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祈听懂了沐流槿不像在说笑,摸了把下巴,若有所思,“现在叫安竭回来,不是正给了沐流樽空子,他不正坐等着安竭回来,然后他顺杆而上?”
“到时候恐怕他没那个时间顿得上安竭了。”
“沐琛……该上场了。”
沐琛,沐流槿的身生父亲。
沐流槿起身,站在阳光照耀的最亮也是最温暖的窗边,双手插兜,留给背光的卫祈相辰御一个颀长伟岸的背影。
“他又说什么了?”相辰御正经了,每次提到这个人,别说老大了,就他们三人谁不是牙痒得磨渗。
上次是让沐流槿把风槿的股份权拿一半出来,这次又是让拿什么?
他真得很佩服那个他从未蒙过面的“长辈”,对沐流槿,连一点作为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过,却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索要。
“快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让他的宝贝儿子在我的手上吃亏。”
所以,他等,等他们一家向他发难。
沐流槿扬了扬嘴角,微挑到蔑笑的弧度。
一家人么?
办公室一下沉静了下来,只有高楼下隐隐的车呜和稀微的杂声。
“那个女佣是怎么回事。”
正当卫祈以为沐流槿汪会再说话,打算回自已办公室就给安竭过个让他回归的消息去,沐流槿的声音轻声的飘了出来,响在几人耳边。
他知道他问的那个女佣是谁,只是,他不明白一向对除了风槿以外的人和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沐流槿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是我叫她进来的。”
“老大你也觉得祈做得不对是不是,星月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她去监视沐流樽那个阴佞小人,再说星月她什么都不懂,这要万一被沐流樽查觉了什么,那她还有命活么?”相辰御义愤填膺的开口,十足的不赞成卫祈这个做法,死盯着沐流槿的背影,希望沐流槿能够认同他的说法。
“你觉得她能监视上沐流樽?”不是疑问句,更像是自喃。
“她很忠心。”
忠心?
眼前一闪而逝过那张其貌不扬但却分外柔软的脸,阴晦的脸多了抹平缓。
“让她做好本职工作就好,监视的事再说。”
卫祈奇怪,说要找用心的人是他,现在找来了怎么又变卦了。
“为什么?”忍不住的还是问了出来。
沐流槿好一会儿没有应答,卫祈以为他没听到,正要死心回办公室给安竭打电话的时候,沐流槿的回答模棱两可。
“现在沐流樽不会有行动,而她不适合。”
卫祈看着那个背光的身影,他好像无意中变了些,但具体是什么,他目前又说不出来。
只是好像变得……会为别人设想了。
卫祈若有所思的离开办公室,相辰御看着卫祈走了,自己也就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身后沐流槿的声音传来。
“她住哪里?”
相辰御无辜,“谁?”
沐流槿不再出声,明媚的阳光在窗影上浅浅的映着那张如雕如塑的脸,玻璃边的光晕把他整个人都柔和了,眸子里是迷离到难解的情绪,相辰御看得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老大,好像个身处茫然人海的人,找不到顺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