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对太子的打击太过于沉重了,他无法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的招摇过市,只能够灰溜溜地躲在轿子里面像个小娘们儿一般,心中无比得不自在。
“砰砰砰!”里间传来的动静,每一下都牵动着丫鬟们的心,浑身也随之颤抖,低声地说道:“太子又发脾气。”
幕僚分开众人只身往里走去。
太子一见是他,咣当的一声,再次将手中的酒壶摔到他的脚下,醇香的酒顿时流了一地,他小心翼翼地跨步过去,婉言道:“太子如此,岂不是让慕怀尘更为得意吗?”
“现在你让本太子如何?”
他气恼不已,王府里面日笙歌燕舞,太平盛世,太子府里恍如地狱,因受到皇上的多番训斥,众人如避蛇蝎躲避不及,没有往昔的繁华之景。
“患难见真情,有此磨难是上天考验太子,也能察觉到底谁对太子忠心。”
除了眼前的幕僚之外,还有皇后的母家,他的外祖父家的一干人支持,几乎所有的人都倒戈向着慕怀尘。
“天下谁不知道慕怀尘的身份成谜,谁知道他是否有真正的皇室血统,如今倒骑到本太子的头上,你说现在本太子该如何?”
幕僚胸有成竹地上前对他耳语几句。
太子目光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可瞬间又黯淡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这样招来的人大多墙头草只会随风倒。”
“若是太子的风力够强劲,令众人看到希望,墙头草不是对太子更为有利吗?
“对!”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用力道,“本太子是当今的储君,除了皇上谁又大的过呢?哈哈哈,好,你当即前去着手办!”
太子听从建议,渐渐地变得低调,真正开始用功。
偶尔在皇帝面前露面,规规矩矩发表的见解颇令皇上满意,使得他忘了他之前做的糊涂的事情,对他的态度稍显缓和。
太子在下朝之后,瞧见一干的老臣投过来的疑惑的光芒,顿时收敛锋芒,只是恭敬无比,拱手朝众人示意,其中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卢珍。
身负重为大人所托,将太子请往台阶下的角落里。
“大人快快请起!”
太子温言细语,整个人瞧着异常的沉稳。
卢大人对太子曾有接触,他原先是中立派,正因为此皇上才令他顶了户部尚书的缺,几乎成了一众官员的领头羊。
深知官场独木难支,不得不身负众人的所托,在太子与王爷之间做个抉择。
“尚书身体可好哇?”
太子好似早有准备台词,从怀中掏出一支人参,悄悄地塞入他的手中,“本太子如今洗心革面,只希望能够令皇父皇打消成见,无法登门拜访,可心中挂念尚书的身体,这支千年人参是本太子花重金购得,大人不必推辞。”
愣是塞给了他。
尚书顿时激动无比,瞧着这支千年人参着实难得,哪怕是宫中珍藏的也不过如此。
“下官如何敢当?”他连连推却。
不由分说,太子愣是塞给了他,微微的一笑,“卢大人又何须客气呢?”
眉目低垂叹然道:“说起来本太子之前荒唐,令众位大人寒心,原是本太子的错,近来在太子府里反省,一时之间想通许多,才知道过去的不堪,往后还请卢大人多多提点,共同为皇上分忧。”
睁开了小小的三角眼,卢大人的嘴唇翕动,太子的一番慷慨陈词令他感动无比,直拱手道:“太子能如此,乃是国之大福。”
说罢颤颤巍巍地便想要下跪。
太子连忙一手搀扶住,用力托住后含笑道:“不必行如此大礼,说起来都是众位大人的功劳,还有往先惨痛的教训,惭愧,惭愧呀!”
卢大人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太子,心中早有了答案。
他回去后,众位大人顿时将他围在身边,询问如今的如何。
“卢大人你识人无数,并且深得皇上的器重,你说如何我们就如何!”个个眼含期待,唯他马首是瞻,更令卢大人的心情沉重。
掏出了人参,细细地说起刚刚太子的转变,最后慨然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太子脱胎换骨,早不是从前那个荒唐的人,诸位大人意下如何呢?”
慕怀尘飘忽不定,原先多为太子投奔他,反而落了凄惨的下场,太子倒开始礼贤下士,可万一像从前一般?他们依旧为难。
卢大人的唇角含着笃定的笑容,扬声说道:“太子是皇上立下的储君,若是无大错,早晚会继承大统。”
“可是卢大人别忘了啊,虽说话语不差,可万一皇上改变主意,想要立新太子呢?”
