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少澜,听年垂下了眼帘,“你都知道了?”
蒲团笑的灿烂,然后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两个字,“知道”
少澜撇了撇嘴,“知道又怎么样,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道。再说,也不看看你哥哥我是谁,怎么能把你交给他们”
啊,突然感觉,有哥哥真好,被人保护着的感觉也好。蒲团笑着扑进他怀里,少澜比她高出许多,两人的红色袍子叠在一起,看着喜庆非常。
“好了,你们兄妹两个也是够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道的,以为谁家的小娘子和小官人呢,快些松开,”听年笑着打趣。
少澜撇着嘴,“你就是嫉妒,”抱了好一会儿才撒手。
“小心,”沈末一个转身,在蒲团眼前接住了一柄蛇形飞刀。
少澜的眸子里闪出一丝寒光,不过片刻将使飞刀的那人揪出来扔在地上,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放在眼里?”
魔尊的手段,江湖人尽皆知,那人想必也没想着自己能活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真说对了,怎么,你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哦?愿闻其详,”少澜倚在椅子上,用胳膊支着脑袋。
“哼,”那人冷哼一声儿,“江湖上谁不知道你凶残狠毒,杀人无数,现如今,为了这个妖妇,又怎么会在乎我们的命。还不如杀了她,或许还可以自保”
少澜的眸子又冷了几分,“妖妇?你说的是谁?”他起身走上前去,蹲在地上拍了拍那人的脸。
那人已经被吓傻了,脑门上不住的冒着冷汗,抖着嘴唇,满眼阴毒,“她,就是她,你们兄妹两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哈哈哈,”说着忽然站起来,直挺挺朝着蒲团走过去。
少澜轻轻捂住蒲团的眼睛,“咔嚓,”那人的脑袋被干净利落的扭了下来,血溅在城墙上,也溅在少澜的脸上,映着霞光,诡秘无比。
众人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有几个年纪小点儿得的,直接扒着城墙吐了起来。少澜将那颗脑袋扬手从城墙上扔了下去,捻了捻手上血液,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仍然笑的灿烂,然后冷冷朝着众人道:“她是我妹妹,如果有人再想动她分毫,我保证,大军攻进来之前,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会整整齐齐挂在城楼上,”还有,少澜顿了顿,“我妹妹和我不一样,你们可以”
蒲团终于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会摘下许南歌的脑袋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哥哥在她面前杀人,这是第一次。就算捂着眼睛,她也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看到。
果然,有了少澜的威胁,众人这才对蒲团有了几分忌惮。
少澜早知道柳映的想法,不过是等他们自相残杀罢了,毕竟江湖上,想杀他的人很多。只是碍于能力,未曾成功,现在自己有了妹妹,那些人的目标自然会转移到她身上,柿子专挑软的捏,谁都懂的道理。
少澜对城下的柳映,冷冷扔下一句话,“抱歉啊,让柳将军失望了”
“失望,哈哈,说笑了,哪里来的失望呢。既然公子不肯将她交出来,我便再等等,不急,你们啊,好好儿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便在此地安营扎寨,静待结果。这儿虽然荒凉,但好歹风景不错,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当散心了,”说完轻轻挥了挥手,两万铁骑,整整齐齐向后退去。
“呸,这哪里是在等什么结果,分明就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朝廷的走狗,果然阴险,”人群中,几个人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柳映的目的显而易见,这是在断魂山脚下,平日里往来此地者甚少,要不是武林大会,谁会来这种鬼地方。而且通往此地的,就这么一条路,现在城外柳映重兵把守,要是硬闯,无异于螳臂当车。纵然有再高的武功,三万铁蹄之下,也都是空谈了。若是真如柳映所说,他在外面守上十天半个月,城里的人,只怕要活活饿死了。
“这可如何是好,”一人轻叹了一声,接着一片又一片叹息声响起。
蒲团走上前去,“是我连累大家了,若是真要列位以命相陪,我绝不会允许。大家先回去睡觉吧,天色不早了,他们今晚也不会攻进来,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应付,养好精神,明天再做打算”
众人看看蒲团又看看少澜,也不知是该回去睡,还是继续守在这里,毕竟没有魔尊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走动,万一触了霉头,惹魔尊生气,脑袋和脖子可就要分家了。
一人小声嘀咕,“切,说的好听,到时候你们溜走,把我们放在这里,还不是一样等死……”旁边那人用胳膊杵了杵他神色慌张,示意他说话小声点儿,那人小心翼翼的翻一个白眼,不在开口了。
方丈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一礼,“诸位听我一言,依我看,团梨姑娘说的有理,若是真的要她一个人的性命,大可派暗卫杀手,罗网那么大的组织,又不是摆设,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调动铁骑”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是魔教引来的?”方才嘀咕的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听他这样说,众人又乌嚷嚷的开始猜起来。
“咳咳……”方丈清了清嗓子,“非也”
“愿闻其详,”听年走过来,朝方丈点了点头。
“你们想想,这次武林大会的终局是什么?”方丈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
铁毕露沉吟片刻,立马抬头,“难道方丈的意思是……断魂山宝藏?”
方丈朝他点了点头,徐徐道:“不错,朝廷这些年,在宝藏上没少花心思,说什么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实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多少人在打宝藏的主意。我们武林中人更是不必说了,葬身于此的不在少数。现在太子的势力日渐强大起来,年轻人火气大眼光高,又怎么看的上让我们这些人同分一杯羹。白庄主也是今日表明的身份,再者说,白庄主从不参加武林大会,朝廷又怎么会料定今年他一定会在此地出现而专门派兵前来围剿呢,”方丈叹了口气儿,“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将我们斩尽杀绝”
众人如梦初醒,这才恍然大悟,说什么要蒲团的性命,不过是朝廷的噱头而已。
听年淡淡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众人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的宁静后,少澜轻轻道:“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