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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家乡小镇(三)

家乡小镇里,悲欢离合,欢喜离愁,尽在不言中。

邻居,是门前左右的人们。我们家左边,是宋叔叔一家。宋叔叔家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岁数都比我大的,但也大不了多少。他的两个孩子都和他长得很像,牙都向外显露出来,像兔子的牙一样。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他家有养兔子,我是经过比较之后得出的结论。我和他家的男孩子关系好,经常一起玩的。但是宋叔的儿子的成绩不好,所以爸妈每当看到我和他一起玩,回去都会训我一顿,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我离他远点。我是不在意的,训完我之后再去找宋叔的儿子时,便更加谨慎,怕被爸妈再次逮住落下把柄。宋叔叔的老婆长得也挺像宋叔叔的,牙也像兔子似的外露。我被蜜蜂蛰了那次,宋叔叔的老婆看见我在地上打滚并没有管我,嘴里还叼着一只苹果。不过事后,我依旧去她家找她儿子玩。小孩子大多是不记事的,或者说是不多想事的。

宋叔叔的对门,是苗苗家。苗苗是她们家我唯一想起的一个名称的邻居,我儿时的玩伴之一,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她的脸我已经模糊记不起了,但是他们家的长相也相似的,眼睛小且偏长,就像柳树叶子般。现在想起我还是个单身狗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女孩子喜欢过我的时候,我猛然想起小时候的她。因为她和我,其实有过一段我自己都说不清的关系。那是我三岁的时候吧,我们家的亲戚朋友坐了一屋子,那时我们家还没盖新房。苗苗跑进来,像往常一样找我玩的,但是当时我看的是康熙王朝吧,学习起皇帝的做派来,一把推到了她,把她推倒墙上,向皇帝看妃子似的看着她。她脸红推开我跑回了家,这件事,大家都是看见了的。过了一会儿,她居然高兴地跑回来,说是我做皇帝,她做我的皇后。我忘了当时我是什么表情,什么想法了,但是这事搁到现在,我是要往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的。这件事之后,我和她都没再提过,可能是她要恶搞我,让我心怀愧疚的吧。但是我却渐渐淡忘了,直到我们离开了很久之后,才渐渐想起她和我们的曾经的趣事。

苗苗家后来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哈萨。哈萨,应该是我们那边的人对哈萨克族的一种简称。哈萨那家,是比较爱干净的,苗苗家走了留下的房屋他们打扫了个遍。他们哈萨是比较团结的吧,经常会有不同的哈萨来这里看望他们。一次,我正在自己门口玩耍,看着地上晾晒的瓜子,赶走时不时前来偷吃的麻雀。哈萨家的孩子的朋友过来,站在我家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发生了口角。然后我们商量着打一架,做个了断。我心里是比较害怕的,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语言我不懂,更因为他们经常跑跳身体健硕。来到约定地点,我没三两下就被放倒,果然输了。我生气不服,拿起砖块扔过去,应该没砸到,被他躲过。他怒气冲冲地走来,似乎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其实扔出砖头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看着他走过来,我伸出两只手握住他的手。我低下头跟他道歉,说是要和他做兄弟,请他原谅。他错愕,收回手后搭在我肩上,有说有笑地和我往回走了。后来再见到他,我和他打招呼,他也是向我挥手的。有些时候,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会主动用手拍一下我,我就很开心遇到他和他打招呼,他笑笑跑远了。

我们家的对门,姓甚名谁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个比较大的男孩子生活着,对我们也不错的,经常给我一些自家种的蔬菜和水果。我们家也是比较感激的,因此也没少帮衬他们。因为他家儿子没出息,爸妈告诉我的,说是他家儿子沉迷游戏,不想上学。事实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后来老两口给他找了份城里的工作,他们也搬走看着儿子。而他家的房子连同院子,都一起便宜卖给了我们家。这处院子,当时有其他人想买的,但是老两口还是决定卖给我们家,这跟我们的深厚友谊脱不开关系的。

我们家右边,是一家姓江的人家。他家有一对老人,一个漂亮但较胖的媳妇,一个大胖儿子。他还有一个侄子,是学习很好的。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高考成绩名列塔城地区第三名。虽然是文科,但是塔城地区可是包含了很多个包含了小镇的市的市。通俗点来说,塔城地区是地级市,而小镇上面的市却只是县级市。至于有多少学生考试,我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后来的他去了上海的一所大学。他在学校里的开销,居然都是女朋友给报销的。后来他回乡探亲时,停在门外的奥迪很闪亮,还有他旁边的漂亮姑娘依偎着他,至于他舅舅,脸上的骄傲是遮掩不住的。

江姓主人家的对门,是一户叫二郎的人家。村里人不叫他姓名,但凡打招呼都只是叫一声二郎。水浒传中有个名为武大郎的人,这么说的话,武松便是二郎了。此二郎,虽不似武松决断果敢,倒也是生的人高马大,只是眼睛狭小,身材有些肥硕罢了。他的老婆,是个戴眼镜的苗条姑娘,好像是个知识分子。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大概是因为二郎虽身形高大,但是生性醇厚,和善待人的缘故吧。二郎家和我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我弟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还来我家一起吃过蛋糕呢。

妈在村里其实还有两个远房亲戚,一个是大姨,一个是三姨。其实我们家和他们两家的关系都不错,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导致了我们的决裂。

三姨家是开榨油坊的,家里很富裕的。可能是因为三姨天生丽质,所以三姨的命运很好,嫁的丈夫有钱还比较俊朗的。老天爷也是眷顾她家的,她生的是双胞胎,而且是两个儿子。她婆婆很是高兴的,农村那边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比较严重的,如果是两个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姨家养着许多猪,也算小康之家。但是因为养猪是满院子跑的,所以并不这么干净,而且味道也是比较大的。每当去她家,都是一股难闻的味道,但是因为她家里有不少奥特曼和动画片的碟片,我还是乐意去的。一次,大姨夫去我家帮忙建造水泥的墩子,只是门底下松动的地方倒些水泥的活儿。待半夜时,大姨夫被送去了医院,抢救之后是肾脏出了问题。由于手术费用的巨大,大姨家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居然把心思打到了我们家。说是我们家让大姨夫干了重活儿,把他累垮了,要我们掏医药费。我爸据理力争,说服众人,打消了一众吃瓜群众的猜忌。后来大姨夫的兄弟带着一大笔钱来到,挽救了大姨夫的性命,了解事情经过后,也没再说什么,算是同意了爸的话。毕竟,人怎么可能会累出肾病呢,还如此严重。从那以后,我们家和大姨家不再来往,甚至也不怎么去三姨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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