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四人在缥缈峰顶聚齐,启动九星轮,直接来到蜥蜴人地界的传送盘。
依然是昔日的满目黄沙,偶有几颗稀疏的植物,也显得有气无力,半死不活。感觉像是进入了沙漠,荒凉,炎热。
传送盘完好如初,周围的阵法仍在。
远处山峰上的植被,仍然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笑颜。以前在山脚下忙碌的蜥蜴人,不知去往何处,只留下一堆垃圾,无人看守。见到过的飞行器已没了踪影。不远处的一条窄小的溪流,河床已经干涸得皲裂。空中的太阳,呈现出病态的枯黄。
四人在这个空间转了半天,终于在一处还算茂盛的山峰上,发现了一些为数不多的蜥蜴人,却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发现了四人后,便惊慌地乱跑乱叫着,跑得无影无踪。余下的几个蜥蜴人,实在是无法动弹了,只能尽量蜷缩起身体,惊恐地望着四人。然后又绝望地低下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祁志明怜悯地叹了口气,扔下了几袋能量液和食物。举目四望,却没有发现风行的踪迹。
希上前询问起来。或许语言相通和眼前的食物,使蜥蜴人感到了善意,减少了恐惧。也或许,它们认为风行是无敌的,不会受到伤害,便说出了风行的下落。
根据蜥蜴人的描述,风行应该还在以前的石屋中。
信一凭着印象,在前面带路,片刻便来到了那座山下的石屋前。
“祁兄弟,一路辛苦。请进来说话,恕风某不能远迎了。”风行爽朗豪气的声音,自石屋内传出。
信一抢先踏入石屋,三人先后跟着走了进去。
眼前的情景让祁志明大吃一惊,扫视过屋内后,便高声问道:“风兄,这是何人所为?”
风行裸露着上身,两条亮晶晶的铁链,自两根锁骨穿过,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与铁链长在了一起。铁链的另一端,拴在屋外一块巨大地岩石上。风行蓬头垢面,胡须垂胸,屋内的气味浓重,闻者欲吐。
祁志明凝神看了看铁链,说道:“风兄稍等,待兄弟把这铁链除去。”
风行摇头说道:“此乃玄铁铸造,寻常刀剑,斩他不断,内力也无法将其挣断,不然风某早已脱身了。”
祁志明摇摇头,取出神兵,闪电般挥动了几下,只听“铮铮”两声,铁链断开。风行哈哈大笑道:“好剑,好身手。”要知道斩断嵌在肉中的铁链,而不伤及皮肤,必须力道精准,况且铁链是玄铁打造,极其坚硬。祁志明随手一挥,却妙到毫巅,足见功夫之深。
风行看了几人一眼,笑道:“咱们兄弟又见面了,稍后多喝几杯。这是弟妹吧?哈哈,长得可真漂亮,天下竟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这里肮脏,咱们出去说话,怠慢姑娘了。”
姬燕敛衽施礼:“姬燕见过风兄。”
风兄爽朗地笑着:“好好······”竟然豪气如常,并没有被自己的遭遇所影响,真乃大丈夫!
出了石屋,风行一声长啸,中气十足,显然内力仍在。片刻间,山峰上便有啸声回应。风行笑道:“兄弟,咱们山上再叙。”说罢,率先前行,向山顶飞去。
希叹息道:“风行这人还是不错的,可惜遇到了个恶婆娘。败光了他的家底,还把他给囚禁了,真是可恶,该杀。”
祁志明笑道:“风行也算是位男子汉,这次脱困,自然有办法处理,绝不会假手他人。希兄不可自作主张,待会只管吃肉喝酒就行。这些丑事,风行不提,咱们也不要再提了。”
四人的速度远胜于风行,瞬间便赶了去。风行笑道:“兄弟的本领可比以前俊得很啊。前面便到。”
山谷之中的空旷地带上,整齐地站立着四五十个年轻蜥蜴人,见到风行,一齐躬身施礼:“拜见大王!”