众人顿时黯然,卢大人却摇了摇头,同时高声道:“难道凭着太子的资质以及如今的决心,不能够成为一代贤君吗?”
显然,现在的太子和往先的并不一样,倒给了众人极大的信心。
卢珍代表众位大人与太子策谈,若是他真正洗心革面,改过一心,他们则会继续追随。肩负着他人多番的期望,卢大人紧锁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想着考验太子。直等到他能一一过关,方能够将身家性名,后半辈子的仕途转托给太子。
若是无法的话,他继续中立,大不了得罪一方,被革职在外,至少保下了性命。
嗤嗤,外间突然响起了怪异的声音,愕然地打开窗户,外面顿时有些人叫起来,“刺客,有刺客!”
慌忙地很将门一打开,就在此时才发觉,门框上面有一支暗器,上面带有纸条,赶忙地拿下来展开一瞧。
突然脸色一白,赶忙地让人回来。
下人们将院子里重重地保护着,只是里面的卢大人心事重重的,最后下定了决心,乔装改扮带上两人直奔怡红院而去。
“哎呦,两位客官里面请!”一阵脂粉的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浓妆艳抹的老鸨也贴近上前。
卢大人板着脸怒斥道:“走开!”
“装什么正经呀,来到这不是寻欢作乐的吗?”老鸨心中暗骂道,脸上却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顿时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哎呦,客官别害羞呀,你今日前来是找哪位呀?”
卢大人气得浑身哆嗦,秉持着君子非礼勿视。眼望着前方,拗不过像牛皮膏药一般的老鸨,只得奋力将她一推。
肥胖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踉跄着几乎摔倒,老鸨气急欲发作时,身后的两名下人顿时亮出手中的匕首。
她吓得脸色发白,讪讪地缩在角落里面,扯着手帕,眼睛咕溜溜得直传。
他们是什么人,气势如此足,倒不似之前的泼辣。
“快说,一号房在哪儿?”
“楼上左拐最里间。”老鸨闻言后,颤声地说道,同时心紧紧地揪起来,那可是她最大的主顾,挥金如土,甚至整夜整夜地留宿在内。
面色一紧,忙地上前紧张道:“请问客官,你们去找李公子作甚?”
“李公子?”他轻嗤一声,狠狠地斜睨了老鸨一眼,之后便带着人,可是走到走廊间时,到底心中有顾忌,让手下寻找旁边的姑娘。
自己支耳贴着墙壁。
“美人儿,等以后我做了皇上,就封你为妃子!”隐隐地传来太子的调笑的声音。
女子咯咯的直笑,媚声道:“李爷,你又在拿人家寻开心啦!你天天说自己是太子,可是太子是千金之躯,又怎会来到此处呢?”
“哎,你不知道啊,宫中的规矩多,那些女子个个像是死鱼一般毫无乐趣,哪里和你们一样活色生香,貌若天仙,本太子最喜欢啊,哈哈哈!”
“李公子就爱冒充太子,当心有一日真正的太子前来将你抓起以后,把你打入大牢。”
隔壁的卢大人听闻浑身颤抖,果然,果然啊!
“大人,我们……”
下人和女子与卢大人同处一室,异常的尴尬,支支吾吾地开口。
卢大人转身怒瞪了他一眼,面色铁青,丝毫不理会,将袖子一甩恨骂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转身便离开怡红楼。
翌日的朝堂上,太子精神倦怠,依旧睁大着眼睛强打起精神,对皇上所言言听计从,温柔恭顺。
卢大人隐隐地觉得他好似遗留着昨日怡红楼里众女子的脂粉香气,心中一阵反胃,终于挨到了下朝,他快步地准备离开。
太子瞧见昨日卢大人满脸感动,料想来他必然同意,正喜滋滋地准备前去找他时,卢大人早已不见踪影,连带着一众的大人都避他如蛇蝎。
“怎么了?”望着空荡荡的台阶以及渐渐远去的众人的黑影,他顿时懵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
回去后太子大发雷霆,只扯着幕僚的领子,“你说,这一切都是我们暗中秘密进行的,为何卢大人也出尔反尔呢?”
他们早摸过卢大人的底细,他常年身怀病痛,忠君爱国,于是他们特意寻来了珍贵的药材,投其所好,且卢大人也传统护主。
种种的迹象表明,他们将大人收入囊中简直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