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田国纪元六十二年,世道太平。
“田国仁帝仁,盐城福侯福。田国有田家家富,盐城有盐户户商。享太平,来田国;品美食,到盐城。一住田国忘故土,一游盐城不返乡。天下归田太平世,盐城此地最宜商!”
这是盐城广为流传的一首童谣!童谣的作者,处名:小祖宗!这个“小祖宗”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今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祖宗”一定很爱田国,很爱盐城!
盐城,是田国南方最发达的商贸城镇。盐城本来叫清河城。田国建国那年,百废待兴,太祖皇帝立下商业法,极力提倡商贸发展,富民强国。在这样的背景下,无数商人涌现。在南方的清河城,出现一个商业奇才,贾平,经营盐业。在盐商贾平的经营下,清河城成为当时举世闻名的商盐交易市场,每年为国库贡献大量赋税。食盐作为民众日常生活的必须品,是重要的资源,同样也是各国必争的资源,所以,皇室也非常重视。为了表彰贾平为国所作出的贡献,皇室御卦贾平为“盐福侯”,统领清河城,后又把清河城改名为盐城,确定了它在盐业市场的重要地位。
乌家就在盐城的南面。乌家是中医世家,盛名在外,全盐城的百姓都知道,“买盐找贾家,有病找乌家”!可见乌家在盐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乌济仁,就是这乌家的子嗣!
此时,乌济仁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全身赤裸。他站在一面铜镜前,细细地研究自己的身体,一具小童的身体。这个小童长得漂亮,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只是身体太瘦弱了,胸着的肋骨清晰可见。最让他心痛的,当然是下体那未发育的“小东西”!他自嘲道:“鸟,飞走啦!”一个成年的灵魂,看着自己未成年的肉体,是一种多么荒谬的感觉啊!那感觉就像……对,变形记!
为了展现自己的男儿气概,乌济仁做了一个健身运动员比赛时常用的“前展肱二头肌”的动作,结果发现,自己成了吃瘦肉精过量的猪,全身上下只有“排骨”!他前世曾引以为傲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早已成了故事,只剩下皮包骨。此时,他放了一个响屁,这个屁很应景:当爱已成往事,没有诗句,只有响屁!
可是,他没有放弃自己!
不久之后,乌家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乌济仁成了一个爱运动的小童。仆人们常常看见乌济仁在院子里,走廊里,池塘边,甚至房间里,做着一个奇怪的运动,那个动作便是“掌上压”。运动之后,他傻呆呆的眼睛便会闪闪发光!
乌济仁怀念他前世的肉体,一具有着完美曲线的肉体。所以,当看到小童“皮包骨”的肉体时,他无比失望。他狠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具羸弱的肉体锻炼好。因此,无论是晴天万里,还是****,他都坚持运动。“掌上压”便是他最常做的运动。仆人们看多了,便忍不住好奇心,也学着做,却发现做了十多下之后,就气喘吁吁,手臂酸软。他们不禁惊叹,小少爷太利害了,居然可以一口气做一百个以上的!绝对是未来的武状元!
乌济仁在做完“掌上压”之后,总喜欢模仿李小龙,用大拇指摸摸鼻子,然后用手对着空气摆出“NO,NO,NO”的动作!这个动作很酷很标准,绝对没给李小龙先生丢脸!仆人们看多了,也有人学着模仿,可是,表情像流氓,动作像“娘炮”!乌济仁见着了,狠不得把他们塞回娘胎!
乌济仁受伤后从未说过一句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清楚他为什么一直做着那个奇怪的运动。他们只知道,乌济仁受伤后,爱运动,爱吃饭,一顿可以吃三碗,是以前三倍的饭量!
当乌济仁第一次吃下三大碗米饭时,乌家餐桌上的人一脸愕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所有人都认为只是偶然。可是,当乌济仁每顿饭都吃同样的饭量时,大家才明白,这个小少爷,真的变了!即使不明白什么改变了乌济仁的胃口,但家里人多半是高兴的,尤其是他的父母亲,还有老夫人和老太爷,更是笑容满脸!虽然这个小少爷看起来还是傻呆呆的,但是身体长肉了,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
对于乌济仁的变化,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着,济仁小少爷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个以前体弱多病不爱吃饭的神童,现在居然胃口大开,吃得身体结结实实;那个以前只是偶尔在院子里追追蝴蝶的小少爷,现在居然天天爱运动,经常健步如风!
