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为何?”
太子咄咄地逼向皇后。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婉言道:“太子,本宫是为了你好哇。”
他烦恼地一挥手,疲惫地说道:“你本是如此,如今父皇偏向他,是不是往后你也准备扶持,将我的太子之位让与他?”
皇后的眼眸显得真情不敢置信的,望着人很快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气,眼睛发亮,死死地盯着他,“是不是你在故意打岔,为何要招惹楚姝华呢?”
太子异常的失望,冷笑道:“因为她的眼光差,只是看着眼前,认为慕怀尘超过我,其实他又何德何能呢?我既然得不到,别人也休想!”
“不!”皇后显得震惊,不敢置信地望着儿子,儿子眼中的狠毒令她有一丝的陌生。
她喃喃地说道,“你疯了吗?她是王妃,如今深得皇上的喜爱,稍有差池,再查出与太子有关,岂不是自毁前程?儿子,若是为一名女子,丢了前程着实不划算!”
“又有何不可呢?祁阳王府的力量再加上皇上对慕怀尘的喜爱,如今通通成为慕怀尘的武器,利用它来攻击我,毁灭楚姝华,祈阳王扶起非王爷,彼消我长,他又有何能力能够相庭抗衡?”
话语几分道理,到底铤而走险,皇后语重心长,直望着眼眸,“太子,小心为上啊,一切得以稳妥为主!”
“好了!”太子酒意上头,困意袭来,早已不耐烦地一挥手,“恭送母后回宫!”
离开时,她犹自担忧地回眸。
太子却不以为然,唇角衔着一抹冷笑,伫立在庭院中背负着手,仰头望着暗沉无光的黑夜,喃喃说道:“很快就会看见曙光的。”
小黑和小白呆在王府多日了,楚姝华今日特意去找他们,惊喜地发现两人正在亭子里读书。
一推旁边的慕怀尘,“这是?”
“哦,我看他们的年纪尚小,若是做事的话,府中也无事可干,索性请来教书先生让他们识字,或许还能做做账房先生呢!”
楚姝华面色显得欢喜,只点头,“还是你想的长远!”瞧见他们顿时想起大婶,慕怀尘似读懂她的心思,唇角扬起,“我陪你一起吧!”
两人提上礼物外出。今日的街道整洁,亮堂,井然有序,毫无流民影子,好像几日的历险梦中一般。
揉了揉眼睛,街道上焕然一新,好奇地问慕怀尘,“难道流民都回家了?”
慕怀尘两是来尽心尽力陪伴楚姝华,暗卫早已打听出来一切,瘪瘪嘴说道:“粉饰太平,近几日有人将流民尽数驱逐,甚至以扰乱秩序之罪打入大牢,听说街道上干干净净的,牢房里人满为患。”
“治标不治本嘛,不过是一时安然而已,反而会赢得百姓们有抱怨之心。”
两人的脸色沉重。
突然角落里面有两名官差,正对一名男子拖曳着,他满头乱发,腿脚不利索,整个人被地上拖曳,坑坑洼洼的地面留下了淡淡的血迹。
楚姝华的眼眸流过一丝不满,立刻冲上前去,“你们做什么?还不快放手!”娇俏的斥责声令他们一愣。
瞧见楚姝华气质不凡,一时打不定主意,“我们在执行公务,劝说多次,他依旧不肯离开。”
“官爷,前两日我的脚被踩伤了,无法行走,也无钱医治,只能够窝在角落里向人乞讨,不是我不想离开,实在无法!”
泪流满面,声音凄惨,他哆哆嗦嗦地卷起了裤腿,溃烂大片。
楚姝华瞧得着实不忍,两名官差视若无睹,只冷声道:“这是你的事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本王想知道你问谁的命令?”慕怀尘从身后背负着手缓缓踱来,两人的目光只盯在楚姝华的身上,先前未发现不远处的慕怀尘。
他细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这一切,发现正是王爷,他们赶忙拱手,“卑职见过王爷!”
慕怀尘只打量他,“你们是奉何人的命令?”
“这个?”
“是太子!”其中有人脆生生地答道,“太子直说,这些刁民呆在城中恐会带来病菌,为了整个城中的百姓着想,得尽早轰出城。”
“他的腿有伤,如何行走?”两处腿伤触目惊心,别说走路,就是站起来困难重重。
二人脸色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带他前去医馆诊治,一切帐都记在王府上,还有,皇上曾再三说明百姓国之根本。不可如此粗鲁的对待!”
