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人与蜥蜴人之间,有一条被结界封闭的通道,位于蜥蜴人的一座黑乎乎地山峰之上。一眼看去,是一处巨大的死火山。火山口很大,有几十里之宽,周边生长着一些耐热的灌木藤蔓。
火山口的周围异常炽热干燥,微风吹过,厚厚地火山灰,便四处飘散。
姬燕望着黑乎乎地火山口,又看了看脚下黑乎乎地粉尘,皱起了眉头:“明哥,就这样直接下去吗?什么也看不清,还有这么多灰尘,眼睛都睁不开的。他们有飞行器,咱们也有!”这么肮脏的地方,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和折磨。
祁志明想亲身经历,了解整个过程,对信一说道:“信一,你的渔网还带着吧?一会打下月光石。渔网在前,人在后,避免突如其来的危险。燕子,你蒙住头脸,抓住我的衣服。信一操控渔网,越快越好。希兄放出月光石照亮,大家尽快下到底部。为了解全部,现在只好如此了。”
姬燕无奈,取出一些衣服绸缎,全身上下,仔细地包裹起来。
信一把渔网抛下火山口。
希打下了月光石。
四人站在火山口,看见月光石发出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洞中急速下落,还比不上萤火虫的光亮。
祁志明看看已经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姬燕,不忍取笑,故作淡然地说道:“走吧。”率先跃入洞穴。姬燕紧随其后。
希咧嘴笑道:“信一,咱们也走吧!下去抓住风行的老婆,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到现在,他还记着仇呢。
信一瞪着眼睛说道:“直接杀掉便可以了,折磨女人不算本事。走吧,师父师娘已经下去了。”
下降的速度很快,劲风吹动衣服,“哗啦啦”作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下方洞侧有亮光出现。继续下降,发现亮光来自洞穴的一侧,那里有一处巨大的洞口,亮光直射过来。向下看去,底下仍然是幽深黑暗的洞穴,不知还有多深。
祁志明喊道:“信一收网,自这洞口出去。”然后转换身形,抓住姬燕的胳膊,猛然向旁边一拉,止住落势,向着透出亮光的洞口飞去。
来到洞口处,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巨大的洞口由内向外,倾斜成45度角,向下向外延伸着。
出了洞口,眼前草木葱郁,水流缓缓,阡陌纵横,方方正正地稻田,沉甸甸地稻穗,一望无边。这么多水稻,养活几千人也不成问题。远方隐约耸立着几座高山,透着隐隐地绿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稻香。
信一瞪大眼睛,四下扫视着,忍不住笑了:“师父,这是稻米!好东西,这么多。”
姬燕在流水中,独自清洗着身上的污秽。
希随手揪了几颗水稻,拿在手中观察着。
稻田中不见一个人影,除了虫鸣和氤氲的湿气,这里静得让人发狂。泥淖中凌乱而巨大的脚印,赫然入目。
前行了一段距离,回头望向来时的洞口。
这是一座火山熔岩形成的高大山峰,稀疏的树木,斑驳的岩石,黑黑的灰尘。而通向火山内的洞穴,却很干净。虽然现在不能确定,这里便是蓝眼人的地界,但可以肯定的是,洞口有东西经常进出,带起的劲风,吹散了洞口的火山灰。
“走吧,到附近的山上去看看。这里太脏,咱们的大小姐可待不下去了。”祁志明取笑道。
姬燕顾不上理会他的取笑,忙不迭地点头。
远处的几座高山,自东向西,呈半圆形排列,环绕着眼前的大片平原。
四人向着最东边的山峰飞去。
山峰之上灵气充沛,植被茂密。半山坡处,树木掩映中,房屋众多。山峰背侧,是碧蓝的海洋,波涛汹涌,极其辽阔。
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太阳已经西斜。
祁志明一边惊叹着大自然的神奇,一边嘀咕道:“这里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制造的?不会如同气泡般,存在着一个又一个的空间吧?难道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了的?”