他们当然不会懂得,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寄居在一个小童身上那种荒唐的感觉,那感觉跟一个男人成为一个太监的感觉差不多。对,那感觉比荒谬更荒谬,更准确地说,应该称之为,“无厘头”!
乌济仁无法将这种感觉与别人分享,他只能默默承受。当别人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时,他便报以傻傻的痴笑,算是自嘲也好,算是自我保护也罢,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误解。
他用运动和吃饭这两项最基本的事,提醒自己存在的意义。
……
这个小少爷许多古怪的举动,让下们人不理解,但有些举动,却让他们慢慢喜欢上他。这个小少爷在受伤前,很少与下人们有接触,但现在不一样,他会经常跑去厨房静静看他们做菜,在菜园里默默地看他们浇水,露着傻笑听他们聊天,甚至呆呆地看着他们打扫房间或院子。有时,下人们给他送小吃,他会拿起一块,递给他们,示意他们吃。开始时,下人们不敢吃,后来次数多了,有几个嘴馋的下人就接过来吃了。他会看着下人们吃,露出又傻呆又可爱的微笑。这让下人们很是喜欢!能尝上几口好吃的,让他们无聊的奴仆生活多了几分乐趣!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下人们都知道,这个傻呆呆不会说话的小少爷,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小童。
乌济仁的随身丫环青儿更清楚这个小少爷的变化。他喜欢懒睡了,不像之前会早起。他不会说话,却经常在睡梦中哼着不知名字的小曲。他现在不尿床了,一到点了就自己上厕所。他经常在铜境面前看自己的身体,做出一起古怪的动作,脸上还露出很自傲的笑容。他的身上,已经长满了肉,比以前壮实多了。
这一切,让丫环青儿很是安心,很是高兴。青儿记得,以前的小少爷体弱多病,他的病似乎是很难治的,连乌老太爷那样的有名大夫,也治不好自己的孙子。她经常在房门外听见小少爷咳嗽,有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每当这个时刻,她都担心吊胆,害怕主人们责怪她没照顾好小少爷。
小少爷以前厌食。每次给他送小吃,他几乎一点不占。但是,他又怕家里人怪他不吃东西,所以,他总是让青儿替他把小吃吃完,以示交代。吃得多,营养足,所以,青儿的身体发育要比一般丫环好很多,丰乳肥臀,身材傲人,其它下人们都爱对她评头论足,私下时常取笑她!还有几个小色虫,对着青儿说,青儿,别偷汉子啊!如果真想偷,找我!只有青儿知道自己有多苦,但又不能说出来!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小少爷,简直就是一个吃货,来者不拒。只是,他在吃的同时,总不忘拿一点给青儿陪着吃。青儿不吃,他便不高兴,所以,青儿还是要吃。乌济仁看着青儿吃,露出又傻又可爱的笑容。青儿看着小少爷又傻又可爱的样子,有时会禁不住哭出来。青儿哭,既是对小少爷不幸遭遇的怜悯,也是对自己苦难的奴仆生活的感伤,同病相怜啊!!她一哭,小少爷就上前给他擦泪!于是,她只好笑了!
当然,下人们永远不知道,这个小少爷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太寂寞了,太无聊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没有一个朋友,更别说知音了。他只能做一名好演员,去熟悉这个新世界。他不单要演一个小童,还要演一个哑巴,演一个傻子,演一个儿子,演一个小少爷!他很难!
但这一切,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意义。
他用行动在试探这个新世界!
他用行动在适应这个新世界!
盐城,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外来灵魂”而变得不一样。
只是,乌济仁在想,我一定要让盐城因我的到来,变得不一样!
……
可是,乌济仁没有想到,自己的古怪举动,被仆人们传到盐城的大街小巷。盐城的小童,个个学做李小龙,可惜,动作表情依旧非常流氓,如同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没名师指点,当然只能那副德性】!以致于盐城的大人们都认为,乌家那个叫乌济仁的孙子,必定是脑子摔坏了,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