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图上画的,不是别的,正是蒲团的那枚赤狐玉佩。看来,事情不止表面那样简单了呢。
听年看到桌上的东西,神色怔了怔。
“哐当……哐当……”悬在顶上的一个大铁笼子突然开始剧烈的摇了起来。距离太高,蒲团有些看不清笼子里的东西。但是就那东西发出的嘶吼声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善类。
柳映将蒲团护在身后,只听咔嚓一声,那铁笼子居然从屋顶上朝听年砸去。听年只是个商人,并不会什么武功,躲闪不急,一条腿被那笼子压在了下面,顿时皮开肉绽。
沈末见状,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章将那笼子震了开来,弦上三根乌羽箭,转身拉满长弓,羽箭向笼子飞去,三柄箭齐齐的插进了笼子里怪物的喉咙里。
那怪物闷哼一声,已然了无生气。蒲团朝听年奔过去,焦急的问,“听年,你腿没事吧,”说着撕下自己的半截袍子,为他包扎起来。
听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温温柔柔道,“团儿不必担心,没事的,你小心着点,这地方很危险。”
蒲团皱着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这条腿也不知怎么样了,你早说了不让你跟来的,你偏偏要来。”
见她有些急了,听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了要护团儿周全的,怎么能食言,你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总归让人担心。我虽武功不高,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来。”
“切,说的好听,平日里不练武,现在说这么好听,”柳映在一旁翻着白眼,嘟嘟囔囔。
可惜嘟嘟囔囔的声音太大,所有人都听得见,蒲团起身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听年都这样儿了,你还说这等子风凉话。他是个商人,商人要什么武功,你倒是武功高强,知道他武艺不精,方才那铁笼子砸下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挺身而出,帮他一把。”
见蒲团这样维护苏听年,柳映有些怒了,僵着脖子道:“他自己没本事,反倒怪到我头上来,你一口一个听年,叫的倒是亲热,他说要娶你,你便巴巴的对人家百般体贴,我说要娶你,怎么不见你这样。”
蒲团的脸唰一下红了,“什么……什么叫他要娶我我对他亲热,我……我只拿他当兄长而已,你休要乱说。”
兄长,柳映心底乐开了花儿,原来,她只拿苏听年当兄长。柳映故作高深,“这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思我们男人可猜不透。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相信你,只是他这个样子,还怎么跟着我们一起。”
呵,男人的脸变的可真快,蒲团翻了柳映一个白眼,淡淡道:“听年是为我来的这里,我总不能把他丢在这儿,不如,找个人背着他。”
找个人背着,说的轻巧,找谁来背,蒲团自己是个女孩子,自然不能由她来背,于是蒲团将目光移向了沈末,末末抱臂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冷冷看她一眼,径直向那笼子走去。不愿意三个大字明明白白写在他脸上,眸子里射出的寒箭让蒲团狠狠打了个寒颤。她连忙摆手,“末末要是不愿,不必强求不必强求。”
蒲团真诚的看着柳映,柳映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蒲团谄媚道:“不必再看了,我看的就是你,你来背他。”
开玩笑,小爷我什么时候背过男人,况且这男人还是自己的情敌,可笑,荒唐。柳映撇了撇嘴,表示不悦。不过嘛,转念一想,既然苏听年由自己负责,那么是不是说,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
见柳映呲出了两颗大白牙,蒲团知道,此事八成可行。果然,柳映立马向她保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苏公子你就放心交给我负责,我保证把他伺候的舒舒坦坦。”
蒲团舒了口气儿,方才还怕他不同意呢,“十三,好样儿的,那他就交给你,辛苦了兄弟。”
“你们过来看看,”沈末在笼子边上冷冷道。
蒲团和柳映赶过去,沈末用手指了指笼子里的东西。蒲团和柳映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一个被撕去脸皮的人,那被撕掉的地方在脖子上留下圈儿鲜红且整齐的印记。
柳映突然发现了个什么东西,“他手里的是什么?”
沈末这才发现,那人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好容易用剪挑开了那人的手掌。一张暗黄色的纸条皱皱巴巴的躺在那人的掌心。纸条上写着一个一字。
“这是什么意思?”蒲团抬头问了沈末一句。
沈末沉着眸子一言不发,柳映也咬了摇头,虽说可能是临死前写出的有关凶手的东西,但这个一字实在是有些太过让人摸不着头脑。
听年抬头道:“可否让我看看?”
蒲团将那纸片拿给听年看了。听年的神色慌了一下,然后开始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或许是凶手的名字。”
“切”,柳映翻个白眼儿,“这我早想到了,单凭这么一个一字,我们又能查到什么?”
听年顿了顿,忽然抬头道:“或许……这个字并未写完。”
蒲团怔了怔,“难道……他要写的是……太子?”
听年淡淡道:“太子这些年来,在宝藏上花费的心思可不少,且现在重兵把守在外,要说是他,也未尝不可。”
沈末冷冷道:“看来,他是在审那玉佩的秘密。”
“秘密?”听年抬头望着蒲团,“不是传说那玉佩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吗,这……这人尽皆知的事儿,还需要审吗,难道……团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蒲团打了个冷哈哈,“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好了,既然知道主谋是太子,我们继续提防便是,可这阿竹的事情还是毫无进展。”
听年的眸子暗了暗,“你看这个,”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方才跟那铁笼子一起掉下来的。”
信上写着,“流云,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你怀了身孕,切莫到处走动,等我回来,便风风光光娶你进门。”落款端端正正的写着三个小字,顾清风。
蒲团的目光紧了紧,“师父……”那是她师父的名字。如此看来,师父当年心爱的女子便是流云了。可惜,了阿竹,竟被当成老爷私生,也是可怜。
蒲团正想着,那叹息声再次传来,“唉……”
突然,洞里四处散出浓雾,蒲团的嗓子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迷迷糊糊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