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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可以给但不可以要

绥安跟同定城走在长街上,预备去截晋安回宫的轿辇。这二人的母亲虽然曾经势同水火,但当年养在内宫里年纪相仿的公主,也就她两个。有时一同跟着姑姑学琴棋书画与功课学问,就待在一块,反倒养出点感情来。

而且上官皇后不看重女儿,绥安因此同上官皇后的感情也一般,上官氏也不拿后宫的事同她说,绥安也反而因此得福,没被贵妃她们嫌弃。她如今好端端地养在馺娑宫,偶然同定城一块儿,也是处得愉快。

“你说,她天天把嫡长公主的名头挂在嘴上,也没见得嫁的多好。也不知道之前神气些什么,我想着就来气。”绥安的性子骄纵,最喜欢快人快语,人心却不坏,却也有一番可爱之处。

定城赔笑:“姐姐别生气,再过一两年,也轮到咱们论嫁了,还不知道我们怎样呢,这会子别把话说满了。”

“呵!”绥安一撇嘴,装着晋安的神态与口气,“我又不是嫡长公主,也不天天吹嘘自己嫡出公主的身份,不怕这个。”

定城忍俊不禁:“皇姐娇俏,不怕嫁不到好驸马。”

绥安把脸一羞,啐道:“去!你倒来调笑我了!”她抻了抻缀着珠花的百褶裙,“哎,也是德娘娘好心,竟然替她说过杨阁老家的公子,我看晋安压根配不上!”

樱唇一抿,定城说道:“是啊,我是听我母妃说的,我母妃也念呢,杨阁老家的公子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现在正是好年纪,听说上门递折的人家都要把杨家的门槛踏破了!这样好的人,是有点招架不住晋安皇姐的脾气。”

她留神绥安的动静,盘算着潜移默化把这些话塞到绥安心里去,好等会儿自然而然地发作出来。

绥安狡黠一笑,仿佛大为痛快,凑近了定城,窃喜道:“你也觉得,对吧!我看,也就贺姐夫是和盛家沾亲带故的,才肯娶她,否则呀……哼。”

二人正说着,走到拐角口,正巧晋安高坐在肩舆上,气势滔滔地过来了。前头的人瞧见是两位公主殿下,赶忙把肩舆一听,高声请了贵安。

晋安来不及制止他们,只好黑着脸同定城她们打照面。她本想着立马就走,结果绥安不出所料地出言讽刺:“我们的好嫡长姐姐回来啦,好风光的阵仗,真不愧是嫁了贺家的。”

晋安脸又臭又羞,咬牙切齿道:“你别跟我在这拿腔捏调的,我就看你能好到哪儿去。”

“我又不是嫡长公主,我又不是原配正妻的女儿,要多好做什么呀。”绥安幸灾乐祸地笑,明目张胆地拿讥讽的眼神嘲笑她。

定城见时机不错,假装小声地可惜着:“绥安皇姐快别这么着,晋安皇姐到底是议过杨阁老家的公子的,可见不是没那身份。只是晋安皇姐孝顺,才嫁去贺家,好为淑娘娘尽孝心的。”

晋安眉心一跳:“什么?”

杨公子的名声她可大有耳闻,说句不怕臊的,她当初心里认定的好门楣里头,就有杨家。她想着不是阁老们的公子,也该是国公、伯侯的公子们,结果却……

可她自己都不晓得竟然还议过杨公子,淑妃也没提过,所以一下有点懊恼:“什么杨公子?”

绥安抢在前头:“我说你竟然没闹,原来你全不知道。德娘娘替你美言过杨公子,愧你还对德娘娘不敬。”

晋安脸色一紧,想起宫外头应付世族女眷们时听到的流言,一下有些心情复杂。她四下看了,扬扬手吩咐身边人全退一旁去,然后才说:“你别在这诓我,德妃哪有那么好心,倒是淑娘娘才是真心替我美言的,可惜全给德妃坏事了。”

绥安的脾性上来了,怒道:“我做什么骗你?这种事我才懒得拿来诓你。”

定城一拦她,才跟着说:“是真的,这种话怎么敢说假的啊。论皇姐的资格,当时议一下杨公子,情理中事,怎么会有假呢?杨阁老同傅太师关系尚可,德娘娘才提了一句的,结果被淑妃驳了,我母妃说,淑妃是生怕皇姐你被德妃笼络了去。”

定城苦笑一下:“是妹妹说多了话了,其实嫁入贺家没什么不好的,皇姐同淑娘娘好,嫁去淑娘娘的长姐家,岂不是亲上加亲,两全其美?”