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所有的疑问,都要慢慢去发现。
山坡上的那些房屋周围,凡是靠近水源的地方,都整齐地种植着一些绿油油,类似蔬菜的东西。根据山势而修成的小路,弯弯曲曲,错落有致,铺有石板。整个画面充斥着生活的气息,这里象是一处村落。
房屋的房门宽大,很适合蓝眼人高大的身躯进出。飞行器却不见了踪影。
祁志明看了一会儿,便说道:“走吧,这里只是些普通居民,不必前去打扰。”
自东向西,一路行走,山峰愈发高大,每座山上都有人居住。时间已是黄昏,炊烟袅袅升起。祁志明不想耽搁太久,便加快了脚步,向前疾行。
七座山峰走完,仍然没有发现飞行器的影子,更不知道蓝眼人的族长和士兵住在哪里。
四人只得停下脚步,安营扎寨。
信一说道:“师父,这里的文明极高。第一座山峰上便有罂粟种植,难保其他山峰上没有。一旦这些人吸食毒品,什么疯狂的事,都会做得出来。恐怕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劝解了的。这里人数众多,杀不胜杀,不如封闭洞口,任其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祁志明当然明白,自己不是神仙,决定不了别人的生活,更决定不了别人的生死。既然万物存在,便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但就在此放过蓝眼人的族长,忘记他们曾经的进攻和杀戮,却是做不到。
希斜了一眼信一,恨恨地说道:“不抓住那恶婆娘,始终难消心里这股闷气。你待在一边看着就行。愚兄不管他人如何,那女人是非杀不可的。哼,找人问问,也胜过在这里发呆。”
信一懒得和他计较,询问地看向师父。
祁志明笑道:“希兄悄悄去找人问问,别吓着人家。查明地方,杀了唆使进攻咱们的人,然后封闭出口,就此离开,任他们自生自灭。这里面积辽阔,物产丰美,他们未必便会饿死。”
希笑着转身离开,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信一不再说话,闭目打坐起来。
姬燕只是静静地听着,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希才笑嘻嘻地回来了。“难怪找不到他们呢,中间的山上有山洞,所有的勇士,士兵,头目全都待在山洞里。咱们现在便去,还是明天去?”
祁志明笑道:“还是明天再去吧,地形不熟,不能大意。明天清晨行动,问明情况再动手。不可师出无名,总得让他们知道,是因何而死的,但也不能滥杀无辜。信一和燕子守住洞口,别让他们跑出去。这里地方很大,找个人可不容易。希兄也要小心,莫要小看了蓝眼人。能破开通向蜥蜴人的结界,其中必然有高手存在。”
信一提醒道:“蜥蜴人通向海域的阵法,已经被破掉了。那阵法可是能困住青衫客的元婴的。师父还是与希兄并肩对敌为好。”言外之意,不言自明,信一是担心希会有闪失,给对方以可趁之机,也担心他受伤或被困。
希是见过青衫客的,也听明白了信一的话,空前地没有加以反驳,反而专心思考起来。
祁志明笑笑,并不打扰,对信一说道:“信一,破除长须的结界,用至阳内力见效,那是因为长须怕火。对付蓝眼人的结界用什么?蓝眼人如何破掉蜥蜴人结界的?青衫客的结界该如何破除?”
信一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长须的结界,弟子用灵木剑便能破掉。以师父此时的内力,普通兵器也是可以的。这是因为,己身内力高过了对方。如实力相当,借助利器,也能破掉对方的结界。如对方实力高过自己,是没有办法破除的。弟子愚钝,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祁志明笑道:“全力攻其一点,如同针刺皮球,灵木锥便可以。明日在那洞口布下阵法,保护好燕子。如果闲着无事,你也进去凑凑热闹吧。或许这里有适合你的兵器,也或许对方有比肩青衫客的高手,机会难得,试试手也好。”
信一眼睛发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姬燕横了祁志明一眼,嗔道:“明哥,别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普通女子,我不需要照顾的。”
祁志明附和着点点头,见希仍在思考,也不去打扰,几人各自闭目调息起来。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树林时,几人便先后睁开眼睛,相视而笑。
希经过一夜的思考,或许有了对策,自信满满地说道:“愚兄前面带路,走吧。”
早起的居民,各自忙活起来,满山遍野地采集食物。三三两两,见面寒暄着,一派亲切祥和。有眼尖之人,望见祁志明四人一闪而逝,便揉揉眼睛,再定睛细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又自嘲地摇摇头。
希在半坡上停下了脚步,向下指了指。
下方的山体上,洞门已经大开,巨大洞穴赫然在目,向内足有百米之宽。石门是直直地向两边推拉的,引入山体之中。那道石门既宽大又厚重,如果没有电力,只凭人力,是不易能完成的。如果运用的是机关术,那这人可是够厉害的了。
洞口只有几名蓝眼人在进进出出,丝毫没有察觉,半空中有人在观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交谈着。不外乎喝酒赌钱玩女人,尽是污言秽语。
祁志明怕姬燕恼怒起来坏事,便说道:“希兄,咱们进去吧,信一善后。”说完,身如利剑,射向洞口。
几名蓝眼人刚要发声叫喊,立刻便被灵石打翻在地。
两人速度不减,直接冲向洞内。洞内的人员很多,发现有外人闯入,便一齐叫嚷着,围扑上来。
奈何两人的身形太快,瞬间便闯入洞中很远了。那些人只能在身后追赶着,叫喊着,陆陆续续地从洞壁的房间内,又涌出了许多人,也加入了追赶的队伍。
山洞到了尽头,左右两侧却各有洞天。
飞行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有四五十架之多。
一道威严地声音自身后传来:“什么人来此捣乱?当真不怕死吗?”
