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陈婉柔满脸凝重,不住地点头,可面带疑惑道:“父亲为人处事沉稳,从不冲动,任何事情处理得当,未必会和姐姐想的一般!”
“父亲毕竟一把年纪,行事异常的冲动,难道忘了之前为了楚姝华而惩罚我们吗?”楚婉柔顿时凄凄然。
“所以说呀,我们做儿女的要时时地监督着,为父亲,为皇上,为整个王府分忧!”
“姐姐说得正是!”她直拍着胸脯,“可妹妹对此一无所知,姐姐有何事但请吩咐!”
楚如鸳心中异常的欢喜,面丝却异常的沉重,紧蹙秀眉,“近来皇帝数次三番单独召见了父亲,其中商议的必定是要事,我们却一无所知,不免心中担忧。
你若能够前去向父亲打探,这般一来,问题迎刃而解,父亲更会夸赞你聪明有加,是他的好帮手。”
前景虽是美妙,她依旧担忧,紧张道:“可是姐姐……”想着父亲那张严肃不苟言笑的面庞,倒有一丝畏怯。
“妹妹,我们与王府是一体的,王府繁荣,我们更有资本挑选好的夫婿,就比如慕怀尘。”楚婉柔的眼前顿时一亮。
慕怀尘?她喃喃重复着。
“对呀,楚姝华既能够嫁过去,也是父亲的功劳。同时更是楚姝华自身的能力,你想想,她之前为了成为王妃做了许多,若是效仿她,王爷岂会对你另眼相看?到时候,作为侧王妃,同样风光无比。”
想想慕怀尘俊俏的面庞,别说王妃,单单是名丫环也心满意足,脑中一热,无暇细思,连连点头。
“好,该如何还请姐姐指示!”
“很简单,你只消这般这般!”
楚婉柔虽然心中忐忑,依旧硬着头皮,待到祁阳王闲暇后,立即凑上前来唇角含笑,柔声道:“父亲辛苦啦!”
常常窝在院里,不爱出门的三女儿破天荒地来献殷勤,祈阳王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盯着她,“可有事?”
面庞尴尬地扯了扯,她连连地摇头,“父亲,女儿想着多日不在父亲面前伺候,心有愧疚,特意而来。”
话语虽说的漂亮,可是她的神情早早地出卖,那双无处安放的小手,和溜溜的直转的眼睛,透露言不由衷。
祈阳王撇嘴,“你是不是也想问父亲和皇帝商议何事?”
心尖一颤,愕然地愣在原地,万料不到一眼被看穿心思,愣了半晌后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陪笑道:“父亲,没有没有的事情!”
哐当一声,手中的杯盏顿时摔在地上,祁阳王气恼地指着她,“你们个个打着关心的名义,还不是藏着私心?人人前来打探,不知道皇帝与本王商议的事情哪能够说与她人,想着故意令父亲犯错,令祁阳王府大难临头吗?”
祈阳王震怒之下,楚婉柔吓坏了,连连地跪下颤声道:“父亲息怒。女儿,女儿……”一时间口不择言。
“来人,将她带入祠堂,面壁思过!”
她心一沉,下意识地摇头,尖声喊道:“父亲,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求父亲饶过女儿一回!”
祁阳王铁定了心,愣是令人将她带走。
自己抚着心口,顺了顺气,略一沉思,三女儿缘何打听,明明刚刚还在楚如鸳的房中,很显然又是被她指使着成为枪子,愚蠢至极!
胸中的气脑未消,恨恨地骂了几句。
楚婉柔一路上鬼哭狼嚎得直让人松开手,可侍卫们都不理会他,只一左一右挟持着,将人丢进了祠堂里。
里面阴森森的,供奉着无数的牌位。
太阳西斜,日光移至了走廊下,里面幽幽暗暗的,门哐当一声的被关上后,她吓得小脸雪白,扑上前用力地拍打着朱红的大门,狂喊道:“来人,来人放开我,父亲,父亲!”
外面却毫无声音,只得缩在了角落里面,抱着膝盖簌簌发抖。
楚如鸳在房中等待消息,见丫鬟前来紧张地说起,才不过一盏茶功夫,父亲便识破了她,愕然地大睁着眼睛,失声叫道:“真的?”
丫鬟重重地点头,“一路上,三小姐还不住地嘶喊着,老爷下定决心,愣是将她关在祠堂里!”
