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红发女人在场,温馨就被苏瑾堂打死在屋内。
ICU门外的休息凳上,坐着满身是血,身下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的苏瑾堂身体前倾,手肘支着膝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用双手支撑住又乱又痛的头,然,发现手很痛,不能握拳,不能触摸,自己看着双手的手背淤青,手掌和手指连接处也有些凹凸。
无奈他去一楼挂了号,带着病志本,拍了CT,被医生告知,手掌指关节与手指连接处两手共计五处关节脱臼。
多有意思,打温馨打到自己的双手受伤,在医生的建议下,双手错位的骨头被正位,怕关节处损伤容易习惯错位,医生给他打了石膏,让他静养。
打完石膏站起身要抽烟,被医生勒令去医院外抽。
上次在这里打了护士,好在小女孩人不错,被打了也没追究。
这次要是再打医生,估计警察都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说话了。
而且低头看着两只拳击手套一样的石膏,好像也没办法打人。
脑袋在想,腿也没闲着,乘电梯下楼,有些焦急的站在楼梯里,看着几乎每层度听的电梯,他的烟瘾折磨着他的耐心,有种想把前面一会进一会出的这些医患踢死。
电梯在5层的时候门打开,进来一群小护士,叽叽喳喳,他低头正好看见了右侧的小酒窝。
世界还真小,刚才还想着打过她,现在就碰见了。
年纪小的护士们说的很专注,没人注意点身后的他。
到了一楼,小护士们打打闹闹的出了医院大门,数小酒窝闹得最欢。
他来到门口,站在垃圾桶旁,和旁边人一样吸着烟,而不一样的是,人家都有衣服穿,他上身只穿了干涸的血渍,双手是厚重的石膏,下身是他一夜情的女人递给他昨晚脱掉的那条裤子,他跟着120一起随温馨来了医院,估计在家帮着看孩子的女人,被那时的画面吓也吓死了,过了今天不会再有瓜葛了。
因为烟瘾大,又憋了很久,他用套着石膏儿笨拙的指缝中,一连吸了三支烟,一群小护士扭扭哒哒的手里拎着食物,应该是买午餐回来了,起初的小酒窝还很欢腾,结果走进的时候,看见一身是血的他,立马蔫了,还躲得离他最远的距离,任谁都不难看出,这是非常害怕的表现。
苏瑾堂对幼齿没有感觉,对这种小清纯更不喜欢,唯一能勾起一点兴趣的顶多算她那身护士服。
可能烦心事太多,娱乐下自己,玩心大起,苏瑾堂夹着烟头没掐灭的石膏手冲她挥了挥,还露出森白的牙齿对她礼貌的笑笑,吓得她拔腿就跑。
掐灭烟头,他也往医院里面走去,当然不是去抓小酒窝,是去看温馨。
被医生告知,温馨颅内出血,正在做开颅手术,虽然出血量不大,但手术还是有风险。
过了两天,医生在温馨神志清醒以后问她是不是家暴,她说不是,要帮她报警,被她拒绝了,她不敢得罪苏瑾堂,即便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但她相信,苏瑾堂如果因为家暴离婚吃官司,苏家一定会站出来极力维护苏瑾堂的。
她现在想要一条安全的退路,不能撕破脸皮,毕竟她真的是算计苏瑾堂在先,自知理亏,最主要,这场戏的编剧是她男朋友帮她出的招,苏瑾堂还被蒙在鼓里,如果苏瑾堂知道自己和前男友从没分过手,估计杀她都是有可能的。
等她见到苏瑾堂的时候,有些害怕的问:
“你现在想继续还是离婚?”
