得尿了裤子,只道再也不敢。
茶楼是开端,后面的街头巷尾不时地有数个版本,可无一例外都说得遮遮掩掩隐隐晦晦的,偏偏如此,更令人浮想联翩。
楚姝华近日只呆在王府里面,倒是翠珠归来后气得无法,“主子,那些人以讹传讹,不能轻易地放过,得想办法!”
“他们又在传什么?”
“他们说主子在消失的一天当中失身,说得绘声绘色的!”
满面涨红的翠珠急得直跺脚,看着楚姝华气定神闲,自己仍旧愤愤不平。楚姝华并不放在心上,听闻慕怀尘前来,忙地前去迎接。
发现身边站着的大婶后,连忙欢喜地上前,一把执起她的手。
大婶笑容满面直望着她,可很快神色一变,气愤道:“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啦,现在我前来将谣言打破!”
她显得愕然,瞧见慕怀尘一旁重重地点头,“本王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是呀,王爷对你信任有加,如此体贴,你可真是令人忌妒呀。好了,我们走!”
“去哪儿呀?”两人神神秘秘的不开口,待到外面时却有人瞧着梆子敲得砰砰直响。大婶的嗓门颇大,大声地喊叫着将人吸引过来。
待到人聚集一定规模后,才说起当时的情形,其间略过那小黑和小白,最后笑眯眯地说道:“我张大婶在一带是出了名的老实,从不撒谎!
王妃的品行端正,从始至终都在我家,不曾接触过任何男子,那些都是谣言,王爷说了谣言止息,既往不咎,若再中伤王妃,严惩不贷!”
众人双手抱胸时冷冷地望着她,任她说得挥汗如雨,脸色脸庞通红也无动于衷,还有人扬声叫道:“什么张大婶,我们可没听过,谁又能保证你说的是实话呢?”
“对呀对呀,那天无比混乱,谁又知道失踪的几十几个小时真的和你在一起?说不定你就是她们找来做假证的!”
“绝没有的事啦。”她是急性子,不知该如何才令众人相信,不住地辩解着。
话音重复了多遍,令他们少了耐心,瘪瘪嘴说道:“都是一丘之貉,故意收买前来想要哄骗我们,王爷心宽,这样的人早该休了呀!”
“你看,说了没用吧?”
慕怀尘和楚姝华在里间望着外面喧嚣的声音。
他的眼眸半眯着,闪过了一道冷寒的光芒,循着目光望去,正盯在门外闹得最凶的三名男子的身上。
三人分站在三角,互相呼应着嗓门颇大,话音咄咄逼人,大婶被逼问得简直无话可说。
“我瞧出来,那几人倒不像是寻常的百姓!别理他们。”
慕怀尘点了无数楚姝华爱吃的菜,在等待上菜之时,却听见旁人对她的指指点点,莫非认出来了吗?
想着不在意,目光令她极度不适。
大婶在外面独木难支,最后楚姝华索性令人将她拉走。
“谣言就是谣言,你要认真的对待,像对待一件正事一般,岂不可笑?好了别生气了!”楚姝华反而劝她。
再多的美味佳肴也味同嚼蜡,大婶气呼呼道:“这些人不可理喻!”拍着胸脯,“这些天只管在外面为你们宣传,只说她人是恶意中伤,我就不信,不会有人相信!”
“不必了!”
慕怀尘一开口,大婶诧异,她讪讪道:“是不是觉得我办事不力……”
“不是,因为我发现了罪魁祸首,我们有办法,今日多亏了你,来,本王敬你。”
楚姝华也端起酒杯。
半信半疑,大婶只当他在安慰,疑惑地举起了酒杯。瞧见神色如常并不受影响,尤其是楚姝华一直面带微笑,性情平和,离开时方才放心。
依旧拍着她的肩膀,“你本是清白的,不论何时,只要我能够帮上忙,我一定义不容辞的!”
感激地看向她,直命人将她送了回去。
慕怀尘一扫之前的气恼,神色恢复从前,只是偶尔默然时微微蹙起的剑眉,还有眼眸中的凌厉,让楚姝华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夜晚雨声沙沙,早早入睡的楚姝华突然醒来,只觉得身旁一空,下意识坐起来,居然不见慕怀尘的身影。
连忙唤来翠珠。
“主子刚刚睡着时,王爷只说外出办事,让主子不必担心。”披着外衣下床来到了窗边,残月如钩,正挂在树梢头。
“夜晚还需要办事,莫非宫中出了其事不成?”
