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南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顾北黎已经在了,手中还提着一杯奶茶。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今早刚刚戴上的表,距离六点半还有七分钟呢。
想着,她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幸好从五点半就开始响的闹钟叫醒了她,没有迟到。
顾北黎把奶茶递给她,大概是因为不熟悉她的口味,所以买的是开学那天她喝的同一款。
黑糖珍珠。
她接过道谢,杯身还是热的。
突然想,黑糖那小家伙会喜欢喝嘛?
不过也就只能想想,正在学习怎么养猫的她可不敢随便尝试什么。
顾北黎今天第一次穿了黑白相间的校服,像个衣服架子,穿出了男模的风范。
今天天气终于放晴,日光偏暖,抹淡了他衣角间的凌厉,眼尾也映出了光泽。
挪开眼,她说:“久等了,去哪吃早餐?”
声音散散的,挺轻,开口还有些哑。
顾北黎瞧着眼前人慵懒的眉眼,黑白分明的眼里,这两天有些淡的红血丝又冒了出来。
黑发垂着,发尾没入阴影里,很颓。
他皱眉:“昨天没睡好?”
“嗯,”宫南弦对这个不甚在意,漫不经心地点头,觉得有些饿了,“走吧。”
见她这样,顾北黎也就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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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的人不算多,顾北黎选了店里最里面的一张空桌子坐下,点了两屉灌汤包和一份无糖豆浆。
宫南弦昨夜没有睡好,就直接影响了早餐质量,胃口并不如何,只吃了三个包子就把剩下的都塞给了顾北黎。
“别浪费。”
顾北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了过来,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赏心悦目,美得像幅画。
顾北黎解决完所有包子,就端起喝了一半的豆浆,走到付费处,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扫码付账。
还多买了两份烧麦打包带走。
到了校门口,他把烧麦交到她手上,尽量柔和了自己的声线。
“饿的时候可以吃些,实在困的话,回家休息再来?”
宫南弦有些怔然。
反应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到手中烧麦的重量,挺轻,却压得她很踏实。
奇怪而又异样的感觉。
让人根本无法忽略的一阵悸动。
她的唇崩的有些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北黎弄不懂她这是什么反应。
正要开口说先回教室吧,就听见女孩声音传来。
“我今天不上课,是来请假的,要回凉城几天——”她抬头,眉头还皱着,脑海里组织着想要表达的词汇,“就,有些事情。”
太不习惯了,向别人解释什么这种事。
她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安以渺,早就习惯了她对事事缄默的性格。
更何况,在她的认知范围里,顾北黎不是熟人。
是很合眼缘,可以变熟的那种。
毕竟任何事的发展都需要时间,而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才不过一个月。
可这个人,真的很让人招架不住。
明明自己满身锋刃,却太懂得如何卸下他人的防备。
顾北黎看着面前人眼中闪烁的芒,眸光幽深,按捺下心中想要知道更多的情绪,声音中夹杂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开口,却只是淡问:“几天?”
“三天。”
今天周四,回来那天大概要周六了。
宫南弦抬步走进校园,喝了口奶茶。
顾北黎提步跟上。
双手插兜,没再说什么。
心里却在想,她怎么比自己还要不爱说话,甚至有几分明显的抗拒在里面。
“那个……”两人沉默间,宫南弦突然出声,“你会养猫吗?”
嗯?
顾北黎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图,“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
宫南弦想,这人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这边,顾北黎的手机“叮咚”一声,有消息进来。
他点开看,是宫南弦发给他的她家的具体地址。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意味深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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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顾北黎摁响门铃的时候,宫南弦已经什么都收拾好了。
透过猫眼一看,她打开门,一瞬间也为自己让这么个异性来到自己家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顾北黎进来后,开口更是不可思议的内容:“这几天我住这里吧。”
宫南弦:“???”
她有一瞬间的凌乱,等反应过来后,居然已经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了。
顾北黎既然先提出来,就应该是方便过来住的,而且,她这里所有黑糖的东西一应俱全,照顾黑糖也方便。
其实把黑糖托付给简忆更好,但她是住校生,不可能养宠物。
她还在想着,黑糖就已经被某人的俊脸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喵”地叫了一声,就松开了她的裤脚,刺溜刺溜地蹭到了顾北黎脚边,欢快地撒娇。
这个见色忘义的小混蛋。
黑糖:喵,美人赏脸吃个饭呗。
种种合适的理由下,宫南弦答应了。
“门上密码锁的密码,302501。你可以住在楼下客房,自己打扫一下。”
“还有——”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许上楼。”
允许他住在她这里已经是难得的破例了,她不可能会再允许他进入自己的绝对私人领域。
后来,宫南弦:真香打脸。
但都说了是后来了,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到有多好的地步。
顾北黎弯腰抱住黑糖,侧身越过她,光明正大的打量着房间。
装修风格很简洁大气,和自己家别墅风格很像,追求极简极浪漫的艺术感,很清很空却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冷。
“什么时候走?”
他抱着猫,都是黑白的行头,一大一小在那里像是穿了情侣装,顾北黎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一个半小时后的机票,这就走。”
“需要司机吗?”
听了这话,宫南弦从沙发上拿起背包的手一顿,微嘲:“你车速快么?”
这话,算是拒绝了刚才的提议。
但,顾北黎:……
这虎狼之词该怎么接。
他略微不自然的清咳了声,温声:“下了飞机发信息报个平安。”
宫南弦握住门把开门的手微僵,良久缓缓握紧,几不可察地点头:“好。”
可是出了门再一想,顾北黎,你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让我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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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宫南弦耳机插在耳里,里面却没有在放音乐。
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临睡前接的那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