“是,王爷!”二人少了刚刚的戾气,显得坦诚许多。
楚姝华长嘘了一口气,望着他们蹒跚离去的背影。
慕怀尘常常闷闷不乐,瞧见一旁的街道里五彩缤纷的衣裳,眼前一亮,是成衣铺子,往先她最喜欢的地方。
愣是拉着她。
“两位客官里面请!”掌柜的见有客人前来,当即上前迎接,“是想买怎样的衣裳呀?”
楚姝华一眼便瞧见花枝招展的衣裳,好似春天里百花争艳,“就这件吧。”
“哎呦!”眉头微皱,掌柜的陪着笑脸,取出同样一匹白底花纹的布料,“不知道这件可喜欢?”
楚姝华只摇了摇头,“蓝底绣暗花的显得沉稳许多,那件太过亮眼。”
可是掌柜的面前为难地说道:“这个是有人定做,只等着前来取呢。”二人都有些许的惋惜。
楚姝华伸手抚上锦缎,光滑柔亮的。
掌柜的直赔着笑,似乎担心提出过分的要求。她失了兴致,拉着慕怀尘离开。
大婶对两人的到来显得惊讶,连忙请他们入内。
门一推开便多几双眼睛,同时探头探脑地缩了回来,赶紧将门关上。
无需过问,想想也知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啦。
“王爷给我留了足够多的银子,在路上瞧着不忍心便留了下来,但是,如今他们毫无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个个蜷缩在角落里面,畏怯地打量着前来的两人。
如今王府也无需多余的人前来,楚姝华看向慕怀尘。
“不必担心,稍后我会另派人前来处理!恰巧本王也想知道如今南方的情形!好为南下准备。”
城中再无流民,大婶能够自由地外出,家里倒是热闹,楚姝华见她不时地有事情需要忙活,只是聊上几句便准备府。
酒楼,茶馆纷纷营业,两人前去凑热闹。
“各位看官,你们可知道今日之前城中的那起流民大战城中士兵之事?”
“当然知道啊!”他们个个亲身经历,当即扬声叫道。
“嘿嘿嘿!”台上的是位高瘦的男子,三十左右,下巴上一绺山羊胡子,手中的折扇用力一合,砰的一声敲在桌上,声音抑扬顿挫,“可你们绝对想不到,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件人间惨事!”
“那时候死伤数百人,再惨的事情,我们也能够说出好几件来。”
“是呀,有些人被挤倒,随后遭人践踏吐血而亡。还有人在两方持械之中被打爆额头流血而死,啧啧。”
说得听者伤心。
说书的男子却摇了摇头,“不过普通人,可是还有一个人,或许众位都曾经听说了王府的楚姝华吧?”
眉头一跳,偶尔前来听书,竟然和自己有关。
回想起那日郊外回来确实惨不忍睹,还瘸了脚,有如一只被遗弃的小流浪狗,还好被慕怀尘捡了回来。
再回想起时,她抬眸看向慕怀尘时,唇角带着一丝感激的笑意。
慕怀尘的唇角微微地扬起,目光柔和缱绻。
“那不是王府的王妃吗?”有人曾听说过,当即回应道。
“对呀,王妃美貌如天仙,冰清玉洁,可偏偏那一日遇到畜生般的流民,简直惨绝人寰!”
众人的好奇心被紧紧的提了起来,个个睁大了眼睛,连杯中的茶都忘了喝,瞬也不瞬地凝注着他的面庞,随着音调而心潮澎湃。
有人当即紧张地问道:“别再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呀?”
“那一日,她恰巧在外间,正逢流民洪水泛滥一般地涌入城中,不幸被流民控制了,哎呀!”
想想仙女般的女子,身份尊贵,竟被流民控制,看来结局悲惨。说书的男子摇头叹气,“你们说惨不惨啊?”
众人不住地点头,个个开始议论纷纷。
“死了的人倒罢了,女子被人玷污,并且又是堂堂的王妃,从天上到地下,果然是人间至惨,也不知现在如何。”
话音模棱两可,让众人纷纷地误解。
楚姝华脸色涨红。
慕怀尘顿时霍然站起,之后再一抬手,士兵们顿时上前,将惊慌得诧异的瞪大眼睛的说书男子一把扣住,拽到两人面前。
才抬起手臂,本欲掌掴时,楚姝华却一把抓住微微地摇头,扯着他便走。
他依旧气鼓鼓的,“明明是在造谣!”
“清者自清!”楚姝华微微地一笑,“再说你是王爷,他们是平民百姓,即便有错,王府不允许滥用私刑的!”
气得脸色发绿,呼吸急促,恼怒无比。
楚姝华劝说良久,回去后托着下巴左思右想,会是谁在外面传自己的谣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