“哎!”楚如鸳微微地叹气,或许她已经打探到了,愣是惹怒了父亲,不行,她得见上一面。
直等到夜深人静后,悄悄地靠近,与丫鬟一起穿行穿花度柳。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地面花影摇晃,暗沉沉的,好似群魔乱舞,更平添了几分阴森。
来到了祠堂门前,楚如鸳不住地朝里喊道:“妹妹,妹妹!”却空无声音。
身后的梧桐树,硕大的枝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阴暗的影子变换不定,丫鬟站在身后望着四周,心中不免胆怯颤声道:“小姐,快走吧!”
或许祠堂的缘故,供奉着无数的祖先,尤其在夜晚时,阴森森的,她大为不自在。
“怕什么?”她不觉扬声斥责,突然陡然的光亮,令二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回过头来。
不知何时起,祁阳王正带着一众的家丁,举着高高的举着火把冲了上前。
“你这是在做什么?”
“父亲!”她的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半天后,才步下台阶来至父亲的面前盈盈的曲膝,“听闻妹妹惹得父亲不快,一时好奇,想知道缘由!”
“也没什么,她胡言乱语,父亲略加惩处,莫不是你想前去陪她?”
“不!”她连连摆,不住地摇头陪着笑,“父亲惩罚的正是。”
祠堂里隐隐地传来了尖锐的喊叫声音,众人视而不见,陪着祈阳王渐渐地离开,她知道父亲早有防备,数次三番也无法接近。
已经到了和太子约定的时间,心怀忐忑,依旧装扮一新前去相见。
芙蓉楼里,醇香的酒味沁人心脾,在楚如鸳看来却如水般的寡淡。只见到太子的面庞时,倒有几分痴迷沉醉。
“紧盯着本太子作甚,还有,可打听出来了?”
楚如鸳顿时迅速收回了目光,低声道:“回太子的话,此事颇为麻烦。”原本脉脉含情,闻言后渐渐地严厉,死死地盯着她。
“这般说来,你毫无作为?”
“也不是,父亲对此讳莫如深,如鸳费尽了心力依旧无法得到,由此看来,事情定时极为机密,甚至半路通知慕怀尘和楚姝华……”
砰的一声太子早不耐烦,紧握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满面怒容。
见到她微张着口愕然的楚如鸳,不悦道:“说来说去,只是假设而已,真正他们到底商议何事?为何摒退众人,到底想要如何,你一无所知,竟敢前来赴约!”
气得脑袋冒烟不满地瞪向她,似乎在责怪她浪费时间。
“太子!”楚如鸳讪讪道:“如鸳对太子一片忠心,此事父亲着实看重,无法得知!”太子见她精致小巧的鹅蛋脸上,双目如一泓秋水般泛着涟漪的光芒,鼻子精巧,双唇嫣红。
她的姿色只在中等之上,和寻常的烟花之地的女子大为不同。
太子原本盛怒,此时掏出了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着,“刚刚本太子一时心急!”
“太子!”楚如鸳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声道,“如鸳为了太子爷宁愿肝脑涂地,太子要相信如鸳呀!”
“本太子相信你的。”眯眼细细地看向她,同时双手不住地抚摸着她的手背,嘿嘿地直笑。
小小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占有的欲望。
她的心一咯噔,脸庞莫名地一红,有一丝丝的不安。本想离开,可若是真正离开,之前的一番岂非白费了?
扯了扯唇角。
太子不生气了,虽然事情并未办妥,只不过太子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抬着她的下巴,倒像是欣赏一件珍品。
“今日才发现你的美貌。本太子府里种了一株上好的牡丹,如今正开花,要不随同本太子前去欣赏?”
二人会面掩人耳目,只在傍晚出门,遮遮掩掩的聚集。此刻前去,很快天黑,那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凝注着太子期盼的眼神更不敢拒绝。
太子哈哈地大笑,顿时牵着她的手从后门离开,将人带到太子府。
偌大的太子府,奢华气派,心似小鹿撞一般的砰砰砰地直跳,铜炉里袅袅地泛着甜甜的香味,令人沉醉。
她伸手细细地抚摸着梨花木的桌椅,指尖轻轻凉凉的,想象着成了太子妃,入住太子府该是何等气派,就连楚姝华也难以比肩。
唇角不觉扬起了一丝微笑。
就在此时,腰间一紧,身后的一股浓浓的酒味传来,心紧张得几乎跳出腔子,连忙低头想将手扳开,可是身后却传来太子的嬉笑声,“美人,我来啦,让你久候!”
“太子!”
才至太子府,她只被下人带到此等候。
此刻的这番情景,和她想象得大为不同。口里的酒气直令人作呕,眼睛里也散发着贪婪的光芒,鼻子拱来拱去的。
就在挣扎之时,太子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的锋芒,冷冷地说道:“本太子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