晋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闷着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贵妃派来骗我的,是要挑拨离间!”她嘴上这么说着,心思却动了。

主宰她婚事的,不外乎淑妃、皇上、太后。皇上和太后是她至亲的人,怎么会不往高了为自己想?倒是淑妃,为了亲上加亲,主张贺家而反对别家也是做得出的事。

定城眼看着晋安的神情变了几变,赶忙最后添了一把火:“哪里敢挑拨皇姐您与淑娘娘。皇姐您与淑娘娘感情最好,婚事都是淑娘娘做的主,她哪有不为着你着想的?德娘娘不过是随口提一句,也做不得数的,还得要淑娘娘敲定。”

最后一句才点到点子了,晋安一个激灵,僵在肩舆上,是啊,德妃是协理六宫,但也无权过问自己的婚事,随口提一句,父皇当个意见听过去也就罢了,怎么能凭一己之力阻拦淑妃的提议?

她一直恨透了德妃,淑妃那样一领,她就把恨全堆到德妃那去了,加上雪茹常常在旁吹耳边风,她就从没想过那些话有什么差错。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淑妃若真有心,一力坚持,怎么会谈不好高门显贵?除非她根本就不想,也没去做。

晋安沉了口气,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愠怒道:“我该去给父皇请安了。”说着击掌两下,一众人便都拥回来,抬肩舆的抬肩舆,陪侍的陪侍。

她冷眼瞥了雪茹一下,又以目示意画屏,画屏虽然错愕,但还是撞了雪茹的肩一下:“雪茹,你后头跟着去。”

雪茹刚才听了些,心想真是糟糕了,她日日跟着晋安,比淑妃更了解晋安。这公主性子太傲、气性太高,淑妃拿捏这点控制了晋安,但同理的,也容易被人利用这点,用话来激、来挑拨。而且她自幼养在太妃那,这满宫里没有一个真正全心信任的人,除了皇帝,也没有一个真正看得上的。就连她看似尊重的淑妃,也是说不屑就能不屑,说翻脸就能翻脸的。

之前她养在淑妃那,也好把持,这下嫁出宫去,虽然入了贺家,结果是坏了事。晋安远比淑妃想得更不满意,在贺家是处处挑刺、日日撒气,一点不顾及淑妃的面子。贺家人想着这是御赐的恩典,也不敢上-书来诉苦,只好憋着气忍着这个祖宗。

贺公子一开始还礼待她,后来也被气得去了书房,不肯见晋安一面。有时晋安出门赴宴,雪茹也没跟出去,只知道她一回来就气得撒泼,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越发恶劣。

这下定城她们一激发,更是坏了事。

定城眼看着晋安远去,心中冷笑,淑妃千聪明万聪明,就是想不到这晋安公主能脾气至此,连自己都能翻脸不认。把晋安嫁去贺家,可真是淑妃下得最差的一步棋了。

她心满意足地旋身走开,绥安还有些不忿:“你好心好意跟她说,偏她不领情,你何苦跟她说那些。”

“终究是姊妹,别叫她被蒙在鼓里就好了。”虽然说的一半是假话,但淑妃利用她可是真真切切的,定城一噘嘴,对绥安笑道,“咱们去莳花局瞧瞧花去,一入秋,树杈都光秃秃的真没趣,趁着时候早,挑些花回宫摆着,也是喜气。”

这边晋安憋着一口气到了太平宫,江鹤正等着她,堆笑上来:“给公主殿下请安了,皇上等着您呢。”

晋安想起从前明火执仗地抱怨吃的亏,赶忙换了一张哭脸,一边提裙里头去,一边就委屈地哭啼啼起来。江鹤哪知道是这阵仗,哎唷一声,赶紧送这祖宗进去。

徽予本同晋安不大亲近,但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离了身边,反而多出一层怜爱来。远远的听见了晋安委屈的哭声,就提步出来,撞见了满面泪痕的晋安。