无心于睡眠,只和翠珠在府中等候,头眼皮沉重,还不时地打着瞌睡,直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音。
她忙地上前。
慕怀尘见到开门的竟是她,当即一伸手将她拥在怀中,心疼道:“不是睡着了吗?为何又起来呀?”
“我睡不着!”
楚姝华伸手为她解下披风,只是忽然发现了一块褐色的血迹,连忙紧张地抓着手臂,“你受伤了?”
“不是,是别人的血!”
轻描淡写地坐在一旁举起酒杯。
楚姝华瞧见他浑身轻松,眉间舒展,好奇不已,问起他晚上如何。
“别打听了,早早地睡一觉吧,时辰不早!”不单单是披风,就连手上也有未曾洗干净的血渍。
“你杀人啦?”她紧张地问道。
“倒也没有,只是有些该死之人付出了代价而已!”
楚姝华好心怀好奇,在她追问不休时,慕怀尘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按住她的饱满的双唇,“别问了,好好睡觉!”
醒来后慕怀尘照例上早朝,楚姝华这才唤过翠珠,“王爷到底去何处?”声音不免严厉。
翠珠轻轻地咬着下唇,敷衍道:“王爷办的差事又怎会和奴婢说呢?”
“你知道!”隐隐只感觉二人将自己瞒在鼓中,故意板起脸来。
翠珠无法,只得低声说道:“王爷说要为主子出气呢,先去找几个地痞无赖的麻烦,听说,听说……”
支支吾吾的被楚姝华一瞪后,方才接着说道,“他们被关在地牢里,打得半死。”
“什么!”愕然地睁大眼睛,楚姝华急得直跺脚,“他真是糊涂!”
“没有!”翠珠连忙护住,扬声道,“他们罪有应得,故意编造小姐的瞎话,王爷为小姐出气呢。”
“你懂什么?”
楚姝华无奈地直敲着脑袋,为何夜晚要睡去呢?滥用私刑,要被人向皇上参一本,简直吃不了兜着走。
无力地坐了下来。
翠珠神色张皇,瞧着楚姝华紧张,一时间害怕,踅步上前低声道:“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隐瞒!”
“王爷出的主意,又与你何干?”楚姝华一挥手令她离开。
翠珠担忧地看向楚姝华,紧锁着双眉,眼眸流过一丝愧疚。
被打的三人,昏昏沉沉当中,好似有嗡嗡的声音传出来,奋力地睁开了眼睛,浑身疼痛,才发现几乎被剥光了衣服,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众人纷纷地围观,在面前指手画脚。
连忙推醒了另外两名同伴。
他们清醒后疼得直叫唤。
“哈哈哈,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啊!”
“说的可不是呢,嘴贱议论他人是非,以做小小的惩戒,若有下一次,必然性命不保!”每人身前挂着的牌子刻满了字迹,众人瞧见后纷纷地大笑。
“李怀,你笑什么?昨日不也说得兴高采烈的,可别忘了!有人一夜之间被人暴打一顿,还赤裸着上身。”
围观的人里面有人打趣着,那个被称作李怀的男子吓得脸上血色全无,忙地挥手连连地否认,不敢再逗留,慌不迭地跑开。
也有几位心虚,纷纷脚底抹油,最后是家人赶来才将人接走的。有的人想着气不过,一层一层地递折子,只说慕怀尘滥用私刑。
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紧皱眉头,让人前去将慕怀尘召入皇宫。
王府里,整日下来,楚姝华心神不安,命翠珠速速地通知他们的家人,迅速地将三人领走,到底已被多人围观。
这种事情众人如何不议论,虽然并未看见是慕怀尘所作,顺藤摸瓜也能查出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就在她焦灼不安时,翠珠已经行礼。
慕怀尘平安归来,楚姝华欢喜上前去。
“刚刚听你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可如何是好,任何烦心事情交给本王便是,你只需美美地待在本王的身边足矣!”
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气定神闲,楚姝华又急又气,连忙说出自己的担忧,最后直摇头,“太子只等着抓着我们的小错处,如今有机会岂不开心,怕是现在折子已递到了皇上的面前呢!”
“怕什么,清者自清,男子若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又有何目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呢?”
摩挲着娇嫩的面庞,柔声地安慰。
就在此时,外面只说有皇上的口谕。
到底是来了,慕怀尘前去时依旧不忘伸手捏捏楚姝华的脸颊,“笑一个,本王不会有事的。”
她勉强挣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睁睁地望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