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是因为小龙而得名,四季峰因聚灵阵而得名。山还是以前的山,感觉上却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漫步在山峰之巅,望着蓝绿的海水,祁志明玩笑道:“小龙,这可是你的故乡,要下去看看吗?”
小龙大笑道:“祁先生掠人之美,乃是强盗行径。”
见众人疑惑,祁志明便把自己当日和公主抢了龙涎,以及与小龙相遇的事说了出来。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聚灵阵前,祁志明说道:“这是第一座聚灵阵,其他地方的聚灵阵法,全是脱胎于此。修建此阵的人,当真是奇思妙想,与逍遥前辈有的一比。天下能人异士众多,大家莫要小看了世人。”
希笑道:“这位前辈莫要跟逍遥前辈一样才好,不然,又要赔上几百袋能量液了。小龙当时怎么不来取能量液呢?”
小龙摇晃着大脑袋,说道:“这里人迹罕至,本想先取龙涎,再取能量液的,早晚都是我的。想不到半路上杀出来两个强盗,全给抢走了。”
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取了能量液,再取道人鱼岛,然后便回到了神仙岛。
信一开始炼制灵木剑,姜流守在洞口的岩石上,为他护法。
祁志明陪同姬燕,出岛玩耍了几天。姬燕感叹于这里的灵气和景色,催促他在附近的一座岛上为自己建房子,她住不惯洞府,喜欢安静。
这事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便请希来帮忙。
希满口答应,有海族的帮助,几间木制房屋和庭院,很快便建成了。
姬燕笑盈盈地说道:“明哥,在咱们出去之前,得把这里布置好才行。你陪我回神山,带几个侍女过来,我一人可是做不来的。”
祁志明无奈。弄不明白,只是暂住而已,为什么非要弄得那么精致?早晚还得是在岱舆住的时间长些,这样也不怕麻烦?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时间一拖再拖,信一的灵木剑已经炼制成功。
信一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是麻杆身子大脑袋,但气势和眼神仿佛经过淬炼了一般。自信,笃定,淡然,正气,一扫往日的狂傲阴冷。
炼制灵木剑的同时,性格和神识也被淬炼了一番,完全变成了两个人。想必经过了一番深刻的反省。
众人发现了信一的改变,却并没有点破。一经挑明,便等于否定了他以前的人生。世人百年的人生犹不能被否定,何况信一三百多年的过往呢?虽说他不一定会就此翻脸相向,但肯定是一种很痛苦的折磨,换作谁也接受不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灵木剑阵随心而动,由心而发,这是半点也骗不了人的,剑气与人一体的。此时,信一的气势,堂堂正正,师徒二人的剑阵几乎是一模以样,众人低声议论着。当然,徒弟和师父的剑阵一样,那也是应该的。
祁志明对灵木剑阵最有体会,扣住几颗灵石,猛然掷向信一。
灵石发出“呜呜”地破空声袭来,信一心随意动,灵木剑立刻形成八卦图案,把天女散花般的灵石,卷入阵图中。八卦图在顷刻间,便把灵石绞得粉碎,粉末随风飘散。
“信一,布阵!”祁志明又喊道。
灵木剑的剑芒“噗噗”没入地下,瞬间,三层阵法已经布成。
祁志明喊着“破阵”,便又把灵石射向阵中。
信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阵法,被师父的几颗灵石,硬生生地变成了四层,同时自己反被困在了阵中。不过,也并不紧张地去破阵,反而在闭目思考着。
亲眼目睹过师父的多次布阵,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思衬了片刻,便地睁开了眼睛。不慌不忙,取出几颗灵石,根据记忆中的方位,把灵石掷入了地下。灵木剑随即收回,四层阵法已经破掉。
信一再次祭出灵木剑,布起了阵法,已经是四层了。
祁志明笑道:“信一,阵法和功法是死的,人可是活的。破阵与立阵是没有定数的,不管上流下流,赢了便是第一流。招式是套路,对敌时,是不可能给你完整施展机会的。谁说起手式不能打人?谁说没有刀便不能杀人?别拘泥于思维的定势上。你想怎么做那便去做,考虑那么多干嘛?自己累,别人看着也累。随便出招,放开自己!”
信一本就是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当即点了点头。灵木剑在手,左刺一下,右刺一下,慢慢腾腾,全然没有了章法。
希看得好笑:“兄弟,你这般教出的徒弟,杀鸡都不行。人家上来只要一刀,便把信一的大脑袋给咔嚓去了。你是怕他的瘦身体,顶不起那大脑袋吧?”