这会子她是学乖了,也不虎着脸就骂,只抱着徽予就哭,一味喊着父皇,把徽予的心喊软了一半。徽予哄着她软榻上坐了,问是怎么。

晋安的不满堪堪要脱口而出,一到嘴边,赶忙收住,换了言辞:“儿臣知道淑娘娘疼女儿,可贺家仗着有淑娘娘这层干系,也不拿儿臣当回事。想着儿臣是公主,必是傲气,又有淑娘娘撑腰不怕,所以就给女儿磋磨受,要炼女儿的脾气。”她拉住徽予的手,“寻常人家就算了,可女儿到底是公主,皇家的面子不能折啊。”

徽予一噎,他虽然宽仁待下,可骨子里还有着皇族帝王的傲气,想着历代公主没有被受过气,晋安再不同自己亲,也不能受臣子的委屈。

“儿臣敬重淑娘娘,他们一搬出淑娘娘的款儿来,儿臣也不敢多说什么。”晋安一边抹泪,一边说,“儿臣只好修书请淑娘娘说说,儿臣是嫁去的不错,可到底是皇家的人,颜面不能折。可那信却石沉大海,淑娘娘全不管儿臣!”

画屏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吓得腿直打颤,谁知道这公主突如其来说的什么话!

晋安见徽予一时无言,似乎在深思,赶忙拣着话说:“淑娘娘待儿臣好,儿臣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这门婚事,本也是淑娘娘的美意,儿臣是淑娘娘抚养的,再嫁去她长姐家,亲上加亲,更是一家子人了。儿臣也是感激的,只是委屈,见了父皇才哭出来的。”

徽予抬眸,画屏一怔,心想着这压根没有的事,可还是跪下,颤巍巍地答:“喏。公主常常偷着哭,又怕别人说公主太傲气,嫁去当了个祖宗,不顾淑妃娘娘的养育之恩,就都忍着没往宫里说。”她这一通欺君罔上的话说完,淌了满头的大汗。好在她机灵,临时说出这些话来,否则不被徽予责罚,回去也吃不了兜着走。

徽予心里不大自在,淑妃从来是知书达理的,倒是晋安脾气大。不过她既然哭啼啼说了,想也不是空口白牙胡诌的,总不是空穴来风,当是有点缘由在。

他握了握晋安的手:“朕自会替你说的,你别哭了,朕记得贺渡旭是个彬彬有礼的好少年……”

晋安想起贺渡旭确实待自己不错,就是她受不住贺家的平庸,彼此闹得不愉快了,于是讪讪道:“驸马是挺好的,就是贺家……”

徽予以为她夫妇二人感情还算和睦,于是心内欣慰些:“别同驸马闹不愉快了,贺家么是贺家,朕会替你敲打的,别叫他们委屈了你。你是下嫁的不错,可你是公主,该尽的礼数有了就好,但也不能跟寻常人家似的,没得煞了你的身份。”

晋安揩一揩泪,微微以目示意画屏,画屏心一紧,她打小伺候晋安,晋安一举一动,画屏就能猜到晋安要她说什么,于是硬着头皮,喃喃道:“其实要不是淑妃娘娘,公主也不一定嫁去贺家,就算嫁入贺家了,也没那么多磋磨,都是淑妃娘娘纵着贺家。到底贺家主母是淑妃的长姐,公主您同淑妃娘娘非亲非故的,自然不真心疼你。只顾着把您拢入贺家,风光了他们就完了。”

晋安赶紧叱骂:“父皇跟前嚼什么舌根!退下去!回去有的你罚!”徽予听在耳里,虽然知道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是小把戏,却也留了点心思。

现在贵、淑、德三妃,就数淑妃家世最弱。楚国的开国皇后出身前朝贵族,所以楚国的皇后看重人品、也极看重门楣,要是家底子薄了,多半是无缘的。

盛家从前辉煌,后来出不了好人才,渐渐落寞了。到了淑妃这一辈,也就靠满京城的姻亲撑着壳子。

徽予不管后宫的事,不代表他全不明白,淑妃有心后位,他不是不知道。太后临走时还说起,现在三妃里头,其实没有一个真正皇后的料子,都是不配其位的。与其非要一个皇后,不如就这样,只是皇后之位一直空着,三妃之中又没个尊位,终究还要闹出事。

