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和瘦男回来了,那疯子却没跟来。
祁志明看到信一衣衫破碎的狼狈样子,瘦男更是两眼乌青,鼻青脸肿,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信一,你的衣服很结实的,怎么碎成这样?瘦男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时。被人打了几下就哭成了这样。唉,师父都替你丢脸。”
大厅中有许多人是认识祁志明的,可没见过这么取笑自己徒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知道那疯子本领高明,平日没人敢惹。甚至有人怀疑是希故意安排来对付祁志明师徒的。
祁志明取笑完信一和瘦男,也不作势,只是轻轻跨出一步,身体“嗖”地一下弹了出去。
大厅里的人立刻蜂拥而出,都想看看这海域第一高手是怎么对付这疯子的。
只见祁志明面对的是一位五十多岁,长发披肩,满脸胡须的男子。
衣衫陈旧却很整洁,身形高大却不佝偻,双眉上扬直插鬓角,长臂长腿,眼睛炯炯有神,脸上露出的脸颊,棱角分明。狮鼻虎口,骨架却瘦骨嶙峋,显然是营养不良所致。
“阁下打了我的徒弟?其实他只是想把那些吃干饭的人甄别在外而已。阁下既然能胜任,那也有资格进去吃饭喝酒了,为什么要对我徒弟下手?”
“我要吃肉,是他不让。”
“信一,十层阵法困住他,他内力比你强很多。游斗,别伤了他。瘦男去拿些肉和酒,多一些,这人很饿,食量很大。”
祁志明刚说完,信一就迎了上去。
信一本来因为狼狈而被师父取笑,更兼难得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展开本领,身形如穿花拂柳,懒洋洋地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片刻之后,又急如流星,身形陡转,十层阵法随着灵石落地已经建成,完美无缺。
那疯子浑然不觉,跌跌撞撞走出了阵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每一步的落脚点都妙到毫巅,毫不吃力,看得祁志明杀心顿起。
“信一退后,瘦男给他酒食,让他吃饱了再斗。”祁志明凌厉地眼神紧紧盯着那个疯子,高声吩咐信一和瘦男。
希担心地问道:“信一,这人不会是你师祖的仇人吧?志明不会杀了他吧?”
信一摇摇头:“希兄放心,师父爱材。这人才多大年纪?几辈子之前的恩怨,师父是不会追究他的。师父想以阵破阵,不然早就一掌击杀他了。看看吧,能破十层阵法的人,多少都是跟师祖有些关系的。”
祁志明静静地等那疯子吃饱喝足,一众人也都在等。
那疯子吃饱喝足后,对祁志明憨厚的笑了笑:“谢谢啊!我打不过你。但你也不会杀了我,因为你是好人。你打伤了我,这些人我都能杀了。走了啊!”
祁志明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甚至有些短路了。至真的语言很难被反驳,动手也没有了借口。杀伤他,他还会报复。的确,这里的人,他想杀谁就杀谁。
“阁下阵法高明,内力雄厚,师承何人?又何必装疯卖傻呢?”
“我的阵法是学自一本破书。什么内力不内力的我不懂。傻不傻,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说我很聪明,就是为了打我一顿吧?那我还是傻了的好,起码还有饭吃。”
祁志明见这人逻辑严密,口齿清楚,哪里还能让他离开。一声长啸是为给对方提个醒。右掌拍下,左掌疾推。
疯子猛然借势前扑倒地,泥鳅一般前行了十几米,速度极快,姿势虽不雅,却一点都不狼狈。
祁志明双掌齐击。
疯子一蹦老高,恰好脱离了祁志明的掌力范围,半空中又如同一截木头,直直地跌落下来,招式之奇,出人意料,仿佛戏耍一般。
“阁下小心了。”祁志明如同怀抱满月,双臂虚张圈住了疯子,一点点紧缩着臂围。
疯子也不抗争,眼看着自己被祁志明控制的越来越紧,快被控制在祁志明的双掌之间时,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我说打不过你的,你还不信?”
祁志明双掌圈出一股大力,牢牢掌控着疯子,接着腾出手来,一下按准了疯子的脉门,沉声说道:“这阵法是谁教你的?只要你不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我会饶你一命的!信一去搜他的住所,多加小心!大苟也去,随时出手。”
疯子嚷嚷道:“老子只为口酒饭,至于这样吗?”
“酒饭管饱,跟我进来吧!阁下一身修为,又为何装疯卖傻呢?”
“寄人篱下,低调些好。我能破你阵法,但不一定就是你的仇人。万物相生相克,说不定我就是印证你修为的人。我吃饱了,就有力气了,咱们再斗一场?”
