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爹在墙角蹲了有两个钟头的时间,腿已经麻的不听使唤了,满头大汗的想着心事,福顺杯里的茶已经冲的没有颜色了,终于开口了“玉青爹,按理说俺得喊恁一声老大哥来,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恁就把事交代了吧,免得咱都不好看”,玉青爹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揉了揉腿说道“福顺兄弟,俺是真不知道俺犯了啥事啊,要不恁提醒提醒俺?”,少舵村长开口道“那就提醒提醒恁,栓子家的大闺女怎么死的恁不会不知道吧?”,玉青爹一听心里就是一惊,果然是玉青当年的事,“啊?是俺儿玉青一时糊涂,可当年官府不是已经断过案了吗?”,他不还好一提福顺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恁他娘的还给俺提官府断案的事?恁儿杀人该不该偿命?玉青是不是恁接走了?老实交代!”,玉青爹越听越心惊,他们竟然知道玉青被接走的事,当年一是为了怕玉青他娘担心,二是怕这个女人没了儿子就没有顾虑了,在这留不住再走了后路找人嫁了,所以给她捎了个信,当时旺财就提醒过他这事最好不要张扬,免的节外生枝,可玉青爹不以为意,想着带着玉青去了东北,那里有女人有势力肯定不会回来了,就算村里人真知道了也绝对不可能想到玉青的事是他一手操办的,可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呢,这个曾经伪满皇宫里的红人,这个曾经有众多徒子徒孙的阉人在日本人投降之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还算是聪明的,在日本人快要投降的时候就悄悄的跑回了关内,中途因为碰到了马匪身上的财物被抢劫一空,后来为了活命竟然将自己的女人卖到了窑子里,然后辗转多年终于回到了家乡,在县城碰到了东躲西藏的旺财,两个人相互诉说着彼此的经历,感慨着彼此的人生,后来两个人觉得还是回老东坡安全,起码还有个窝住,总不用这么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可没想到刚回来没多久就碰到了纠察队,更没想到纠察队的队长是福顺,而且第一个就拿自己开了刀。
玉青爹决定来个死不认账,这帐他不敢认,认了只怕村里没法待了,他更怕的是认了自己会没命,现在可是严格肃清冤假错案的时候,真要是发现他当年私通县长,花钱买命,制造冤假错案的话恐怕自己真没活命的机会了,“福顺,玉青的事俺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他去哪了俺也不知道,更别说俺把他接走了”,福顺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恁还是个嘴硬的主,行了你们两个先带他到旁边屋子里去吧”,门口站岗的两个人走过来拉着玉青爹就往旁边的屋子里去,就在快关门的时候玉青爹瞥见旺财被两个人带着进了村部的大门,然后门“当”的一声被重重的关上了。
旺财其实也看见玉青爹了,刚看见他旺财就猜到怎么回事了,肯定跟玉青的事有关,旺财知道此时此刻决不能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恐怕没有活路,进了门来旺财看见福顺和少舵村长在,看见旁边一把空椅子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他此刻必须要表现的镇静,一点心虚也不能有,被看出端倪恐怕自己不会有好结果,他坐下后看着少舵村长开口道“少舵兄,找俺啥事?这位是?”,旺财走的时候福顺才10来岁,后来也没碰到过面自然是不认识,少舵村长开口道“奥,这是福顺,现在出息了,成纠察队长了”,旺财假装惊讶到“啊,福顺啊,哎呦,恁不说俺可真不敢认,哎呦呦,纠察队长真是出息了,了不得,了不得”,福顺皮笑肉不笑的说“俺可没有旺财大哥当年威风啊,恁当年的风采俺可是经常听乡亲们提起啊”,旺财尴尬的笑笑“额,过去了,过去了,当年那些丢人的事不提了”,少舵村长冷笑道“原来的事说过去就能过去吗?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啥事都得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不是”,旺财尴尬的笑笑问道“不知道今天找俺啥事?俺知道的一定说”,少舵村长冷哼了一声“态度倒是不错,玉青的事恁知道多少?”,旺财心想果然是玉青的事“玉青的事俺听说了,后来不是判了五年吗?”,福顺眉毛一挑“就知道这些?”,旺财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就知道这些啊”,福顺沉默了一会儿说“嗯,那行,那就先问去恁在村部待两天了”,旺财一惊“啊?啥意思?咋能无缘无故关俺”,少舵村长说道“瞧恁这话说的,咋叫关恁?恁先委屈两天,就算是为了还人家栓子一个公道,恁留在村部不是为了方便帮助俺们办案吗?”,说着一挥手门口站岗的两个人就押着旺财进了玉青爹在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