晋安本意是含沙射影地编排淑妃一场,好叫她知道自己不是个任她摆布的,惹得自己不快了,淑妃也别痛快。结果阴差阳错的,叫徽予思考起更深的事儿来。

这边徽予陪着说了几句好话,说:“你委屈是委屈,但礼数别废了,既然入宫了,淑妃那还是去请个安吧。太妃那,也记得去问个好,到底抚养你一场。”

晋安嘴上答应了一个是,出了太平宫,白了画屏一眼:“还算你灵清,嘴皮上功夫不错。”

画屏抬袖擦汗,唯唯诺诺:“是了,跟着公主伺候,不敢不尽心。公主的心思就是奴婢的心思,奴婢只为公主说话。”她也是心里有点愧疚,到底淑妃待自己不错,可她也分得清到底谁才是主子。讨好了眼前这位才是长久。

晋安往外走了几步,笑着谢过江鹤相送,江鹤心底明白,赶紧停了步子,恭声送晋安出去。见离太平宫的人远了,晋安冷眼叫过一个贺府的人:“把雪茹带回府里去,你们府里怎么处置没心肝的奴才的,就照着那个规矩处置了雪茹。”

那贺家的冷汗涔涔:“贺府的规矩严,可雪茹姑姑是宫里出来的……”

“那也是孤的奴才,孤要发配她,轮不到你来心疼。还是说你想先替她试试这个规矩?”晋安的声音一厉,那奴才就吓得跪下了。晋安在贺家树的威风真是人人闻之色变,哪敢惹她不快?于是连连磕了几个头,退下去办了。

雪茹本还指望跟着去钟粹宫,找个机会把事儿回了,没想到晋安决绝到如此地步,一下也晃了神,扯着嗓子要喊。那奴才生怕惹着晋安,捂着雪茹的嘴,又叫了几个家生奴才过来围住,把雪茹塞进了换来的轿辇里头。

晋安一旁冷眼看着,对画屏说:“现在孤是想明白了,雪茹压根不是孤这头的人,既然她不忠心,出卖孤。那就别怪孤无情,你回去后问一问她的下落,跟着把事了结干净,不许她再能说话,也不许再能写字。”画屏双手发颤,惊恐地答应了一个是。

“走吧,去给太妃请安。——淑妃那,就不必去了。你打发个奴才去知会一声就好。”晋安一边走,一边望一望宫里的天,“回去把驸马请过来,既然驸马得封了侯爷,就该分府出去了,别再一窝蜂住在一起,也是闹。”

画屏猜不透晋安的心思,只好一味答应了。

这晋安前脚才出,后脚晴贵嫔就到了。晴贵嫔往后望了一眼,问江鹤说:“晋安公主才走么?”

“是了,公主殿下回宫来给皇上请安的。”江鹤堆着笑,请晴贵嫔稍等,一面示意君悦过来陪着,自己则进去通报。

晴贵嫔笑着说:“晋安公主嫁了人,眼看着人都不大一样了,沉静好些呢。”

君悦眼神微动,看似无意说:“公主来时哭啼啼的,似乎受了委屈。至于怎样了,奴才也不敢听、也不敢问。”

晴贵嫔了然于心,佯装惆怅:“想是思念皇上了,所以忍不住。”他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了然。君悦因同泷儿更亲近了些,心越发向着未央宫,早先得了知会,所以偷摸着把消息递给晴贵嫔。

正说着话,江鹤出来接晴贵嫔,恭声请她进去。出来后,江鹤敲了君悦一下:“你可别以为我全不知道。”

君悦见江鹤也没什么怒气,于是笑吟吟道:“徒儿知错了,绝不敢瞒着师父。”

“也罢,只是记得你是谁身边的奴才。”江鹤对这满宫的妃御,也不是没有偏向的,只是他还没全昧良心,始终记得徽予是自己唯一的主子。君悦恭谨地记下,郑重答应了。

江鹤望着碧澄澄广阔的天:“我们呀都是没儿没女,将来没指望的。你能有个好的,彼此依靠,也好。”

君悦想起泷儿,露出一个幸福的笑来:“徒儿也没想到,当初没敢盼着,谁知道真能成了呢。”

江鹤的心是软的,看着君悦暖洋洋的笑,自己也觉得高兴,一甩拂尘,轻轻敲了君悦一下:“混小子,好好对人家。”

那里头,晴贵嫔挨着徽予坐下了,彼此说了些话,徽予见晴贵嫔髻子上的金簪不错,随口夸:“你那金簪子不错,样式别致,司珍司的手笔?”