风行笑着摆了摆手,对祁志明说道:“这些是族中唯一的勇士了。请兄弟传授他们一些自保的本领,免得被蓝眼人杀光。其他事情现在不必说了,对于风某夫人所做之事,风某自会给兄弟一个交代的。”
祁志明点头答应。
风行陪着四人,来到一处山洞,一路行走,又来到一间石室内。风行对着一座虎头蛇身的石雕,跪拜起来,口中念叨着一些咒语。
祁志明感觉留在这里不妥,便扯了一下希和姬燕,自行向室外走去。风行只管磕头祷告,并未阻拦。
四人出了石室,向洞中望去。山洞很大,可驻扎一千人。各式各样的兵器,整齐排列着,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物。
“风行治军有方,可惜人员太少,对付蓝眼人,无异于以卵击石。到头来,终会把仅剩的族人给折腾没了。”祁志明惋惜地说道。
希笑道:“蓝眼人未必比天机老道的道士多。当时能困几千人,现在便能杀掉几千人。蓝眼人居住的地方,风行肯定知道。咱们既然来了,便去问个明白,问问为什么要攻打咱们?早晚的事,早处理早好,不然,睡觉也不安心。风行的老婆肯定也在那里,这恶婆娘,谁碰到谁倒霉。干脆直接替风行杀了,也免得再祸害他。”
信一瞪了希一眼:“师父说过,别掺和这些丑事。杀便杀了,说这些话便能杀人吗?蓝眼人那里要全部杀光吗?风行这么几个人想要报仇,那些蓝眼人难道不想吗?杀人很简单,能停止争斗和麻烦吗?”
眼看着两人又要顶牛吵架,姬燕急忙说道:“明哥,最好不要杀人。能劝便劝,万不得已时,只杀几个首领就行。咱们决定不了他人的生死,冥冥中自有注定,顺其自然便好!”
祁志明笑道:“信一,教他们一些阵法,留下一些灵石。如风行愿意与咱们去蓝眼人的地界,那便一起去。希兄说得对,早晚得去,早去比晚去好。至于风行老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到时见机行事。”
石室内的石头雕像,诡异地活动起来。白色地虎头张开眼睛,白色的蛇身扭动着,白色的蛇鳞颤动着,苍凉地声音响了起来:“风行,你身为族长,沉溺于游山玩水,致使族人凋零。固然有你夫人的罪责,但你也罪不可恕。外面那几个小子说的话,你都听清了吧?照他们的话去做!别去惹他们,尽量交好。他们所去之处甚远,你承受不起。这里的灵气不足,他们会带来改变的。好好款待,一定要请他们回来时,帮你改变这空间的灵气,去求他们,他们有这能力。去吧,别再打扰老夫了!”
石头雕像又归于静止。风行叹了口气,又磕了几个头,退出了石室。定定心神,与祁志明四人打着招呼,依旧是爽朗豪气地笑。
烧烤,吃肉,喝酒,笑谈,一切都很融洽。
风行笑道:“兄弟们有事在身,风某不敢久留。改日兄弟回来时,风某备好美酒,翘首以待,为兄弟们接风,一定要赏光啊!”
祁志明笑道:“风兄厚意,一定前来叨扰。信一,挑选几个兄弟,切磋一下阵法。风兄有笔和纸吗?兄弟献丑,写下几道阵法,请风兄指教!”
风行大笑道:“祁兄弟客气,风某感激不尽。”希欲言又止,风行又笑道:“兄弟有话直说,大家都是兄弟,无需遮遮掩掩。哈哈······”
希沉声问道:“风兄既然不能同去蓝眼人的世界,那要不要兄弟带什么人回来?有什么必杀的人物吗?”
风行淡然笑道:“朋友家人就在眼前,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带回来的。此行顺利,便请兄弟代劳吧。风某敬兄弟一杯,祝几位兄弟凯旋而归,到时,风某摆酒接风。请!”风行举杯,一饮而尽。虽然谈笑自如,却难掩脸上的苦涩。
昔日兄弟们平起平坐,一起饮酒作乐,意气风发。现今自己灰头土脸,且不说本领已经远胜于自己,连报仇之事也要假手他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对方不计较族人去攻打之事,仍以兄弟相待,足见诚意。族中神袛之言,犹在耳边。风行自是曲意奉承,宾主皆欢。
问明了蓝眼人的去处,四人便要告别离开。
风行依依不舍,再三叮嘱要小心,请四人归来时,一定要前来相聚。对于风行的刻意交好,祁志明自然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