“好,咱们先吃饱了,再打一架。”
希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请这疯子入坐,刚要让人重新更换酒菜,人家早已开吃了,那就一个风卷残云。说句骂人的话,盘碗比狗舔的都干净。十几桌酒菜吃了个干干净净,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希挥手让人继续上菜。
又吃了半天,疯子才打了个饱嗝:“哦!真舒服。几年都没吃过这么饱了,真舒服。”
祁志明偷偷瞄了一下他的肚子,未见异常,仍旧平坦。笑嘻嘻地问道:“阁下,饱餐一顿能顶几年?”
“十几年吧!”任凭他立刻收住嘴巴,但话已出口,可就落在众人耳中了。登时人人色变,十几年不吃饭的人是什么样的修为?不是死人就是修为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见惯了骗子的祁志明却不认为这疯子是神棍。
这疯子不疯,相反却很精明。只是少与人接触,仅凭本能来保护自己。招式之怪,生平仅见,一招一式并不连贯,如能一气呵成,施展出来,怕是自己也难胜他。破阵之法精奇更是闻所未闻,可见天下能人异士远非自己所能揣度的。
陆陆续续地有海族高手进来,都是经过瘦男考量的。
大家都很熟悉,难得聚在一起,呼兄唤弟,气氛又重新热烈起来。
希见祁志明仍和那疯子在耐心地谈话,便甩开众海族,也坐了过来。
“疯子,这是神仙岛的祁先生,也是我的兄弟,恭敬一些。这么多年不杀你,是因为你并无大恶,并非拿你没有办法。以前海域召集高手并未见你前去,今日怎么来了?”希有些生气这疯子前来搅局捣乱。
“现在饿了。”疯子只说了几个字便把希怼了回去,眼睛却羡慕地看着祁志明的衣服。
祁志明没来由地心中发酸,轻声问道:“喜欢这样的衣服吗?”
“喜欢!你还有吗?”疯子一点都不客气地回答道。
祁志明拦住了要暴起发作的希,笑道:“希兄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我带有一身备用衣服,暂且给他遮体吧。”说完,取出姜妪叠得整整齐齐的长袍,递给了疯子,“阁下,先凑合着穿吧,日后再做几件新的。”
疯子的眼神中透露出无限地喜悦,粗大地手掌轻轻摩挲着整整齐齐的长袍,爱惜不已。
祁志明最见不得这种情景,索性又取出一双鞋递了过去:“去洗洗身体换上吧。几日之后,跟我回神仙岛,一切都会好的。”
疯子一手抓起衣服,一手抓起鞋子,几个起落就出了大厅。
希好笑道:“兄弟,这疯子是有些本领。但来历不明,桀骜不驯,日后少不了惹麻烦。兄弟只爱才是不够的。”
“希兄放心。此人至情至性,只是少有与人类接触的经验。是块璞玉,埋没了可惜。”
“随便你了,惹了祸,是杀了也无妨。”
“不会的。”
“随你。”
信一和苟洪以及带路的两名海族回来了。
“师父,那疯子的山洞中除了几条鱼干,什么东西都没有。”信一悻悻地说道。
祁志明静静地问道:“有没有生火的迹象?你看他在那里生活了多久?有没有他人的生活迹象?”
信一思索了片刻,肯定地说道:“看洞内石板路的磨损程度,有十几二十年了,师父说的其他都没有。”
苟洪也直摇头,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种本领的人怎么会只吃生的食物?不会生火吗?内力也可以把鱼烤熟啊!”
祁志明笑道:“他对食物不挑剔,饿不死就行,以后再和他详细谈谈。信一,现在别和他打了,等回岛后你们再好好比试。这人的招式很奇怪,对你的日后的修炼大有帮助。”
“多谢师父成全!那疯子呢?”信一谢过,又疑惑地问道。
“去洗澡换衣服了,想必也快回来了。”祁志明心情大好,甚至忘记了几天后尼姑会来找他的麻烦。
疯子回来了,祁志明眼前一亮。
只见疯子的长发束于脑后,满脸胡须已经变短了很多,修剪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的脸上掩盖不住喜悦地笑意。一袭青色长袍更见潇洒飘逸,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多谢祁先生!”疯子拘谨地对祁志明弯腰施礼。
祁志明满心欢喜,急忙说道:“阁下客气了,快请坐!”
席间,祁志明并没有再去盘问疯子的过往,只是不经意地问起疯子是名字。
“无名无姓,人人都喊我疯子,生下来也不知父母叫啥,长大些了,便自己四处觅食,以海为生。以前偶然遇到一位好心人收留,可他不久就死了。看过几本书,自己给自己取名为海生。今日遇到祁先生,就随先生的姓,叫祁海生吧,是乞海为生之意!”疯子几碗酒下肚,说话也流畅起来。
希瞪大眼睛心道:“收留你就不错了,还要跟人家姓?岂容你玷污人家姓氏?”希刚要呵斥,被祁志明挡住了:“多谢海生不嫌弃,以后那就称呼你为祁海生了。”祁志明笑道。
相比于希,信一却不以为怪。
以前家奴的姓氏都随主人姓,这有什么不对的?