祁志明听到希的取笑,便笑道:“希兄,咱俩打赌。你不停地扔石子过去,多少随便,只要有一颗是完整的,那便算兄弟输。如兄弟输了,拼着受责怪,也会带希兄去那些神山走一趟。如希兄输了,便陪兄弟去下面走一趟,赌还是不赌?”
两人本来便计划好,要到地下去看看的,这事无关输赢。于是便笑道:“愚兄拼着受老婆的责怪,也跟兄弟赌了。”
华大声喊道:“呸,谁稀罕责怪你啊?记得把那个妹妹带回来就行!”
希讪讪地拿出一把灵石,猛地掷向了信一。去势急速,显然是用上了内力,灵石撒得很分散,也很均匀,遍布五六米的范围。
信一仍然在慢悠悠地舞动灵木剑,不急不忙,视如未见。灵石还未近身,便纷纷掉落,被无形地剑气,绞得粉碎。信一仍在舞剑,舞到兴起,脚步上抬,踏向虚空,一步步迈向空中,身体随之冉冉升起。身在空中,左突右冲,倏然转身,直角疾行,忽上忽下,宛如蛟龙,正是祁志明降服神兵时所用的招数。
祁志明只看了一会儿,又玩笑着说道:“希兄可以再试试信一在空中的本领,赌约仍然有效。”
希却摇了摇头,咧着嘴说道:“愿赌服输,这家伙比以前厉害多了。改天让海族精英前来,也拜你为师。”
祁志明斜了希一眼:“能拿起阴阳石的,来多少都收。多些力量守护海域,岂不更好?整天跑来跑去,你不觉得累吗?”
希叹了口气:“阴阳石就摆在那里,能量液当茶水喝,可还是没人能拿得起。”
祁志明不无忧虑地说道:“希兄,这片海域的结界,修修补补,不知道有多少窟窿了。那位大神形成结界时,想不到后人会这么不争气吧?难道这结界能永远存在下去,永远不会破碎吗?便是海上那三座神山的主人联手,也不能再形成这么大的结界了。兄弟上天入地,一直躲避着青衫客,也非大丈夫所为。求人不如求己,况且已是无人可求了。”
“或许真有神仙,难道他们整天闲着没事,专盯着咱们的生老病死?世人多有求神拜佛者,或许能在某个人或某件事上起到了作用,但那是偶然。否则全民拜神求佛,什么事也不必去做了。天助自助者,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声音不高,众人却听得明白。
姜流说道:“志明,小希,你们尽管放手去做,这里不必担心。如果有什么差错,你们也是已经尽力了,没人会抱怨的。”
众人纷纷附和。
姬燕说道:“大家不要担心,神山多得是地方,到时可以去那里居住。况且,现在还言之过早,到时总会有办法的。”
希瞪了祁志明一眼,气哼哼地说道:“说话就说话,这么大声干嘛?这是杞人忧天也说不定!哼,信一,下来吧,有话和你说。”
祁志明没想到身边有这么多人在,本想提醒一下希的,想不到被这么多人听见了。尴尬地摸着鼻子,对姜流说道:“岳父,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希兄说得对,杞人忧天也说不定。如果真是那样,咱们便都到神山上去住,大家不必担心!”
姜流笑着点头,招呼众人离开,空地上只剩下祁志明、希、信一和姬燕。看来姜流已经认定,这四人便是去往地下的人选了。
希直接说道:“信一,你师父怕这里的结界会塌,想去地下看看。愚兄与你师父师娘同去,你去不去?”
信一看着师父,见师父并没有拒绝,便说道:“信一当然要追随师父的。既然希兄同去,那便是万无一失了。”
希问道:“要去明天就走,从哪里下去?先到蜥蜴人那里吗?那里最近。”
祁志明笑道:“明天一早,从缥缈峰离开。到了蜥蜴人的地盘,希兄可不要去找风行的麻烦啊,咱们还得从那里的传送盘离开呢!”
希瞪着眼睛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无论如何,得知道他的老婆死了没有,要不要再赔他个老婆啊?”
祁志明知道希憋了一肚子气,当日与风行把酒言欢,称兄道弟,你好他好大家好。谁料一转屁股,便翻脸不认人了,还带着别人前来攻打。以希的脾气,肯定吃不下这个亏,也咽不下这口气。既然劝不住,那便不劝再相劝,到时再随机应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