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贵的演讲成功的说服了罗仲。
他怎么能做一个小小的家丁呢!
他怎么能屈居于王老虎之流呢!
他怎么能一个月挣一吊钱呢,王老虎六两!
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体面的工作,让自己对未来更有信心!
或许更直接的原因,他可以多挣些钱!
确实没有哪个豪杰一身寒酸。
朱富贵还是一语击中了罗仲的痛处,因为他想当豪杰,且没钱!
往后几日,罗仲便随着王老虎一行在那些破败的村庄收租。
在富康街枯瘦的商贾摊前收租赁费。
有了罗仲这个不谙世事的小老虎跟着,王老虎一众更加肆无忌惮,掀摊子,在这些苦相的商贾佃户身上练拳脚。
尤其没有了段鸿泰,老虎又恢复了往日的虎威。
罗仲每每好言收租总会被王老虎横叉进来一阵打砸。
拿着朱府的工钱,罗仲看着不爽又不能揍他,况且过几日他能当上护院。
只能偶尔阻拦一下。
王老虎知道罗仲是甄尚仁举荐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
只不过心中多少有怨恨。
罗仲太优秀了,长此以往,这教头的位子成了他的怎么办。
于是收租收的时候更加起劲,明里暗里也诋毁一阵罗仲。
这已经达到了朱富贵老谋深算的设计,然而却让甄尚仁很不满意。
本来因为王老虎仗着朱富贵倚仗目中无人
而这小小的文明镇又找不出比他功夫好,又嚣张的人。
恰好,罗仲的出现打开了他的思路。
不妨举荐一下罗仲,顺便扶植一下自己的势力。
起码王老虎能对自己这个总管尊重一些,巴结一些。
罗仲的表现却有些差强人意,举荐他的当日就树敌无数,还跟朱富贵讨价还价。
一张老脸掉在地上,实在是一步臭棋。
更重要的是,罗仲不受他控制,这让他很气恼。
“狗一样的东西,得离他远点。”
渐渐的甄尚仁跟罗仲保持距离,好像罗仲只是朱富贵的赏识,跟他没关系。
而罗仲盼望的是天色早早的暗下来,吃一碗馄饨。
哦,馄饨,曲香。那张春风一样的脸。
吃完馄饨,罗仲总爱跟曲香多呆一会,等到天黑了才回去。
回到朱府跟驼三、张婆子、阿丽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几句也就回房了,早早的就睡下了。
躺下来辗转反侧,夜夜难眠,整夜的长吁短叹,亦或愤怒的捶墙。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妥协。
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将王老虎痛打一顿,然后离开朱府。
这只是想想,他需要这个工作。他需要生存。
或许有了足够的钱,他可以去燕城。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朱府去燕城呢!
罗仲的表现,加上王老虎的添油加醋,朱富贵不是很满意。
他自然有他的盘算,收租不行,不妨让他去收债。
于是专挑那些滚刀肉、那些颇有势力王老虎又不敢惹的。
这倒是合乎罗仲的心思,对那些地痞混混、狗仗人势的地主大财,倒是手下毫不留情。
几日下来收获也颇丰。正如朱富贵所言,罗仲当上了护院。
府里的人叫他小罗师傅。
甄尚仁捶胸顿足,还是朱富贵棋高一着知人善任,他怎么没想到呢。
于是又开始慢慢的亲近罗仲。
有了朱富贵的赏识,甄尚仁的另眼相看,罗仲算是在朱府站稳了脚跟。
驼三的腰好像也比以前直了不少。府里的下人开始叫他驼三叔。
张婆子和阿丽跟罗仲往来神秘也获得了应有的尊重。
张婆子叫驼三他三叔,叫罗仲阿仲,这亲昵的称呼让他鸡皮疙瘩一身。
阿丽更加,直接就叫驼三三叔。搞的他啼笑皆非。
而罗仲在挣扎中,脸上似乎多了一些风霜。
“罗大哥,恭喜那当上了护院。”曲香勉强的笑道。
好像罗仲的得势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香香,就是一个工作啦,哪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
罗仲不太想承认自己当了朱府的一个护院。
看曲香在那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罗仲又拍拍凳子:“来,坐这来,跟我聊会天。”
嘴角一副坏笑看着罗仲,曲香难为情的也没拒绝坐了过去。
这倒是让罗仲有点意外,莫非自己的魅力已经把曲香折服了。
心中暗喜,开始眉飞色舞。
曲香坐过来时,脸色凝重,罗仲看着也不像被折服的样子。
“香香,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说么?”罗仲好奇问道。
“最近馄饨摊的人好像少了。”曲香唯唯诺诺。
罗仲吃了几口馄饨开始交口称赞:“这么好吃怎么会呢?”
“他们不太敢,你当了朱府的护院,觉得你跟王老虎一样。”
曲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罗仲一阵沉默。
朱府护院这么声名狼藉,倒是他没想到的。简直是污点。
罗仲有些羞愧。
“朱府也是有好人的,不能一概而论。”罗仲尴尬道。
“朱府谁是好人呢?”曲香问道。
罗仲惊的瞪大眼睛,慌忙指着自己:“我啊!”
曲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人还有蹭吃蹭喝的啊。”
听者曲香话里有些挑逗感,罗仲松了一口气,看着曲香俏丽的面孔开始心猿意马。
“都是自家人,怎么能说蹭呢。”罗仲坏笑的看着曲香。
“谁跟你自家人。”曲香一脸羞红的走到曲根生面前。
曲根生倒是开心的哈哈大笑。
离开馄饨摊,罗仲特意到富康街转了一圈。
果然,人人对他敬畏有佳,不是客气的打招呼,就是塞几个散碎铜板给他。
更有甚至看到他就远远的躲开了。
这个让他很不爽,也没跟你们收过租子,也没打过你们,怎么这么怕我呢。
不管怎样,在朱府、在文明镇获得了尊重。
他知道这源于对朱府的恐惧,只是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满足。
这个时候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只是一身的武功却靠着狐假虎威,罗仲心中一阵一阵的失落。
朱府的耳闻目睹的残忍又在他的忍气吞声中慢慢淤积,撞击。