信一率先举起酒碗,真诚地说道:“祁海生,我信一是祁先生的大徒弟,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功夫真不错,可要好好切磋一番啊。请!”
疯子察觉到信一并无恶意,又是这位好人祁先生的徒弟,便放松警惕,看了祁志明一眼,见祁志明点头微笑,便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酒水,坦然说道:“信一的本领也很俊,不似我的那般······那般难看。再打下去,我肯定打不过你的。等以后祁先生给我做了新衣服,定会陪你一件新的。”
信一是何等人物?立刻就能判断出这个疯子纯朴可爱,绝无害人之心,立刻转变印象,真诚地说道:“海生不用陪信一衣服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切磋不是打架,现在说不清,以后咱们慢慢说,总之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来,信一给你介绍各位朋友认识。”
信一领着祁海生走了,去各个桌子上敬酒介绍。
众海族认识疯子的人可不在少数,但认识信一的人更多。听闻疯子叫祁海生,只是微愣了一下,登时就亲近热乎起来,各自介绍自己。有以前在疯子手中吃过亏的,也随着祁海生名字的出现和敬酒,成为了朋友。
信一深知师父对这个祁海生的重视,但教导一职肯定会象往常一样,落在自己身上。能跟上师父思维的人,或许只有瘦男吧?自己虽然也不知不觉跟师父学了很多东西,但年龄大了,早已木已成舟,可塑性不大。那就先替师父完成一些琐碎的东西吧。譬如现在让祁海生不再拘谨。
希酸酸地说道:“志明,愚兄突然感觉到很失落。”
祁志明知道希是为疯子的突然转变而有些难舍,这从希一直追随着信一和海生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但两人关系早已密不可分,无话不谈,便嘿嘿笑道:“希兄失落,那打赌之事取消,不再赢你了。这样行了吧?”
希哈哈大笑:“兄弟想得美,要人还要东西可不行。打赌是打赌,赢了不能带走,输了可是照出不误。”
祁志明笑道:“希兄赖皮,但自己兄弟不分彼此,好说,就这样了!”
海王洞中吵吵闹闹,可想而知,几百个汉子在饮酒,这种场面还真是叹为观止。
华嫂出来看了几次,见希和祁志明在喝酒聊天,并无醉意,叮嘱了几句就又离开了。泼辣归泼辣,但能识大体顾大局。
“华嫂还是很好的,希兄当好好珍惜。”
“千年夫妻了,珍惜是要珍惜,激情却早已不再了。”希唏嘘地对祁志明说道,一种你懂得的表情。
“岱舆不是有位姑娘吗?希兄还没带回来吗?如果怕华嫂,兄弟去说,还真就不信了!”
“兄弟在前,愚兄在后。愚兄已经娶回来了,只是不好声张。你嫂子也同意了,并且你新嫂子也怀有身孕了。”
“我说呢,难怪希兄不在神仙岛了,原来如此!这干爹兄弟是当定了,何时生产,让汤老先生早些过来,别大意了!”
“好说,还有好几个月呢。生个男娃娶你家女儿,生个女娃嫁你家儿子。”
“切!如果虎父犬子可不行,虎父虎女也伺候不了。到时让姜妪抱走,兄弟自己养着才放心。”
“哈哈,好!这话可是兄弟自己说的,就这么定了!待小娃娃周岁后,就住在兄弟岛上。放心,不会让姜妪受累的,愚兄会派二三十个仆人去伺候的。”
两人胡扯了一会儿,信一就搀着脚步踉跄地祁海生回来了。
祁海生刚在石凳上坐下,便立刻眼神清明了,庄重地对希深施一礼:“海王,多蒙关照。祁海生谢过,日后但有所需,必定不会推辞。”
希语重心长地说道:“海生,以往在海族眼中你是个疯子,本领高强的疯子,海族也犯不着去杀个并无恶行的疯子。志明兄弟慧眼识珠,那就跟着志明兄弟成就一番功德吧。莫要再自恃本领妄为,信一和瘦男只是吃亏在你怪异的招式上而已。好好追随志明兄弟做一番大作为,方不愧为男子汉生存一世。借花献佛,本该输给志明的东西,现在就送给你了。来人,送上礼物。”
华嫂亲自带领仆人,手捧礼物,一连串地送了上来。
海族纷纷侧目,一个疯子怎能担得起海王的这般抬举?其中不乏聪明之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多半是因为祁先生的缘故,谁让这疯子姓祁了呢。
祁海生忙不迭地施礼答谢,紧张地对着一堆精美的衣服和漂亮石头及一堆袋子发懵,不知所措了。
信一叹了口气,上前对祁海生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海王赏赐给你的,你谢也谢了,快收起来吧。”接着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祁海生愣了一下,接着冲信一笑笑:“好,那我以后再还给祁先生好了。”
信一立刻脸色就变了,这不是当着一众海族的面,打希和华的脸吗?“师父不用,如果这些东西海生不要,那就分给一众海族吧!以前多蒙大家关照一类的话多说几句,什么以前多有得罪了也多说几句。去分了吧!”