既然已经被苏瑾堂看穿了一切,她也不想演了,太累,毕竟这个男人身上的缺点太多,多到自己都骗不下去自己了。
“没想,先这样吧,你找个人陪你吧,我回去了,不会再来看你,照顾好自己。”
苏瑾堂说完话,潇洒的离开了,她把自己骗的这么惨,没亲手打死她不是因为念及旧情,而是他怕杀人偿命,给了她这么多拳脚,就算说误杀都不可能,他已经被她毁的无家可归,不能连命都搭给她。
温馨给偷偷交往的多年男友打电话,让他来医院照顾自己,起初对面的男人是有些顾虑的,后来被温馨妈的狗血淋头,才答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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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堂回家的时候,看着红发女正在抱着孩子一顿哄,孩子就是哭。
两个人试了很多办法,后来还是红发女人想起,能不能是孩子饿了,好在孩子是吃国产奶粉的,她根据奶粉中文标识指示,给孩子冲了奶粉,喂上孩子就大口大口吃,吃饱就睡觉了。
等孩子睡了,苏瑾堂又困又累,躺在床上想搂着女人睡会,但发现女人很抗拒:
“那你陪孩子睡会吧,我会给你钱的,我去那屋睡,别怕,我不打你。”
说完他就回屋倒头呼呼的大睡。
红发女真是悲催,明明是和他玩刺激,结果还真刺激,在他家当了一个月的保姆兼工具娃娃,最后连钱都没敢要,只盼望这位大爷以后别纠缠自己,断的干干净净最好。
温馨出院回来以后,人就变的不一样了,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苏瑾堂就是很明显的感觉到变化。
苏瑾堂的打算是,如果自己离婚能回苏家,他就果断离婚,如果苏家不要他,他就不离婚,靠温馨一辈子,反正他这种烂人没有家世背景,就不可能有女人跟他。
一年的时间没联系过,在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
听见电话接通他说:
“爸,我。”
“注意措辞,我不是你爸,咱们是登报声明过后的关系。”
“一定要这样吗?我意识到自己错了,我现在想离婚,想回家。”
“你离不离婚与我无关,至于你的家更与我无关,你回不回用不着和我汇报。”
苏瑾堂绝望的问:“离婚也不能弥补吗?我往后都听家里话,听家里安排。”
对面沉默一会儿说:
“做人朝前看,做了自己的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一碰钉子就缩壳,你永远只能原地踏步。苏家大门不是谁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苏运亨听见他想回家的时候也是动摇的,但怕上了两个小兔崽子的当,真离婚假断关系,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苏运亨的范围里,他最近虽然打了媳妇,但经常被那女人耍的团团转,苏运亨不松口就是想看看,这个附炎趋势的女人能不能被自己看走眼。
挺着父亲话中的苛刻与决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注定回不去苏家了。
得知后路彻底断掉的苏瑾堂有种立马扯碎温馨的念头,但经历一年的人间冷暖的苏瑾堂并没有那么做。
反而对温馨开始好了起来,就像她生完宝宝的那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温馨是他今后唯一的依靠,所以不能得罪她,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就这样懂得了讨好,利用和被利用,此刻已经被没有计较的必要了。
他对温馨的好,即便再多,也弥补不了她心中曾经的伤害,甚至让她害怕,这种一会好一会坏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过三个多月,苏瑾堂的手拆了石膏。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接演出赚钱,不想被温馨嫌弃。
他决心要真的对温馨好,以后也不再和别的女人就纠葛。
温馨趁着他平时白天去商场演出,偷偷联系卖家,将现在住的房子卖掉。
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不仅不告诉他,还装作什么事都发生,让他看不出一丝破绽。
等他晚上去酒吧的时候,就和男友联系找好落脚点,只等一切准备好,她就抱着孩子逃跑。
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她一点都不怕现在的苏瑾堂,因为她知道苏家彻底放弃他了,他再也回不去那里,永远不是二少爷二公子了。
苏瑾堂半夜下班回家,用钥匙居然打不开门,难道是温馨和他闹别扭将门反锁了?他用力敲门,而后用脚踢。
“温馨,我知道你在家,快给我开开门。”身后的邻居有闻声出来看情况,一看他面色不善,赶快关门。
门突然开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将门打开:
“大半夜敲门让不让人休息,告你扰民知道吗?”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让开。”
“哎,怎么说话呢?这明明是我家,我是房东。”
“温馨呢?让她滚出来。”
“你说前房东,房子卖我今天中午我们来的时候搬走了。”
“你说什么?她搬走了?房子卖给你了?”
“是呀。”
“你们搬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新房主无奈的对他说:
“我们不认识你,没权利义务需要找你说什么,现在房子是我的,至于你有什么疑问,请与前任房主联系!!!”
他倒是相联系,联系的上吗?
不死心的冲破人墙,在屋子里看来看去,温馨和孩子的东西全部不见了,在傻的人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慌了,不是因为心中所爱走失,而是他现在唯一依靠也没了,他连一个破家都没有了。
气愤之余将屋里的东西全都砸掉,为了避免赔偿和追责,他飞速离开,依然听清后面的追赶声和报警抓他的警告。
刚下楼就走出门口就看见警察下了警车,走向就近邻居问话:
隐隐约约听着只言片语,家暴、重伤害、离婚。
不难猜想,是温馨那个婊子后发制人,他就知道,新房主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来不及继续听,他上了买给温馨却被他代步的宝马,一脚油门轰到底,车子开走,才发现可怜的他现在无处可去。
警察看着身边加速离开的宝马非常可疑,两个警察交换眼神,上车追了上去。
苏瑾堂听着身后追逐的警报声,慌了,彻底慌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不知道是那件事有惹了官司,只能像疯了一样快开。
原本只是想追上正常询问的警察,看着频频闯红灯,心虚加速的宝马车,更加确定他可疑。
虽然是午夜,可是马路上依然有车来车往,不好逃脱,苏瑾堂顺着高速标识,将车开上了高速,硬闯了没有抬起的高速收费杆。
身后的警察看他的违规行为,判断出他的意图立即联系了高速交警,封锁此处路段,对他进行多方位拦截。
苏瑾堂开出很远发现身前的路被警车堵死,透过后视镜身后支着大灯的警车堵住他的退路,想闯护栏进左侧逆向车道掉头发现那晃眼的警报也在闪、只有他的右边没有警车,一片漆黑,现在的他只想躲进黑暗,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本能的加速,急转弯,在加速,冲出了隔离带和安全护栏,掉下去那一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除了挤压疼痛到没有知觉再到没有意识,他觉得是不是什么都结束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