晴贵嫔顺手取下,拿在手里转了一圈,才道:“臣妾也没留心,今儿个睡得迷糊,梳妆都是奴才们伺候着的,也不知钗了什么装饰。这金簪原是淑妃娘娘赏的,说是特地请宫外头芳华阁打的。她知道我同嫂嫂关系好,也一并送了一支给我嫂嫂。不过嫂嫂觉得受之有愧,就转送给了贺夫人——也就是淑妃娘娘的长姐。妾身这支就留着,也没钗过,今儿个没看住,想是奴才们看着精致,随手就配上了。”

她一通话说完,也没接着钗上,反而信手放在了案几上,没有要再戴的意思。

徽予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又道:“你嫂嫂许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配这个簪子也不算越矩。不过你们家守规矩,不肯轻易收宫里的东西,也是你们家懂事。”

晴贵嫔面上露出一个明艳的笑,不敢轻易开口搭话。徽予取过那簪子看了一圈,沉沉道:“确实用心,司珍司都好久没出过这样好的簪子了。”

晴贵嫔双眸明亮,盯住徽予,盈盈然笑道:“皇上喜欢,那臣妾就送给皇上吧。”

徽予被她逗得一笑:“朕又不是女儿家,不簪金钗的,朕要来干什么。”

“这金钗漂亮,可是比不上皇上送给臣妾的那匹矮脚马。臣妾还是喜欢骑马射箭,金钗漂亮,我却欣赏不来,也是暴殄天物了。不如给皇上,来日再送给别的姐姐,那才好呢。”晴贵嫔旋身捧了暖茶吃,全不心疼这簪子似的。

徽予一转那簪子,顺手放在一旁:“也就你不喜欢,旁人不知道要怎么爱不释手呢。不过这好歹是淑妃的心意。”他刻意把“心意”二字咬得重重的。

晴贵嫔还是直快的模样:“没事的,臣妾已经回过礼了,淑妃娘娘不会怪罪我的。而且臣妾是送给了皇上,又不是旁人。”

徽予饱含深意地望了晴贵嫔一眼,口中道:“既然如此,朕也得回个礼才行。你不是总想着朕那匹玉花骢么,朕送你就是了。”

晴贵嫔双眼一亮,喜不自胜,连连告谢,搂着徽予的脖子就往他怀里钻。晴贵嫔活泼俏丽,比当年的恪贵妃还要明艳三分,徽予一下也笑,觉得她娇憨可爱。越过她,犹能看见躺在案桌边角的金簪。

那样巧夺天工的做工,就是见过千万珍宝的徽予也眼前一亮,别提晴贵嫔她们了。想必是刻意打出来的,还特特造了一对,一支给晴贵嫔、一支给许夫人。照例来说,女人生性爱美,受了这样的礼物,不知得多少高兴。淑妃可真是下了心思。

如今为尊的三妃里,韫姜是徽予最信任的,亦是心中皇后的人选,可惜事与愿违,韫姜的身体使她与后位无缘;贵妃出身郑家,郑家乃是大世族,贵妃的本家出武将,到如今还是没大错的,齐国之战也是骁勇,暂且不论忠心与否,还算是可用。

曾经徽予尚未坐稳皇位,对郑家、上官家都颇为忌惮,现在时移世易,打下齐国,他大权在握,是真正君临天下的帝王,忠君之臣尽在彀中。真正的帝王,不怕一个家族强大的皇后,但他不心仪恪贵妃,是因为她性格太过傲慢。徽予能容忍一个傲慢的贵妃,但不能容忍一个傲慢的皇后。

本来他是有些考虑淑妃的,可君恩浩荡,是皇帝赐下来的,不是自己计划筹谋来的。淑妃一旦自己争,可就触了徽予的逆鳞了。

连着晋安,现在是晴贵嫔,淑妃的筹谋可真是无处不在。

连叫了徽予两声,他都没则声,晴贵嫔拉着徽予的手晃了晃:“皇上——”这才把徽予从漫长的思绪中拉出来。

只听晴贵嫔笑得明朗,像极了暖阳:“正好皇上送了臣妾玉花骢,我们就去骑马吧。”徽予捏了捏晴贵嫔幼嫩的面颊:“好,我们赛一场,你若赢朕,朕就再送你一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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