祁海生眼巴巴地看向祁志明,这些真是好东西,可是海王却说本该是祁先生的东西,现在却给了他,这是什么道理?该谁的就是谁的啊?分给谁,也是分祁先生的东西啊?
祁志明不便说话,却笑着点头示意,这让祁海生信心大增:“信一,你说分给谁?不分给谁?”
信一气结:“你以前偷鸡摸狗欠下的人情。谁帮了你,你还人情便是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祁海生展眼望向一众海族,哪里还有什么拘谨了?眼神清明,忽而凌厉,忽而惭愧。整个大厅几百号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祁海生拿起一样样的东西塞了过去,别人也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地接了下来。
桌子上的东西不够送,信一又拿出几只储物袋倒在桌子上。灵液灵药美酒等等珍稀物品。信一手中哪会有廉价的东西?
祁志明担心希的面上无光,“希兄,看来这家伙没少给你添麻烦啊?难为希兄大量了!”
希刚要说话,祁海生身形诡异地一扭身躯,一下子闪到众海族中,只听“啪啪”几声脆响,有许多海族挨了几记耳光。
希勃然大怒,“疯子,别以为有志明给你撑腰,就敢为所欲为了。抬举你是看志明的面子,胆敢如此放肆,是真的不知死活了吗?”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海王问问他们对疯子做了什么?追随祁先生,也不能不报恩不报仇了。没有海王的馈赠,打耳光的这些混蛋,日后都得死。恩怨放在明处,日后不得寻仇,这是信一说的。”
信一顿时感觉就不好了,气哼哼地看向祁海生,心道:“恩怨分明,日后不得寻仇,也不是让你用在这里的。咱们是客人,这不是在狠狠地打主人的脸吗?”
希冷哼一声:“被打耳光的站左,被送礼物的站右。疯子祁海生,你今天如说不清楚,我拼着受志明的责怪,也要狠狠教训你一顿。”
信一始终是和祁海生在一起,眼见祁海生还要眼巴巴地向祁志明求救,便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送礼物给这些人?又为什么打那些人耳光羞辱人家?是非曲直,自有海王公断,与师父无关,大胆说清楚就行,”
“这些人与海生有恩,那些人欺负我。”XX年XX月XX时,恩怨情仇,祁海生说得一清二楚。
有些受礼的海族都早已忘记还有这档子事了,苦苦思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更何况受耳光的人了,一片喝骂声不绝于耳。
祁海生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起因和情形,这才让喝骂声停下来,却又各自理直气壮地辩解自己有理和迫不得已的苦衷。
希凌厉地眼神一扫而过,一众海族登时鸦雀无声,冷冷地说道:“祁海生,你很记仇,也能报恩,这很好!现在你已了却了恩怨,日后好好追随志明兄弟。如不是志明,你早已死了几次了,还真以为你本领通天吗?”
祁志明急忙赔礼:“希兄见谅,兄弟领情!海生少有与人接触,难免行事有些极端,日后定会明白希兄的好意的。容他一些时日,让他慢慢醒悟。兄弟这里先给诸位兄弟赔礼了。”
祁志明团团作揖,众海族又有几人敢坦然受之,纷纷还礼。
希一腔怒火也随之而消,疑惑地问道:“这疯子真值得兄弟如此付出?”
“兄弟,海域不只是能被一只水母打倒的修炼者的存在,更需要会杀人的将士守护,而这海生恰恰是能教导的最佳人选。如果他能十招连贯施展出来,没有几人能挡得下来,况且海生还不止十招呢。破阵之法,兄弟更是看得毛骨悚然。希兄觉得这样的人为他人所用会是什么后果?”祁志明沉声说道。
希讪讪地说道:“愚兄也只是为了维护这张脸皮,不然让手下的兄弟怎么听令?海生随兄弟行走了,他那几下子,使完就行了。”
“希兄切莫小瞧天下能人异士。修炼越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然,以陆先生之能,又怎么会惶惶不可终日呢?希兄,礼贤之下总归是好的。”
“严厉训诫海族对祁海生的敌意。娃娃们和将士们的搏杀技能,离不开祁海生。兄弟相信三个月后,将士们都能搏杀高于他们一两个等级的高手。海生并无心机,只是坦率一些而已。破阵之法甚是诡异,只这一点,咱们兄弟就不能轻视。”
希长叹了一口气:“愚兄及海族再不会对他有敌意。只是兄弟也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