祁志明作了个鬼脸,对希笑道:“正主来了,这是我的。希兄在一边观战好了。”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一位肤色白皙,满头满脸都是黄毛的高大蓝眼人,正怒气冲冲地用蓝眼睛瞪着自己。
此人衣衫凌乱,露出了满身肌肉,身后站立着老老少少十几名蓝眼人。其他追赶的人,却不敢近前。
“阁下便是这里的族长或是头领吧?让你的人退后,你这么大的块头,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我不吃熊肉的。”祁志明笑嘻嘻地说道。
那蓝眼人虽然不能完全听懂祁志明的话,只看表情,也知道那不是好话,便鄙夷地看着他,挥挥手,让人后退。不屑地撇嘴说道:“我是爪普扎哈,这里的族长。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前来捣乱?”
祁志明恶声恶气地说道:“你勾结蜥蜴人,侵犯我们的海域,还来问我是谁?我叫祁志明,难道那个蜥蜴人的恶婆娘,还没有告诉你吗?啧啧,这婆娘先是勾搭我兄弟不成,又来勾搭你,还挑拨离间,没有冤枉你吧?枉你还是族长爪普扎哈,真是好笑。你也不嫌丢人,我都为你害臊!”
爪普扎哈狐疑地看着祁志明,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半信半疑,冲着洞壁上的一处房间,大声喊道:“里娜,出来!”然后又对祁志明狞笑道:“即便是真的,今天也要宰了你。祁志明是吧?我几百勇士的仇要报,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哈哈······”
里娜过了半天,才浓妆艳抹地施施然走了出来,正是风行的老婆。里娜急步来到爪普扎哈的面前,娇声说道:“大王,别听他胡说。为表对大王的忠心,我已把风行关押起来了。你我共进退,占领那片海域,那里可比这里大多了。想想那些死去的勇士,这仇如果不报,岂不有损大王的威名?”
这女人还真有一套,是位厉害人物。难怪风行如此英雄,最终还是掉在了她的手中。
希佯装大怒,吼道:“贱人,家也不回,孩子也不管,又跑到这里卖弄风骚了。约定的日期不归,区区四五十架飞行器,引他们上去便是,那不就全解决了吗?从此以后,三处地方全归咱们。水性杨花的贱人,迟迟不归,还要拖延到何时?莫不是看上这大熊了吗?”
祁志明强忍笑意,暗叹希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爪普扎哈一时难辨对错,怒声喝道:“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好好拷问。”说完,直接向祁志明猛扑过去。
祁志明再也忍俊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混蛋。放着奸夫**不去抓,却来抓我这个好人,好没道理。”
爪普扎哈被奚落,更是怒不可遏,怪叫连连。摆动双拳,虎虎生风,全力猛击。
周围的那十几名蓝眼人,怪叫着扑向希和里娜。
里娜一边躲闪一边解释着,却没人去听,急得花容失色,真正里外不是人了。此时此刻,这个野心勃勃地女人,不知内心可有悔改之意?
希避重就轻,嘴里也不闲着,在连连示弱的讨饶声中,把蓝眼人的攻击,尽数引向里娜。
祁志明见到爪普扎哈的招式和内力及其言行举止,便知道另有高人尚未现身。于是,便高声喊道:“藏头缩尾,装乌龟王八蛋的家伙,如果再不出来,我便把这狗熊烤来喂狗。”
祭起了灵木剑,把爪普扎哈连头带脸,剃成了个圆葫芦。脚步轻移,身体微侧,一掌拍在爪普扎哈的后背上,只用了三成内力,便把他打趴在地。
右掌运力,一缕火苗射出,在这家伙浓密的胸毛上,燃烧了起来。
爪普扎哈被祁志明用脚踩住,不能闪避,却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高亢,如同杀猪,在山洞中回响着。
围向希和里娜的蓝眼人,被川普扎哈的惨叫所吸引,止住了脚步,又转身向祁志明扑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悠远空旷的声音传来。自洞壁顶上飘落下七位老者,衣服鞋帽,头发眉毛胡子,均是全身洁白,不丁不八地站在了祁志明的周围,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朋友本领高强,老夫不想与你为敌。进攻上方海域一事,全是扎哈受了那贱人蛊惑。那贱人要杀要剐,随朋友的便。族人冒犯进攻而死,那也是咎由自取。老夫爪普哈林,这里给朋友道歉了,请朋友放过扎哈。”面对祁志明的那位老者,态度诚恳地说道。
祁志明看看洞顶,又看看这几位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果然高明,话还没说完,几位便摆开了阵势,这是摆明要以多胜少吗?便是以少胜多,我也是不惧。此事非是一个女人所能决定的,杀了主使之人,才能算是报仇,几位谁代这扎哈去死?说出来,我便放了这狗熊,绝不再妄杀无辜!”
爪普哈林长眉掀动,双目精光闪闪,沉声说道:“老夫诚心相劝,朋友却冥顽不灵,那也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老夫替扎哈去死如何?”这老头自恃甚高,长到这般年纪,可能没给人家道过歉。今日低头,已是难得,见祁志明却并不领情,反而步步紧逼,心中已是动了杀机。
祁志明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先生,若是七人一拥而上,我自当奉陪。只是老先生一人,还请稍等一会儿。信一,过来会会高人。燕子与希兄,去捉住那女人。”
这边一吆喝,引来了四方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